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露在准备收起小木盒前,不自觉的又打开了盒子,这一次,也许是回归了平静,她仔细端详着这枚粉色的钻戒。
“这本就属于你,你收好。”莫童悄悄的看着她的表情,轻声细语的说到。
也许是因为之前努力哭过,发泄过,夏雨露的表情异常的平静,但渐渐的,她的表情从平静无波澜,渐渐的开始皱起眉头,最后,到变的一脸凝重。
“7390,这是什么意思?”夏雨露自言自语着。
“这难道不是你们之间……”
“我们之间的秘密?你是不是也一早发现了?为什么没问过我?”
为了避免引起夏雨露情绪上的再度变化,莫童没有吱声。
“7390,这个数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可以告诉我当时Tom是怎么跟你说的吗?”直觉告诉夏雨露,这一定不是简单的四个数字,也许真与什么事有关。
“你真想听?”尽管现在的夏雨露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但莫童担心她听后会出现之前一样的情绪波动。
“嗯,”夏雨露诚肯的点点头。
莫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几个月前在医院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尽管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但Tom说的每一个字,他仍能记得清清楚楚。
“你是说,这枚戒指是Tom设计的?他是这样说的?”夏雨露知道Tom善于发现有设计感的事物,但最不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自己动手去做设计,他常说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做。
莫童点点头,尽管自己也明明知道Tom没有动手设计的习惯,可有时候在特定的情况下,人也会做出一些让自己都难以相信的事。
“我还是不太敢相信。”夏雨露将戒指拿出来,仔细看了又看。
莫童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拿起一叠分类好的资料,翻开的一刹那,他看见了7390的编号,难道与这个编号的文件夹有关?
这份文件夹里的内容正是关于蒙拉哈迪勒酒庄,难道与酒庄有关?如果无关,那7390又如何解释?为什么会如此巧合?
莫童迅速的看着文件夹内相关的资料,里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信息可供参考,“也许是自己心急,而变的多虑了,可能只是一个文件的编号而以”,他不得不这样想着。
“这份关于蒙拉哈迪勒酒庄的资料,我觉得实在在太……难怪蒋小米要收购这间酒庄。”夏雨露已将小木盒合盖,放在了床头柜上,见莫童正看着拉哈迪勒酒庄的照片,边说,边做出一个夸张的动作。
在此之前,夏雨露对蒙拉哈迪勒酒庄的情况也仅停留在自己事后在网上查的资料,可是这份资料里中却详细的介绍了蒙拉哈迪勒酒庄的历史,从这间酒庄最初的主人,到家族几代人如何传承,再到酒庄如何受到权贵们的青睐。
“你留意到这个编号了吗?”莫童指指文件中的编号位置。
“7390?”夏雨露这才发现文件首页的下角,一个非常不起点的位置,有编号,她下意识的又拿起几个文件夹,发现并不是所有的文件首页下角有类似的编号。
“那是不是有编号的文件可能是提示?”莫童想着。
“我只留意了内容,却没注意过编号,看来,明天你得陪我回去一趟。”既然不是每一份都有编号,那也就意味着,家里余下的部份有可能会有类似编号的文件。
莫童没有拒绝的理由,点了点头,但他更想快速的先浏览一遍手中的资料,至少能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看完后,他发现夏雨露分类做出标记的文件中,其中有三份都提到一个人,名叫HarryFeng,可HarryFeng是做什么的却没提到过。
“HarryFeng,你认识或听说过这人吗?”莫童抬头起,问到。
“除了这,你还觉得哪里没对?”
“会不会过于巧合?这三份同时提到了HarryFeng,而另外几份上面的内容却都是一些与你之前在美术馆工作有关的内容。”
“这几间美术馆的藏品大多是私人藏品,即使在里面展出,也都是与收藏家合作,里面的资料比我过去几年工作中了解到的还要详细,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不可思议。”
“对于一直活跃在投资领域的Tom,了解这些也很正常。”
“正常没错,但……这些是不应该也不能出现在家里的,过去这些年,我从没在家里见过这些资料,Marry说是在地下室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的,即使之后他可以随意带回资料,这些资料理所当然的也应该是存放在书房。”夏雨露了解Tom工作的习惯,家里除了专业书籍以外,与工作相关的资料是不会,也不可能带回家,一方面担心信息泄露,一方面是Tom一直认为家就是家,应该尽量少出现与工作相关的信息。
“可这些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所以我才让你来,至少利用这两天时间,把这边的情况了解清楚。”之前,夏雨露还想着去找自己律师弄清楚蒙拉哈迪勒酒庄的事,现在看来,找自己律师已经没有了意义,她更想了解Tom遗留下来的这些资料,是否与父亲一直悄悄保护自己的有关。
“你认为夏叔叔找人保护你的根源在Tom这里?”
“说不清,我的直觉是这样在说,但……如果这两天查不出个什么头绪,我们就直接回家好了。”
莫童皱着眉头,其实他内心深处现在也是这样想的,因为夏雨露之前一直呆在伦敦,同时也从未在公众场合露面,夏胜利在自己女儿回国后,仍一直安排保镖,怎么也说不通的,唯一的解释,根源可能真的在这里。
“对了,还有一个地方,Marry没去,也许……”夏雨露想到自己与Tom之前在市区的公寓,由于公寓已经在夏雨露的名下,Marry并没有在Tom离世后去过,她想,也许那里说不定也会有一些线索。
“你说市区的那间公寓?”
“嗯。我们现在就去吧,时间也不算太晚。”说着,夏雨露跑进卫生间,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脸。
也许夏雨露的直觉是对的,姚飞也分析过,如果真的不是无中生有,那么很可能源头是在英国,只是当时姚飞并没有指向Tom,但现在看来,也不排除Tom做的某些事,让夏胜利觉得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女儿的安全。
夏雨露从洗手间出来,莫童已经将之前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夹重新整理好放入了纸盒中,而且已经穿上大衣,等着她了。
“走吧,早去早回。”莫童说着,将夏雨露的大衣递给了她。
公寓其实离酒店的距离并不远,可他们不是来旅行的,所以果断放弃的步行,直接走到酒店的车库。
“你有带钥匙吗?”车已经慢慢驶出车库时,莫童突然问了一句。
“带了。”夏雨露这次到伦敦,似乎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任何一项都没拉下。
车再次沿着泰晤士河行驶着,慢慢上了桥,桥上有游客站在那里拍照,摆着各种姿势,希望将桥面上的风景留在记忆中,像极了当年他俩还是学生时的状态。
车开了十来分钟,驶进了一条支路,这条街,离金融城步行不到10分钟,第一次来这里时,莫童可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因为夏雨露和Tom居然平日里住在一个名企云集,精英遍地的地方。
“这里近半年应该是空置的,好可惜,应该租出去,说不定有一个好价钱。”夏雨露说着,按了电梯。
这幢中心地带的时尚高楼,与古老的保护建筑浑然相融,住这里的人,大多就职于金融和专业服务行业,高学历高收入,Tom的办公室就在金融街,当初买下这里,也是因为便于他的工作,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得有经济实力,否则也买不起这里的房子。
夏雨露走到门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走进了屋,里面的确是很长时间没人居住了,所有的家居都用布遮挡了起来。
莫童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虽然公寓的楼层并不是很高,但由于周边那些有历史年代的建筑不高,所以站在落地窗,可以眺望到泰晤士河,伦敦眼,以及那些伦敦城里有名的建筑。
“你自己找地方坐,我去卧室看看。”夏雨露知道卧室里有一个保险柜,也许里面放着的东西会为自己的假设提供一定的线索或帮助。
“嗯。”莫童答应着,目光却环视着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之前的回忆,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酒柜上,那里放着的葡萄酒,是Tom的最爱。
他走到酒柜前面,顺手拿出一瓶,仔细一看,的确没猜错,是蒙拉哈迪勒酒庄的酒,他再看看其它年份的酒,也有蒙拉哈迪勒酒庄的,从酒瓶上的年份和灰尘来看,说明酒庄的酒至少在二三年前就出现在这里,只是夏雨露没有发现而以。
“我想,我们的确有一定收获。”夏雨露抿着嘴走出卧室,边说,边将手里拿着的一把钥匙递给了莫童。
虽然总算是有一个类似的线索,可她却开心不起来,因为这让她有一种玩游戏的感觉,可是这个游戏却像是个恐怖游戏似的,让她感到不安。
莫童接过钥匙,除了钥匙上的编号印着7390,其它并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不确定这是哪里的钥匙,所以只能希望明天回到小镇上,看看有没有线索与这把钥匙可以相吻合。”夏雨露只能寄希望于明天了,如果不是因为跟保镖的事有关,也不是因为与Tom有关,或许她会觉得整件事特别有趣,可是现在,她只想快速弄清楚真相,让远在米国的父亲放心。
在米国照顾父亲时,夏雨露找机会问过,她希望父亲能提供一些参考性的信息。
……
“爸,你为我做的事,我都知道了,可是……我回国后,为什么仍然需要二十四小时的保镖呢?我一直没想明白。”夏雨露坐在病床边,轻声的问着夏胜利。
夏胜利先是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但很快,像是得到安慰似的露出了笑容。
“爸,你是对莫童告诉我这些,表示出高兴了?”夏雨露看出了父亲脸上明显的表情变化,试着猜测的问着。
夏胜利“嗯”了一声。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早告诉我,也许我们已经找到答案了,我没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样的事,你应该早点让我们知道的。”
夏胜利“嗯”了一声。
“你嗯一声,就表示你同意我的说法了对吗?”夏雨露想了想,继续说到,“要不这样,如果是,你就用手指比一,如果不是,你就比二,好不好?”
很快,夏胜利慢慢的试着抬起了拾指,指比了个一。
看着父亲已经可以努力的手指,夏雨露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
“爸,我和莫童认真分析过,还有他那同学,姚飞,警察,我们觉得你是在担心一件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是这样吗?”
夏胜利听完女儿的问话,像在在努力想似的,沉默了一会,抬起了拾指,指比了个一。
“那这事,是不是从我在伦敦开始,你就担心了?”
夏胜利抬起了拾指,再次指比了个一。
“和Tom有关?”
夏胜利抬起了拾指,再次指比了个一。
“怎么可能和Tom有关?是他的项目出了问题?”
夏胜利抬起了拾指,再次指比了个一,但很快又加了根中指。
“一,二?表示这事你不确定?”
话音刚落,夏胜利立即放下了中指。
“爸,你也别担心,这事,我会了解清楚的,这么些年,你一直为我担心,我想……你真的应该早点告诉我。”
夏胜利抬起了拾指,再次指比了个一,但很快,眼角出现了泪水。
……
夏雨露看着手中的钥匙,她觉得只能寄希望于这四个数字了,可她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何父亲当时眼角会流出泪水,真的只是仅仅因为自己病倒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