今天是李婉琴去医院“悄悄”见医生的时间,她在自己二姐的建议下,特意在包里了一个装有八百元的信封,穿上件讲究的外套,出了门。
她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从昨晚接到陈小北电话起,就一直处于忐忑的心情。
说是激动吧,不是,万一被自己言中,那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说是沉着吧,也不是,自己从来没有办过求人的事,甚至现在包中的这个信封也没想好如何递到医生的手中。
走到小区门口,陈小北的车已经在那里等着。
“小北,麻烦你又来接我一趟。”李婉琴笑着上了车。
“李阿姨,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
这是她第一次见李婉琴这样打扮,当她出现在小区门口时,不由的还心中一震,如果不是之前有所接触,还真会把她当成一个有钱人家的阔太太。
“这衣服,好多年前的,雨露给买的,我总觉得穿着别扭,平时也不怎么穿,但今天要去见你的专家朋友,所以拿出来,看着不怪吧?”李婉琴有自己的一套审美,对于女儿这些“讲究”向来只是表面上应付一下,并不特别在意,但出席自己认为的重要场合时,又觉得自己的衣服又拿出手,只能从那些不喜欢的衣服中挑一件出来。
“很好,雨露的眼光向来不错。”
“是吗?我出门前照过镜子,总觉得怪怪的。”
陈小北笑了笑,说了句“真的很不错”,这才让李婉琴显得自信了许多。
“我们是去医院还是去哪里?”
“直接去医院,这样子,你能从他的电脑中看到雨露的病例,你边看,他边给你讲,这样清楚明白。”
“你想的可真周到,我还以为是在外面,病例我又不记得写过什么,看来你都帮我想到了。”
昨天莫童在给陈小北电话时就已经将所有事情安排好,并交待了她该怎么与李婉琴沟通。
原本她还想着将李婉琴带到外面的某个地点与医生见面,可被莫童阻止,理由是在医院更有说服力,当时自己还认为莫童这分明就是多此一举,搞得像什么似的,可听李婉琴这样说,不由觉得莫童这才是思虑周全。
“也不是我想到周全,一来方便您,二来也方便专家。”
“还是你想的周到,但是……”李婉琴这才想起,既然是去医院,那自己应该带些吃的顺道去看看女儿,她想了想接着说到“小北,你能不能调头,我想回去拿点东西。”
“东西拿掉了?行,我在前面那个红绿灯处调头。”
“到不是,我想顺道去看看雨露,你不是说她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
“李阿姨,你确定要去医院,如果换个时间去,会不会更好?否则你穿的这样隆重的出现在雨露的病房,万一她问起,你怎么回答?”
陈小北只是无心一提,却提醒了李婉琴。
“小北,的确想的比我周全,那不调头了,我们直接去医院。”
她立即改变了主意。
一路顺利的抵达医院,陈小北直接将李婉琴带到了专家办公室。
“李教授,打扰您了,这就是我说的李阿姨。”
李婉琴进门前,特意看了看门上的名牌,上面写着,李一见教授,既然是医院的教授,那一定相当权威,再一看人,50多岁带眼镜的男人,心里也就更放心了。
“李教授,真是麻烦你了。”她笑着,坐在了李教授办公桌的椅子上。
“你是夏雨露的母亲,想了解她的病情是吧?”李一见说着,点开电脑中提前准备好的病例。
“对对对,我就是不明白,她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直接出院,住在你医院,好是好,但肯定没有在家里方便,那些物理治疗,其实在家我也可以帮她做的。”李婉琴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老太太,你的想法我也明白,但……你看看这几天你女儿的血压报告。”李教授指着电脑屏上的数据,接着说到,“你看看,这是她在进入ICU时的血压报告,相当高,如果不是因为在医院出现休克,可能……”
李婉琴看不懂这些血压报告,但她知道夏胜利也是因为血压过高导致,教授的一翻话,让她有些心虚,她可不希望看到女儿也出现那样的情况。
“她为什么会血压高?这种病不是老年人才会出现?”
“一看你这身穿着,肯定就没经历过现在社会上的压力,现在年轻人除了吃饭不按时以外,工作压力也大,30岁左右就有高血压的比比皆是,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如果真有高血压,吃药不就好了?按你说的这样,老年人不都得住院才能保命?”
“你女儿现在并不是高血压,只是因为受到刺激,导致血压升高,但如果不能好好做心理疏导,那很有可能就会成为真正的高血压,这种病不能逆转,你是希望你女儿得了高血压,然后天天吃药?”
被教授这样一说,李婉琴吓到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还是住在医院里会更好?”
“那当然,莫总难道会害了他心爱的太太?这我不相信。”李一见教授笑着说到。
“李阿姨,教授的话难道你还不信?”
陈小北见李婉琴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立即助攻着。
“哦,那得住多久才比较好?”
“这得看她的心理状态,如果压力太大,会影响她物理治疗效果,老太太,你听说过创伤后遗症吗?”李一见教授见老太太似懂非懂的样子,接着说到,“也就是可能会对她之后的生活产生阴影,影响到她正常的生活,就像之前她不能开口说话,那就是典型的创伤后遗症。”
“你是说,她刚醒的时候,不能说话不是装出来的,是真不能说?”李婉琴嗔目结舌的看着教授,不相信这是真的。
一直以为她都认为女儿是与女婿合着伙来骗自己,没曾想到那也是一种病,这下,她焦急了。
“那现在呢?是不是也有可能压力过大之后,又不能说话了?”
“这很难说,人类的大脑很奇特,目前也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只能让她尽快的减轻她心理压力,然后慢慢恢复。”
“明白了,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