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说实话,那就干脆不要说,说得那么假,别人也不会信。”意有所指的说话,叶瑜然就转移了话题,“种植技巧的事情,我们家也不会瞒人,到时候冬红薯会带着大家一块儿种,明年开春种谷子,有人愿意跟着,也会无偿交给他们……这个你放心,只要他们尝到了甜头,也就三五年的时间,新的种植方法应该就会在这片传遍了。到时候,你只要寻个由头,稍微引导一下,技术也就传出去了……”
她直接表白,自己并没有要“隐瞒”种植技术的事情。
她也希望更多的人学习新的种植方法,能够收获更多的粮食。
因为根据她上辈子的经验,人们只有填饱了肚子,才会考虑穿好、吃好的问题。
到了那个时候,朱家的生意经才能够真正做起来。
叶瑜然还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明年朱七要去参加科举的事。
她没盼望甘逸仙能够帮多少忙,就是单纯的希望对方到时候“照顾”一下,别让朱七吃太多苦头。
别人不知道朱七的情况,她能不知道?
别看她一口“朱七不是傻子”,但朱七智商异于常人,完全不会人情事故那一套的事情,多少还是让她有些担心。
这样的人,要是有背景、有靠山,还能做一个“大学儒”;要是没有,就只有被人欺负死的命。
甘逸仙没多想,顺着叶瑜然的话,就夸朱七很聪明,想要讨某人的欢心。
叶瑜然得了他的话,自然以为他这是“应承”的意思,松了口气。
朱家的地是最先弄好的,先用曲辕犁深翻,打碎土块、清除石块等杂物,精细整治,做到播种前土细面平。
红薯想要高产,必须底肥要足。
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尿素、过磷酸钙之类的东西,就想了些老办法用牛粪、鸡粪跟其他的搭档,提前沤好。
这年头牛粪可不好找,哪家养牛的,发现牛拉在外面了,都会想办法弄回来,这是最天然的“金疙瘩”,没人舍得。
鸡粪家里是现成的。
自从发现田螺弄碎了,混和着蔬菜鸡和猪,煮熟了再喂能够吃得更好后,朱家的几个儿媳妇们,没有一个偷懒,天天围着这几样转。
除了自己用,她们也偷偷跟自家老娘说了。因为知道的人不多,一时之间到没有发生“哄抢”的事情,但你传我,我传你,那一天应该也没远了。
叶瑜然强调:“施肥的时候,要开沟覆土,这样才能防止养分损失,也不会烧了红薯苗的根。”
一切准备好之后,就是插扦红薯苗了。
因为要教大家怎么弄,叶瑜然指挥着朱大、朱二、朱四、朱五几个人弄的时候,还通知了里正、族长,看这边能不能分出人手,到地里学习。
除此之外,到时候哪家种的时候,也会让家里的儿子、儿媳妇上前“指导”,帮一个忙。
既然是来地里学习的,帮着朱家人一起拉个线、插几个红薯苗,那是肯定的。要不然人家在忙,你就站在地头看?
那就有点不像话了。
何况,叶瑜然还在旁边上着,就算只是单纯的图表现,也得下地帮一把手。
因为红薯苗有限,这次种的量不如之前的,也就一两天就忙活完了。
当然了,也不排除“人多力量大”,动作比较快。
拉线的技巧、挖坑的技巧、埋土的技巧,不一而论,所有人都觉得很认真,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到时候收成就不好了。
秋收后就是种红薯,整个朱家村一阵忙碌。
中间,结束了秋忙假的朱七带着大宝、二宝还请假,回来了一趟。
用叶瑜然的话就是:“做为农家子,哪有不懂种地的?家里什么时候下种农忙,那就什么时候回来学学地头上的活。”
她不清楚他们能够走多远,自然要让他们多看多学,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岑先生对于朱家频繁请假这件事情,到没有多大意见,毕竟朱七、大宝、二宝挺老实的,只要是布置的学习任务,即使是回家,也会按时按量完成。
而且朱七的学习主要也不是在课堂上,私下里花时间多背、多做,才是真的。
“娘,那个红薯粉,还有吗?”同样跟着一起回来的朱三,特地找到了叶瑜然,问道。
“有啊,怎么了?”
“是这样的娘,我之前不是带了一点红薯粉,送给老七的同窗了吗,他们吃过之后都说挺好吃的,想要带一点回家,给家里人尝尝鲜。”
一听是这事,叶瑜然就问道:“你跟岑大娘打过招呼了吗?你是去陪读的,别把生意做到人家书塾里去,到时候惹人家不高兴了。”
“这我正要跟你说呢,”朱三说道,“我跟岑大娘说过了,说老七的同窗好像挺喜欢吃红薯粉的,我私下里给他们不太好,要不要食堂里进一些货,到时候由食堂卖给学生。岑大娘同意了,说她也正想跟我们家说这事,不只那些学子想吃,他们家自己人想偶尔吃吃。当个早餐,或者下午填个肚子,都挺不错的。”
“行,只要岑大娘同意了,那就行。”
朱三似乎看到了某种商机,他继续说道:“娘,你有没有想过,把红薯粉卖到镇上去?我瞧着这生意,镇上没有这东西,要是拿去卖,生意应该挺不错的。”
“我也在想这件事情,”叶瑜然说道,“只是还没有想到要怎么操作,老七要读书,我们家绝对不能跟商人沾上关系。我需要想一个,能够避免将我们家与这个扯上关系的办法,既能够赚到钱,又不会影响朱家子孙后代的功名。”
“这到是,”朱三也迟疑了,“这生意在自己家,跟到镇上去做,完全是两回事。在自己家,四弟妹他们不用出门,但要到了外面,就得有男人跟着……难道跟以前一样,将生意交给别人做,我们只拿批发的钱?这批发赚的,可没有自己到镇上去卖赚钱。”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找一个合作伙伴。”
“什么意思?”
叶瑜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她早就看出来,只做批发生意,肯定没有后面的零售生意赚钱。
但她又不能点头,让朱家的几个儿子出来做生意,一旦朱家沾上了“商人”二字,几代之内就别想再科举了。
她已经将朱七、大宝、二宝送到了学堂,自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只是,光读书,没有钱也不行,没有钱,书也没办法读得起。
除此之外,她也不希望自己未来的老年生活,一直挣扎在贫困线上,落得一个不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