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娘,你们也在这里散步啊!”甘逸仙掐着时间点,赶紧从树从中跳了出来,跟两人打招呼。
朱老头一看有外人,顿时松了口气:“是你啊,最近咋没上我家换粮?家里够吃了?”
“正要去呢,你看,我还拎了两只野鸡……”甘逸仙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努力让自己笑得真诚一点。
叶瑜然只想翻白眼,平时甘逸内下山的路离这边十万八千里,这小子要不是故意跑到这里堵自己的,她把脑袋卸下来给他当凳子坐。
不过,甘逸仙能够这么巧的出现在这里,这是不是说,其实朱老头跟秦寡妇的事情,他是知情的?
猛然间,叶瑜然想起了上次,甘逸仙找自己,似乎还是为了她跟朱老头分房睡的事情?
“你早就知道了?”叶瑜然盯着他,问道。
甘逸仙表情讪讪的。
“一边去。”叶瑜然一句话,让他顿在原地。
“你干嘛呢?人家又没得罪你,你对人家发什么火?”朱老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看在甘逸仙帮过自己的份上,他也帮人家说了一句话。
“现在朱家村,除了我家,根本没有几家有红薯,你说我这个时候冲到秦寡妇家,要是从他家抽出红薯,她和她儿子会落得什么下场?”叶瑜然直接无视甘逸仙,说道。
朱老头当场僵硬,他还想挣扎:“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老婆子,别胡说,这里有外人。”
“什么外人?你是说甘公子吗?你跟秦寡妇的事情,人家早知道了,还特地跑来提醒过我,只是我当时傻,没往这方面想罢了。”
朱老头震惊地望向了甘逸仙,简直不敢相信。
甘逸仙更尴尬了:“那个……那个……我不是想要通风报信。”
“你不是想通风报信,你跟老婆子乱说什么?!我跟秦寡妇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清清白白着呢。”朱老头气得不行,完全没有想到,他跟秦寡妇根本还没到那一步,就已经被人泼了脏水。
“没有,我没有……”甘逸仙解释,“我只是提醒朱大娘,注意跟您之间的关系,毕竟分房睡这种事情,很容易影响夫妻感情……”
不等他说完,就被叶瑜然直接推到了一边。
她站到了朱老头面前,冷着脸道:“呵!是够清白的,清白到能够让你亲自动手,偷家里的东西贴补外人。你还真要脸,偷自己家的就算了,老二家的今天回娘家,特的攒了点东西想要一起带回去,居然被人一起偷了。朱老头,你的脸呢?”
朱老头脸色难堪:“是我拿的,怎么了?她嫁到我朱家,吃朱家的住朱家的,还想拿朱家的东西补贴娘家,赁什么?”
“就赁那是她自己双手赚的。”叶瑜然直接怼了回去,“她平时上山下地,哪天没干活了?做胭脂、做吃食、染布,她什么活没干?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那么一点东西,她想要孝敬她娘怎么了?人家也是娘生父母养的。”
“她嫁到了我朱家,生是朱家的人,死是朱家的鬼,从头到脚就是朱家的。我说那是朱家的东西,就是朱家的东西。”
“那好,既然那些东西是朱家的,那么你不经过我允许,将朱家的东西拿给一个寡妇,那我是不是应该带人将她一家子给抓起来?正好人脏并获,抓一个正着。”
“你疯了?!”朱老头简直不敢相信,他转过了头来,瞪向叶瑜然,“就那么几个红薯,你想干什么?!你要这样做,以后秦寡妇一家在朱家村,还怎么活?”
“我才要问你,你想干什么?”叶瑜然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我没想干嘛,我就是有些同情他们。人家母子几个,孤儿寡母的,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朱老头努力想要让这件事情显得“合乎情理”一点。
比如他跟秦寡妇当年的男人是同一个村的,也算是宗族,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而且他跟秦寡妇也没什么,他就是送点吃的,什么也没干。
“你要做善事,帮助人,没问题,”叶瑜然冷冷地盯着他,说道,“只是你好像忘了,这些红薯是我带着老大他们种的,从头到尾辛辛苦苦的是我们。结果你招呼都不打一声,翻了家里的红薯,就把它送人了,不问自取,跟贼有什么区别?”
“谁是贼?!”朱老头吼道,“这是我家的东西,我怎么就不能拿了?我是男人,我才是朱家的当家人,这个家我做主”
脸红脖子粗,喊完后,朱老头自己都有点懵。
这辈子,他跟老婆子吵好很多次,但没有哪一次,他敢像这样凶回去。
对面,叶瑜然的表情几乎结了冰,死死地盯着朱老头:“你刚刚说什么?我耳朵背,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朱老头梗着脖子说道:“我说,我是男人,我才是朱家的当家人,这个家我做主。”
只是这一回,气势完全不比上一回。
叶瑜然表情不变,语气不变:“再说一遍。”
“我就说了,怎么了?我是男人,我才是朱家的当家人,这个家我做主。”话是给说圆润了,但越说朱老头这气势越来越弱,他几乎不敢正视叶瑜然的眼球。
他有一种错觉,似乎只要多看她一眼,就会被她剥皮拆骨。
“好,很好!”叶瑜然冷笑。
甘逸仙吓得够呛:“朱……朱大娘,你冷静……杀人是犯法的。”
“你想干嘛?老婆子,我警告你,这里有人看着呢,杀人是犯法的,听到没有……”朱老头声音都抖了一下。
叶瑜然上前一步。
朱老头吓得后退一步。
只是他运气不怎么好,就退那么一步,还踩到了棍子,摔了一个屁股。
“嘶……”疼得他吸了一口冷气。
“朱大叔,你没事吧?”甘逸仙丢掉手里的野鸡,赶紧过去扶人。
叶瑜然捡了旁边的一根干枝条,就抽向了甘逸仙的手:“扶什么扶?摔不死他。没良心的东西,偷家里的东西送人就算了,居然还敢这么凶我,真当老娘是纸糊的不成?”
甘逸仙被抽了一个正着,赶紧缩手:“疼疼疼……你别打我啊,朱大娘。”
有一种被他娘追着打的即视感,感觉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