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重了。我也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不仅没好转,反而更严重了。我一直以为,有我在旁边盯着,时不时开解一下,师傅的情况会越来越好才对,结果……」甘逸仙摊了手,他真的无奈了。
他实在理解不了女人这种生物,亦或者,是他对师傅的了解还不够深嘛。
之前嫁林三妹、林四妹两姐妹的时候,也没见师傅如此,怎么到了朱八妹这里,完全变了一个样呢?
徐玉瑾也不好怪甘逸仙,甘逸仙对叶瑜然有多孝顺,大家全看在眼里。
叶瑜然要有什么情况,甘逸仙肯定第一个知道。
他都没想到,大概是……真的没想到吧!
「搞到现在,我都担心八妹嫁人那天师傅会后悔,突然不让八妹嫁了。」
徐玉瑾咽了咽口水:「不至于吧?八妹年纪不小了,就是在京里,八妹这个年龄都算大的了。男方大一点,那叫会疼姑娘,没关系,可姑娘家太大了,不说律法不同意,外面的人也会说闲话……」
徐玉瑾发誓,她对朱八妹这个小姑子没有一点意见,若是可以,朱八妹一辈子不嫁人都没事。
就朱八妹自己挣的那些钱,朱八妹自己就能养活自己。
可问题是,律法不同意啊,世俗也不同意。
「不知道,反正我是有点担心。我想跟三哥商量一下,献宝的事情赶紧做,完了我带师傅出去转一圈,散散心。等八妹要成亲了,我们再回来。或许到时候,师傅的症状就能好很多了。只是那样,图书馆,还有八妹的事情,恐怕要劳三嫂和三哥辛苦了。」
他们一不在,朱家送给朱七的图书馆就得朱三和徐玉瑾自己想办法盯着了,朱七怕是靠不住的。
朱家村那边朱五也要盯着,他就算抽空上京,也不会呆太长时间。
还有啊,朱八妹与容七公子的亲事订了下来,但嫁妆还要准备,还要应付各种各样出现的意外。
人没嫁进去之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第三件,便是朱三与徐玉瑾自己的事。
今年户部肯定会有大动作,朱三身上的担子也不轻。
朱家在朝中无人,可以说没有任何人能帮他,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一个人扛下来。
徐玉瑾一听,心里头也有些拿不准。
按原计划,叶瑜然应该会一直呆在京中,等朱八妹嫁了人后才会离开。
那个时候,朱三即使还没有坐稳,但初期的考验也经历过了,后面会平顺很多。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叶瑜然在的时候,徐玉瑾一点也不觉得,好像只要有她在,什么事情都能放心似的。
青远县如此,京中亦是如此。
现在甘逸仙冷不丁地告诉她,他想快点带叶瑜然一般京,徐玉瑾顿时觉得心慌慌的,就跟丢了宝贝似的。
「这个……这个我跟三郎商量一下,到时候再答复你,你看……怎么样?」
甘逸仙一愣,不是说我跟三哥商量吗?难道三嫂怕我跟三哥商量不好?
他没有多想,道:「肯定是要商量的。三嫂先跟三哥打声招呼也好,这样吧,我明天等三哥下值后,再跟三哥说话,你看怎么样?」
「……好。」好赶,也不知道这一晚上的功夫,她和朱三也不能商量出什么结果出来。
还有啊,关于婆婆这么快就要出京的事,八妹若是知道了缘由,会不会自责?
本来三妹的婚事就有些一波三折,折腾了不少日子,现在又让婆婆得了心病,八妹怕是要难过一回了。
徐玉瑾顿时觉得男人就是心大,这么大的事情,他只考
虑到了婆婆,却忽略了朱八妹也是当事人。
唉……
看来,还是得她操心啊。
晚上。
朱三回到房间,就让屋里伺候的人下去。
他坐到徐玉瑾身侧,十分关心地说道:「怎么了?你今天有些不对劲。」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觉得娘最近有些不对劲,让我问问逸仙吗?我今天问过逸仙了,我们也聊了。」
「逸仙怎么说?」
「娘确实不对劲,」徐玉瑾恹恹地说道,「她得了心病,她舍不得八妹出嫁,在闹情绪,说是什么嫁女综合症……反正逸仙是这么说的。他想跟你商量,等献宝的事情结束,他立马带娘出京,到处转转散散心,免得到时候八妹真要出嫁了,娘受不了。」
朱三一时语塞。
他知道他娘偏心八妹,但他没想到他娘偏心到了这种程度——竟然只是因为八妹要出嫁了,就得了一个什么劳什子心病?
朱三问了一下状况。
徐玉瑾没有隐瞒,将甘逸仙说的那些事情转述给他。
朱三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别人家中有舍不得儿子,觉得嫁进门的儿媳妇抢了儿子的,他娘倒好,舍不得的是女儿。
「出去转转也好,若是娘真的舍不得八妹,确实得出去散散心。要不然到时候八妹真嫁了人,就麻烦了。」
「你舍得娘?」
「舍不得也没办法,八妹只是订个亲,娘就得了心病,这真要嫁了,那还得了?」朱三说道,「你嫁进来的时候,我们家条件已经好了起来,所以你是没见着当年我娘对八妹有多宠。老六说的那些话,有一些夸张了点,但也算是事实,要不然老六当年也不会被气得离家出走。很多事情,都是有缘由的。」
所以,朱三是真的一点也不意外叶瑜然无法如此。
「你是想替老六说话吗?老五把他骂得那么惨,也没见你替老六说几句话。」
朱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情况不一样,虽然我跟老五、老六都亲,但老五、老六年龄相仿,他俩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关系可能比我对他们更亲密些。有的话,老五能说,我说不出口。」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他有了顾虑。
有的话怕说过了,伤了朱六的心,伤了兄弟情分。
他俩同为在朝官员,需要考虑得更多。
老五不一样,老五又不是官,也不用担心以后在朝堂上被老六穿小鞋什么的,自然可以放心「指责」老六。
老六那性子,啧啧啧啧……
几个兄弟里面,就属他最记仇。
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和做娘的赌一口气,做出那种事情。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老六有多记仇了。
听朱三这么一讲,徐玉瑾有些理解:「确实,你跟老五情况不一样,你会有所顾虑也正常。老六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呢,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自己跟老六的兄弟情谊还剩下多少,有些收敛也正常……」
说着就说到这次朱七与瑶月公主大婚,朱六暗中送来了不少东西。
他们替朱七准备的聘礼里,也就朱老给的那箱最为名贵,珠宝名画,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