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没有什么稀罕东西,也只能自己糙制烂造,图个新鲜了。
所幸朱家常年累月制作花饼,各种花瓣也多,一起晒个花茶什么的,也方便。
叶瑜然回屋拿了一袋子出来,就递给了朱八妹三人:“你们缝得差不多了,就塞一点进去。这花瓣香,塞到里面小兔子也香。”
朱八妹三人特别高兴。
没有一会儿灌好后,她们在叶瑜然面前给布偶娃娃封了口。
“娘,你看,这是我缝的小兔子。”朱八妹拿着这个只有轮廓,还十分粗糙的布偶娃娃,特别开心。
林三妹、林四妹也高兴的拿给叶瑜然看。
因为布偶娃娃不大,所以每个人都挑了一块自己喜欢的布,缝起来效果还不错。
不能说多精致,但对于这个时代的小姑娘来说,这就是“新鲜物”,太神奇了!
叶瑜然拿在手里看了看:“你们不觉得少了什么吗?”
“少了什么?”
“兔子也有眼睛和嘴巴,它的眼睛和嘴巴呢?”
朱八妹拿过来一看,有些小沮丧:“啊,还要缝眼睛和嘴巴啊?可是娘,我刺绣还没学好……”
立马打了退堂鼓。
叶瑜然虽然拥有了原主的记忆跟绣技,但说实话,她还真没逼朱八妹学过。
她笑了笑,说道:“不用绣得太复杂,我们弄一个简单一点的,像这样……”
找了一根棍子,在地面上画了起来。
“这一块是黑线,这一块是白线,实在不想绣,那就留着不绣,空出来也行。”
“嘴巴嘛,更简单,一条弧线,中间加一竖。记住了,兔子三瓣嘴,我们就用这个就可以表示。”
“弄完了,如果还觉得不够漂亮的话,你们可以想像一下,要不要给兔子加朵花,或者穿条小裙子呢?”
“不会绣也没关系,你们会编啊,给它编一条也可以。”
……
她慢慢的启发着她们的想像力,没有急于求成。
随着叶瑜然的话,朱八妹等人眼睛越睁越大,越来越觉得神奇:“原来还可以这样?!”
“嗯,方法不只一种,关键是看你们有没有去想。比如说刚刚我说,兔子的眼睛可以绣,你们也可以选择不缝,有一块黑布剪好,缝上去;或者直接用染料,画上去……”叶瑜然提醒道,“当然了,你们在想的时候,还需要注意,你们想的这个办法持不持久。别做好了,觉得有点脏,放到水里一洗,就全没了。”
她话音一落,朱八妹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肯定不能洗的,这里面灌的是茶叶,茶叶一见水就坏了,哈哈哈哈……”
叶瑜然也笑了起来:“对哦,你不说我还忘记了。等以后家里条件好了,到时候换成棉花,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了。你们看,办法是不是就是这样,是人想出来的?”
朱八妹三人点头,果然认真思考了起来。
小孩子的思维比较发散,什么都敢用,你一句,我一句,想出了不少办法。
叶瑜然也没说行不行,尽管让她们自己试。
此时的叶瑜然到是没有想到,在不久的将来,这布偶娃娃还在朱家村里狠狠流行了一回。
不少小姑娘都想要一个,可这东西是用布做的,即使再不贵,也得花钱,又有几家舍得呢?
就在叶瑜然以为,这条生意要夭折的时候,朱八妹他们居然想出了一个主意租。
通过给他们干活,或者有东西交换的形式,可租一天。
叶瑜然:“……”
她该说,果然不愧是朱家人,脑子转得快吗?
原本,育苗圃是件需要时间的事情,不过朱家最不缺的就是堆肥坑。
挖出来和好,先养几天。感觉差不多了,然后再修整修整,几个人一起劳作,很快就弄出了一条长方形育苗圃。
除了土,还要做“草棚子”,防止天气太热,晒坏发未来发芽的苗苗。
在这个“养”的过程,朱大、朱二、朱三负责翻的地也整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还是老天爷特地照顾他们(本来就是,甘逸仙特地帮了把手),叶瑜然才刚看着天气,想等什么时候阴了再动手,天就阴了下来。
她二话不说,立马让刘氏、林氏牵头的那组,将修整好的红薯藤种到地里去。
之前朱家村的人虽然看过朱家人是怎么种的,但亲自上手,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觉得特别新鲜。
一条麻线拉出来,就是一条长长的沟,然后几步一个距离的,挖坑,往坑里放红薯藤,再洒草木灰、盖土。
“这样就能够活了?!”有人看到坑里种的就是一条不带根的叶子,感觉惊奇。
“这才哪到哪?没看到天气这么热吗,呆会儿还要浇水……”林氏看了看天色,说道,“虽然现在是阴天,感觉比平时凉一点,但其实温度还在,又没有下雨,不浇点水它也不好活。我娘说了,我们是第一次种,没经验,先按这个走,等以后熟手了,找到规律了,再琢磨别的方法。”
其他们听了,一点意见都没有。
可不是嘛,整个朱家村会种这东西的人,都在朱家,谁傻了才会拿“粮食”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胡来。
一部分人负责种,就有一部分人负责浇水。
这浇水也不像往年他们一瓢就下去了,而是在瓢下面扎了无数的小洞,让水像下雨一样,淅淅沥沥的,落到土里去。
浇过水的地方,就不能踩了,怕把地给踩实了,到时候红薯藤不肯长。
老天爷特别给脸,给了两天时间,让叶瑜然他们种红薯藤和下红薯种,等弄完了之后,天空中就飘起了细细的小雨。
大地,似乎一瞬间就凉了起来。
朱家村的人也特别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在秋收之前,地里的那片稻子能够少挑一回水了。
不过即使是下雨,也有人不放心,不是到自家地里转转,就是跑到朱家种好的“育苗圃”或者“育苗地”里转了转。
左主事、右主事两个人,也是轮着班,戴着斗笠,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生怕这东西出什么意外。
这是他们第一回脱离自家老爹的控制,独立执掌一件事情,还是这么重要的大事,心里多少有些慌,有些没底。
朱五贼鸡贼,明明没他什么事,这时候还从家里跑出来,给他们“作陪”。
时不时跟他们唠唠嗑,吹吹牛,顺便再讲讲他们家红薯都是怎么种的,一边安抚他们的心,一边拉近关系。
有的时候,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或许因为一句话,或许因为一个细节,就“称兄道弟”了起来。
左主事、右主事是真的觉得,朱五特别会来事,讨人喜欢,动不动就搭着他的背,夸道:“朱五啊,你这年纪,也就跟我家老大差不多大,可你看看你,这么能干,可比我家的那个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