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那我可得麻烦你了。”
徐玉瑾说完,肖大夫人就笑了:“喊什么婶儿?都把我喊老,喊姐。不是说了吗,他们论他们的,我们论我们的。”
“这不是有事要求‘婶儿’嘛,我就厚着脸皮喊一声了。等你给我帮完了忙,我再喊你‘姐’。”
“你这个小局促鬼,你肯定是故意的!”
……
笑说间,她俩商量着这个宴会的事。
朱家不比肖家,是普寿城本地人,肖家的根在安九镇朱家村,那边肯定是要办的。只是那边的事情轮不到徐玉瑾操心,她也不需要插手,但普寿城这边就需要她出马了。
要不然,总不能让“老夫人”身份的叶瑜然亲自动手吧?
不是本地人,需要请的人大概也就刚跟朱家订亲的肖家、徐玉瑾娘家诸亲、朱三旧日友人,以及朱七在普寿城的先生和同窗等。
摆多少桌,放在什么地方,按什么规矩办席面……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徐玉瑾在娘家的时候,她娘就教过,只是徐家一直没什么好消息,她还真没办过,倒是肖大夫人这边,不管是她夫君的几个兄弟,还是她自己的儿子,她都是经过手的,也算是有经验了,指点起徐玉瑾来,也算是得心应手了。
没一会儿,徐玉瑾心里就有了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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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老实话,朱三、朱七的成绩还真不怎么样,几乎是挂着尾巴考中的。他俩在实务方面比较优秀,脚踏实地的那种,但诗词方面……
别提了,要不是当今要用人,定了新的录人规矩,他俩今年还真不一定能中。
“你们俩这运气……简直了!”徐老一脸感叹,因为就连他也没想到,这两人会考中。
那天考完出来,几个人就将自己的试卷默了出来交给他。
宴和安的非常出彩,不管是文章还是诗词,那都是完全拿得出手的,徐老看了一眼就知道,不出意外,十有八九能中,不是不知道会中第几名。
江景同别看着平时有点晃荡,但在做学问这块,人家还真不差,中的可能性也比较高。
余靖琪差了一点,他学习的时候有点不专心,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能不能中看运气。
到了朱三、朱七这里,徐老对两人的诗词感觉到头痛。
这兄弟二人都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性格,完全做不来这种这种东西,平时让他俩写的时候,就很让人捉急。
后来实在没办法,徐老给他们想了一个主意——将所有有可能会考的诗词主题都写一遍,万一有用得上了,他俩就可以直接“背”了。
提前做好的诗,自然是徐老和其他人帮忙改过的,多少能够见人。
若是让他俩当场做,那可就……惨不忍睹了。
因为准备充分,还真考到了一首准备好的主题诗,剩下两首即使不是够贴切,拿相关的改改也能用,这就是二人诗词这块“及格”过关的原因。
“这运气确实挺不错了的!”宴和安一边轻摇着扇子,一边为两位好友的幸运感觉到庆幸。
这运气真的是天下独一份了!
朱三是凭本事,一级一级考上来的,虽然有点掉车尾,但总归是考上来了,成了举子。
朱七呢,他就有一定运气成分了,第一次就在县试拿了案首,连跳两级,直接做了“秀才”。
府试,还是朱七参加的第二场考试。
结果,他做得了一个孙山,就比他三哥差了一名,也考上了。
“扑哧……你们兄弟两个,哈哈哈哈……这后面两个位置都被你们给占了。”江景同看到榜单,直接笑了出来,“朱顺友、朱顺德,名字就差了一个字,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兄弟两个。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俩作弊了。”
“我跟三哥又不在一个考场,怎么作弊?”朱七白了江景同一眼,“而且我们俩的卷做得根本就不一样。”
“那是我们看到了卷子,又知道你们俩是什么人,外人可不一定知道。”宴和安说道,“不过,考官既然敢把你们俩放在一起,那肯定是有措施的,且等着看吧。”
宴和安猜得不错,确实有人怀疑朱三、朱七的考试成绩,毕竟他俩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名次又太过于接近,不引人注意都难。
何况有一些心胸狭窄的,自己落了榜,见不得别人好,肯定会想找些麻烦。
只是人家考官也不是吃素的,不仅标出了二人的考场号,还贴出现两人的试卷,表示:
作弊?
绝无可能。
不少人看到试卷以后念叨着:“居然还真是两兄弟!这运气也太好了,兄弟两个都考中了,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吧?”
“估计也就到这里了,看到没有,孙家之名。”
“那又如何?至少人家是举子了,我们还只是秀才。”
“这倒是。”
……
也有人注意到了朱三、朱七作写的实务内容,发现里面提到了不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农学知识。什么水稻种植法,什么间苗法,什么堆肥技术……
“你们说,这是真的吗?”有人一脸疑惑,向旁边的人问道。
“应该是吧,都贴出来了,十有八九是真的。要不是真的,干嘛贴出来?考官又不是傻子。”
“这倒是。只是……这方法要真管用,那以后岂不是……”
……
人们在讨论的时候,负责这次考试的考官们其实也在讨论。要不是负责此次考试的中央特派官员吏部尚书齐书明提议采纳这两份试卷,他们其他人其实是没想过要采纳的,毕竟这两份试卷里写的东西太“新”了,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谁也不知道真相,万一……
万一是假的呢?
若是假的,他们还用了,以后让人翻出来,岂不是打脸?
“尚书大人,你看这事……”周巡抚着齐大人的神色,小心地问着。
齐尚书看了他一眼,知道这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怕担责,想要让他把一切责任扛下来吗?
他心头有些不屑,但面上不露,道:“知道了,此事本官心里有数。”
会将那两份卷纳入榜单,自然不是开玩笑的,要不是得了当今密旨,真以为他会“无故循私”?
只是,到现在他都没弄懂当今的意思。
想到试卷里的内容,齐尚书觉得,他需要好好注意一下。若是当今的意思,那他自然要关注,待当今问起来的时候,他才能答得出来,不是吗?
随时跟紧当今的脚步,是他们这些官员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