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瑜然当然不会误会甘逸仙的意思,她紧张是因为她曾经“臆想”过人家,所以对对方的暧昧行为特别敏感。
年纪一大把了,都是老婆子了,居然还做那种梦?!
说出去,肯定会让人笑话。
她也不愿意让任何人察觉,尤其是甘逸仙本人。
听到对方这么“关心”自己,只是因为担心自己不好好“种地”,叶瑜然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她也知道,她跟对方往来,唯一的联系就是“种地”,但这么明明白白的被他说出来,在点被伤到了。
唉……要是她再年轻十几、二十岁就好了。
至于为什么“就好了”,叶瑜然没敢深想。
“行了,我知道了。”她道,“你不用担心,我跟朱老头的事情是私事,你不用管,我也不会影响种地的事。该怎么种地我还是会种,该怎么推广我也会去做。你要觉得方法可用,也可以大方的采纳了,尽管拿去用,我就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甘逸仙所有心思,都被这个“条件”给抓住了,其他的没注意。
“朱家村先行,然后是太当山脚下,其他的地方必须晚三年。”叶瑜然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既然我把这里当做试点村做实验,那么我希望把这个地方的优势给保持下来。只有朱家村走在了前面,我才能够保证他们一直听我的,我想要做的事情也才能够继续做下去。”
说白了,叶瑜然想要建议的就两个字权威。
只有一直处于最优先的状态,她才能够保证自己的“权威”影响力,影响到身边的人,方便她开始接下来的计划。
以前她没跟甘逸仙没有说得太明,是觉得还不到时机,但现在甘逸仙已经这么“看好”她,这么“关心”她,那她就提前打声招呼好了。
甘逸仙愣住:“可以。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放心,我只是一个旁观者,顶多给你提提意见,肯定不会乱来。”
他也跟叶瑜然做了一些保证,说了不可能在没有经得她同意的情况下,将她种地的一些“秘诀”泄露出去。
“看样子,你好像知道不少。”
甘逸仙表情讪讪的:“还好吧。”
“只要你清楚,哪些事情是能说的,哪些是不能说的,就行。”叶瑜然也知道,民不与官斗,若甘逸仙真要对她做什么,她一个小小升斗之民,其实也斗不过他。
她现在依仗的,不过是小年轻“脸皮薄”,不经说罢了。
“是。”
“如果没什么带来,我就先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叶瑜然皮笑肉不笑,完全没了跟他说话的兴致。
任谁有“把柄”落到别人手里,心里都会不痛快吧,更何况是一个在她心里稍微有些不太一样的人。
她以为自己能够跟他成为朋友、忘年交,但现在看来,有的事情是她想当然了。
甘逸仙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的不快,但他却不知道这种不快来自哪里。
她提的要求,他不是都答应了吗?
“没有了,朱大娘,你先忙。”
叶瑜然没有再管他,转身离开。
甘逸仙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走,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一直没能想通。
等等,他忘记跟朱大娘透露,朱老头在外面有人的事情了!
虽然朱大娘不高兴他插手她和朱老头之间的事情,但是现在朱老头就是因为分房睡的问题,往外发展了呀。
“哎呀,这可怎么办?”
叶瑜然已经走得老远。
为了避开甘逸仙,怕他再找上门来,她直接往人多的地方走,还打定了主意,以后没事不要一个人出门,尤其是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
反正在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她不想再看到他。
“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李氏感觉自己没干什么,然后就看到婆婆拎着半空的篮子回来,有些疑惑。
“太晒了,头晕。”叶瑜然面无表情地说道。
“娘,你不会是中暑了吧?”
李氏赶紧站了起来,拉过她手里的篮子,让她坐在树下阴凉处,顺便帮忙看着三宝、四宝。
然后自己急匆匆跑进厨房,给叶瑜然倒凉茶去了。
“娘,你也真是的,这薄荷叶什么时候摘不是摘,非要这个时候去。”
“而且也不一定非要你自己去,八妹他们又不是不认识,让他们去就行了。”
“来,娘,你赶紧喝一口,我刚凉在灶上的,还有点温,但应该也能解暑。”
……
叶瑜然也没解释,接过来就慢慢喝了起来。
李氏还找了一把扇子,在旁边帮她打扇子:“娘,你觉得好些了吗?要是还不行,我给你打盆水,你回屋擦擦身子?”
“好多了,没那么难受了。辛苦你了,老四家的。”喝了半碗,叶瑜然便放了下来,说道。
“娘,你跟我道什么谢啊,我是你儿媳妇,孝敬你应该的。”李氏内心深处有些自得,但该说的还是说了出来,“要是老四知道我不孝敬娘,还不打死我。”
“今天生意怎么样?”
“跟平常差不多。哦,对了,娘,”李氏忽然想起来了,说道,“你之前不是跟柴木匠合作曲辕犁的生意嘛,柴木匠让人传话来,说娘什么时候抽空去他那里一趟,有事情要商量。娘,是不是要结账了?”
“这账一季一结,按着规矩走,还没到时间就是还没到时间,应该不是这事。”
“那是什么事?”李氏好奇。
叶瑜然无奈:“我要知道,我就去算命了,还坐在这里干嘛?三宝、四宝你自己看,我回屋躺会儿。”
“哎,娘,你去吧。晚饭我叫你。”
叶瑜然起身,回了房间。
李氏望着又吵起来了三宝、四宝,暗自嘀咕:娘还真是好强,病就病了,还硬撑着,装着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呆会儿,等他们回来了,我可要跟他们好好说说。
于是,当柳氏、刘氏、林氏、朱八妹等人陆续回来,就从李氏口中得知了叶瑜然“生病”的消息。
而朱家的几个儿子,也很快从各自女人那里得到了消息。
唯独朱老头,因为回来的太晚,是最后知道的。
“她身体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病了?”朱老头听到几个儿子、儿媳妇嘀咕,有些疑惑。
“爹,话不是这么说的,”李氏说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娘去年还摔了一跤,在床上躺过,应该是那个时候就留下了病根。再加上之后家里一直在忙,连冬天也是,开了春到现在,娘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事情一多,交杂在一起,身体受不住,也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