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娘要去三哥那?!”李氏吓得够呛,连忙望向叶瑜然,说道,“娘,你这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想上三哥那了?”
“是啊娘,我们……又哪里舍你不高兴了吗?”刘氏问得有些小心。
她绝不承认,她又偷偷给她娘家开后门了。
可是,她只开了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根本就不会影响到朱家任何事情。
她不是舍不得看着她爹娘吃苦,所以才想给他们介绍一些活……
除了这个,她什么也没干。
饭桌上,一个个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纷纷向叶瑜然劝了起来。
显然,他们跟甘逸仙一样,都不希望叶瑜然离开朱家村。
只不过跟甘逸仙只是单纯的舍不得叶瑜然不同,朱家那么多人,每个人不想叶瑜然离开的理由都不一样。
朱大、朱二:“娘,你要走了,我们咋办?我们庄子上的事,还要你拿主意呢?”
叶瑜然斜了兄弟二人一眼:“我拿什么主意?我又不懂种地,实验庄子上种什么,怎么种,不都是你们说了算吗?”
“可是……娘,你不在,我们不安心。”
“都多大的人了,是还没断奶吗,有什么不安心的?有事你们兄弟妯娌几个自己商量着看着办就行了。”
“可是……”
……
几个大人见劝不住,连忙拾掇大宝、二宝、三宝、四宝这样的小辈出马。
“奶奶,奶奶,我舍不得你。”
“奶奶,我也舍不得你。”
……
不过他们显然想多了,叶瑜然要是那么好劝,就不会被人骂一句“老顽固”了。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有些低落。
下场饭桌以后,就连朱老爷子、朱老婆子都跑过来偷偷问叶瑜然,是不是朱老头又做了什么犯糊涂的事情,惹她不高兴了?
让她不要不高兴,他们都是站在她这边的,要是朱老太真犯了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看着老两口中担心的样子,叶瑜然有些哭笑不得:“爹、娘,跟朱老头没关系。”
“真的跟他无关?”朱老婆子一脸怀疑。
“真的跟他没关系,他最近很老实,除了去桥牌室打牌,就是和家里的几个丫鬟呆在一起,哪有什么时间出去和人喝酒啊。再说了,不是有您二老盯着吗?”
“那……那你咋想出去呢?”
叶瑜然说道:“我是不放心老三。老三再能干,那也是年轻人,没什么经验,冷不丁地做了什么官,万一出去遇到几个不讲理的老婆子呢?”
朱老婆子真的很想问她,你说的是不是你自己啊?
不过,朱老婆子没敢说出口。
千里之外,带着徐玉瑾到达青远城的朱三感觉有些头疼。
没做官前,他就不喜欢跟做官的打交道,觉得这些做官的一个个心眼跟塞子似的,要是玩不过他们,就得被他们给坑了。
等真的做了官,朱三才知道,心机深的不是这些在职官员,而是所有跟他有利益冲突的人。
青远城也挺破落的,说是“县令”,但其实也不比安九镇好多少。
朱三一落地,遇到的便是一个年久失修,有些破落的府衙。据说,上一个县令死在了土匪手里。
也就是说,青远城附近别的不多,但土匪绝对多。
连县令都敢动手的人,啧啧啧啧……
只一个照面,朱三就觉得那个瘦弱的县丞有问题,顶着一个八子胡,笑得一脸讨好,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还油嘴滑舌的,就跟街上的二流子似的。
徐玉瑾皱着眉头,对朱三说道:“怎么办,你以后遇到他,怕是有不少麻烦。”
朱三失笑:“我能怎么办?他是县丞,上任留给我的助手,我总不能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把他给换了吧?”
“你才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正好需要一个带路的,就算想换也得看看情况再说。”徐玉瑾说道,“也不知道爷爷给你推荐的那个师爷好不好说,听说以前做这个,要不然,你跟他商量一下?”
“商量肯定是要商量的,不过,我的好夫人,我们才刚刚落脚,还是才把院子收拾出来,再慢慢考虑这种事情吧。”
“哎呀,该打,我急着帮你出主意了,倒是忘了我自己的事了。你去忙你的,这院子交给我就行了。”
朱三望着乱糟糟的院子,有些担忧:“你一个人,真的行吗?”
徐玉瑾把他往外推,说道:“行,怎么不行?哪家哪家县令大人在后院呆着的?我们才刚来,这要让人见了,得说闲话了……”
“怕什么?他们爱说说他们的,反正我也不靠他们吃饭。”
话是这么说,朱三还是被徐玉瑾给推了出来。
朱三也没去别的,带着几个人准备到街上逛逛,还没走出多远,就碰上了才离开没多久的县丞。
县丞脸皮厚,直接送上门,好说歹说,硬是给朱三当了一回导游。
朱三也不确定在县丞的带领下,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是不是真的,不过大体对青远县也有了一人大概的印象。
另一边,徐玉瑾带着丫鬟婆子们收拾了后衙。
管事婆子跟四周邻居打听了一下,临时请了几个当地人过来帮忙,又是打扫卫生,又是置办家具,忙了一天,这才规整出了一些样子出来。
特事特办,徐玉瑾没打算将后衙收拾成她在普寿城那个家的样子,而是参考了朱家村老家,把前任留下的菜地什么的都保留了下来,准备以后继续用。
那边还在收拾,就有婆子过来告诉徐玉瑾,她已经打听清楚了,听说以前的县令夫人也是低嫁,带着寡母婆婆随县令大人上任。
那寡母是农人出生,甚是小气巴拉,又总觉得千金儿媳妇瞧不起自己,没少暗中找儿媳妇的麻烦。
听说才来这边没多久,做婆婆的就大骂过儿媳妇不孝,说儿媳妇不下蛋的母鸡,闹着要给儿媳妇立规定,要给县令大人纳妾生儿子。
徐玉瑾表情略惊:“这……”
管事婆子一脸肯定:“是真的,要不然那个负责打扫的大娘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还不就是因为那寡母脸皮厚,闹得特别凶,所以才让住在附近的人都听到了。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那寡母和那儿媳妇都成了附近的笑话了……”
徐玉瑾称奇,连县令大人家的笑话都有人看,这足以说明当时那对婆媳闹得有多过分了。
一般来说,有几个人敢看县令大人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