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它是谁?”叶瑜然的心思转得很快,她立马反应过来,这“毒”的来头,怕是比她想像的要大,要不然人家小百里大夫会如此诧异?
而看小百里大夫的样子,他似乎是见过“世面”的人。
那么……
小百里大夫没有说话。
叶瑜然挑了眉,试探道:“怎么了?大夫,你不会是知道什么线索吧?要是那样,那你可得告诉我,到底是谁打我们朱家的主意。我们就一个乡下泥腿子,祖上留下了一个养家糊口的方子,一家几十口人,全指望着它呢。这要被人给坑走了,那我们一家老小就得喝西北风了……”
话里话外,做足了自己“乡下婆子”的身份,想不到别的,只关心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小百里大夫有些迟疑: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虽然眼前的婆子,看着气质挺不错的,但不管是身上的衣服,还是常年干农活才会形成的粗糙皮肤,一切都说明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婆子。
或许气质特别一点,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或许人家有什么“奇遇”,否则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吃食方子,就引得别人的窥视。
“大夫?”叶瑜然感觉对方走神得有些太久,忍不住再次唤了一下。
“啊?”小百里大夫回地神来,说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下,我小姑子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为什么我们村里的大夫把了,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叶瑜然一脸真诚地说道,“要不是我相信那人不会骗我,肯定是打听清楚了,才会告诉我,我还以为是那人搞错了。”
“没什么,只是一个小问题,呆会儿我给你开副丹药,就可以了。”至于是什么毒,小百里大夫却没有提。
“丹药?不会很贵吧?大夫,我们家可没什么钱,这要太贵了……”适当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囊中羞涩。
“太贵了,你们就不治了?”小百里大夫问道。
“那不是太贵了嘛,就我们这条件,也不能为了一个小姑子,一家大小都不吃了吧?”叶瑜然反问。
“这怕是不能够吧?何着,人家做的是亏本生意,下的毒比你的吃食方子还值钱?”
“这我哪知道啊?”叶瑜然完全不怕,继续在那里念叨着,“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小姑子中的是什么毒,你说说,我们就小本生意,摆了一个小摊位,一天能赚多少钱?就那么一点,也值当被盯上?你不说,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你试探我,我试探你。
一个百般试探,就是不谈这药叫什么名字;一个真假话相杂,敞开了说,我没什么好说的,那么你隐瞒了什么呢?
高手过招,没有任何刀光箭影,却是暗影淳沉。
尽管小百里大夫十分怀疑叶瑜然,但试探了半天,却没有试探出任何他想要的信息,只能无奈地说出了名字:“乌金毒。”
叶瑜然问号脸:“什么叫乌金毒?金子还有乌黑乌黑的?”
小百里大夫解释:“不是金子的药,而是取名一味中药的名字,它毒发时,人黑如石墨,浑身乌黑,所以叫乌金毒……”
想要解此毒不难,只需要用石炭、硫磺等物,等分为末。
每服一钱半,温水服下。
即刻腹如雷鸣,去茅房,一泄而下,如此三回即可。
说得挺文雅的,要不是叶瑜然上辈子学过古文,差点没听懂小百里大夫说的是什么。
本来叶瑜然想要装着听不懂,但又一想:不对啊,他要调查我,必然会查出我教几个儿子读书的事。
到时候再一思及此刻,不就出问题了?
叶瑜然露出了笑容,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多贵呢,石炭、硫磺这些我还是买得起,要是换成人参就不行了……”
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小百里大夫目光微闪,没说什么,让她去外间取药。
“麻烦你了,大夫。”叶瑜然说道,“呆会儿我家老二和二儿媳妇那里,要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们也进来说。他们年轻,脸皮薄,多给他们留些面子。”
小百里大夫诧异地瞅了她好几眼,总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因为她提到的是她儿子跟儿媳妇,而不是儿媳妇一人。
一般来说,来看不孕的,都是儿媳妇,哪有连自己的儿子一块儿叫来的?
做为大夫,小百里大夫自然是知道,这怀孕之事肯定不是女人一个人的事情,也有男人的份。
可世道如此,一旦女人不孕,大家都只会往女人身上想,从来不会往男人身上想。
有的时候,他也很无奈。
叶瑜然跟在小百里大夫后面从里间出来,她望着他的背影,想道:啧啧啧……这么试探来试探去的,看来这个百药堂来历不简单啊。
想不到,在安九镇这么一个小地方,居然也会有这种东西,看来以后她得注意一点。
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也不能小瞧了。
看到她出来,朱二妹立马就围了过来:“大嫂,人家大夫跟你说了什么?”
“嘘……小声点。”叶瑜然赶紧让她小声,一副神秘的样子,凑到了她耳边,说道,“你以为是什么啊?还不是你这几天突然海吃湖吃,吃出问题了?你觉得这种事情,当着这么多人出说来,你有面子啊?”
“啊?这……这能出什么问题?”朱二妹惊讶。
她来到娘家后,看到娘家条件好一些,确实没少“支使”着三弟媳、四弟媳给她弄好吃的,但也不至于吃出问题吧?
“嘘……”叶瑜然再次让她小声,“小声点,四周人看着呢。出什么问题我不知道,反正人家大夫说了,他得给你开副泄药,泄三回,要不然你得出事。”
“不是吧?!”
“你以为呢,花了我不少钱。”
一听不少药,朱二妹不敢多问了,生怕叶瑜然跟她要钱:“这病是你让我看的,可不是我要看的。”
“我知道,所以这回的药钱我出,没有下回。”
不让自己出钱,朱二妹松了口气,但是等等,为什么她有一种占人家“便宜”的感觉?
明明吃药的是她,她占啥便宜了?
一时之间,朱二妹没回过味来。
另一头,大百里大夫已经替刘氏把上了脉。
刘氏坐在那里,跟屁股底下有针似的,怎么坐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