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一阵兵荒马乱,赵清歌裴修年虽然精通医术,可他们都不是妇产科,在这一行都不行。
一群人将宋锦书送到医院。
一紧医院,便立刻被推进了产房。
这次发动有些突然,不过好在医院早就给宋锦书准备了多套生产方案。
只不过今天刚好是除夕夜,妇产科的留下来值班的医生,并不是科室内最厉害的医生。
不过高远在去的路上便赶紧打电话,将原本就安排好的医生护士,全都叫到了医院。
宋锦书到了医院之后,便立刻被送进了产房。
珍妮姐和赵清歌也跟着一起进去。
其他人焦急的等在外面。
宋锦书这一胎并不顺利。
顺产的疼痛,让宋锦书中间一度撑不下去。
赵清歌给给她扎针,塞药,才终于再早上6点的时候。
伴随着孩子的啼哭声,宋锦书闭上眼,眼泪混着汗水从眼角滑落。
力气用尽,宋锦书的身体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可她的意识却是清醒的。
她清晰的听到孩子的哭声,医生护士在旁边说:“是个男孩儿,体重2.57千克,哎哟……瞧这小腿还挺有劲……”
珍妮姐趴在宋锦书旁边,给她擦脸上额头上的汗,在旁边对她说:“锦书,已经生下来了,是个小帅哥,孩子非常健康。”
宋锦书想跟珍妮姐说话。
可是嘴唇动了动,却意思声音都没发出。
眼泪流的更凶,所有大概都以为她是疼的。
唯独宋锦书自己知道。
她并不是因为生产,而是因为……
心中压抑了7个多月的痛苦,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点,全都发泄了出来。
她不需要担心如果哭了该怎么跟别人解释。
也不用管,流泪的时候,别人是不是会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这眼泪,是为厉卿川而留。
这世上最恨厉卿川的人,是宋锦书。
可最爱他的人,也是她。
宋锦书知道,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就这样,彻底离开了她的生命。
……
门外的人听到手术室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纷纷长长松口气。
没有人注意到高远擦掉脸上的泪水,匆匆离去。
他转身来到了走廊幽暗的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人影。
高远走过去低下头,低声道:“夫人和小少爷母子平安,您……真的不去看看吗?”
“她恨我,我们两个之间,已经是没有办法解开的死结,我离开了,她对我的恨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她才能逐渐回到正常的生活。”
……
宋锦书哭尽最后一丝力气,她不知道自己彻底没了意识的时是几点了,等她醒过来,已经是下午。
睁开眼,看见,透过窗户射进来的阳光。
宋锦书慢慢抬起手,好像要试试能不能抓住那一缕光。
耳边响起珍妮姐的声音:“锦书醒了,饿不饿,感觉怎么样?”
宋锦书转过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珍妮姐问宋锦书做月子是回家还是去月子中心。
她没考虑,直接说去月子中心方便。
小儿子满月当天,宋锦书从月子中心回到了家。
到家后,抱着儿子,旁边坐着女儿,一家三口在客厅的沙发上拍了一张照片。
只是宋锦书的左边有一个很宽敞的空位,似乎,特地为谁留出了一个位置。
照片放大,装在相框里。
宋锦书让人挂在客厅的正中央。
……
刚出生的小孩子几乎每天都不一样。
宋锦书的时间,被两个孩子,还有工作占的满满的。
生活忙碌,平静,简单……
时间如流水,从生活的每一个细微的缝隙中缓缓溜走,在不知不觉中,儿子会坐了,会爬了,会走路了。
转眼到了久久幼儿园毕业的时候。
久久被选为他们哪一届最优秀的毕业生,在典礼上致辞。
她穿着园服,扎了一个马尾,站在台上,连稿子都没拿,脸上挂着自信洋溢的笑容。
宋锦书坐在下面,怀里抱着儿子,仰头看着女儿。
久久在结尾时感谢了一圈,最后郑重的说,谢谢我的妈妈,你是我,永远的仙女,谢谢你愿意为我来到这个世间,妈妈以后,我可以保护了。
宋锦书眼眶泛红,她的女儿,如今已经成了她的骄傲。
四周掌声响起,没有人质疑,久久是这一届最优秀的毕业生。
最后,久久双手举过头顶比了一个爱心。
久久从台上下来时,宋锦书转头看了一眼身后。
有很多人,幼儿园的教职工,孩子们家中的其他长辈,
宋锦书看到了那个从人群中离开的身影。
她唇角扬起。
“妈咪,你在看什么?”久久跑到宋锦书面前。
“没什么,妈咪在看你干妈来了没。”宋锦书回身。
“来了我看到了,还有雁声叔叔他们,还有……我最重要的人全都来了。”
宋锦书摸摸女儿的头。
“我的女儿真棒,妈咪因为有你,特别骄傲。”
宋锦书知道,久久最后在台上比的那个爱心是给谁看的。
她也知道,久久偷偷在跟谁联系。
她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仇恨这个东西,的确是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
但,没有那么快。
她会平心静气的坐在厉卿川面前,说一声:回家吧。
她和厉卿川都知道,那一天,早晚会来到,只是,还不是现在!
毕业典礼结束,宋锦书带着儿子女儿回家。
楚雁声说,大侄女毕业,无论如何要好好庆祝一下,他已经安排好了。
晚上给小公主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
珍妮姐提议,久久毕业了,可以带着她来一场毕业旅行。
毕竟,等上了小学之后,小学生的自由时间可就没那么多了。
宋锦书听着他们讨论,转头看向窗外。
6月的艳阳,阳光奔放,热烈,灼热……
路边的绿树,蓬勃而旺盛。
就像永远不会熄灭的希望,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生机勃勃。
宋锦书的心底紧紧箍着的一根绳子仿佛在慢慢松开。
她低头看一眼怀里熟睡的儿子,笑了笑。
或许……也不用等那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