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悲惨的遭遇,如果只是胡编乱造是不可能那样的逼真的。
宋锦书没有回他。
她在回想,方才和顾安安相处的每一个画面。
她想知道,自己对这个毁容的女人的厌恶,到底是从何而来。
厉召又说:“这种事不至于说谎,而且,她要是想说慌,直接说,小山就是大少爷的儿子,不是更好吗?”
宋锦书没说话。
是啊,这是大家的正常思维。
那……
小山妈妈,有没有可能,是逆向思维呢?
宋锦书想起那张毁容的脸。
她有这样的厉害吗?
“你有觉得,她像一个人吗?”
厉召一愣,“她……像谁?”
那个名字,就在宋锦书的嘴边。
她没有立刻说出来。
她觉得,要是自己说出来,会显得她好像很神经质一样。
但是,她真的觉得,有点像。
尤其是她哭的时候,仰起头来望着宋锦书的那一瞬。
格外的像……
如果盖住了眼睛一下部分的脸,只露出那一双眼睛,宋锦书真的会认为,那就是那个人。
“没什么……”
“你让人盯着她。”
厉召:“您还是怀疑她?”
宋锦书摆摆手:“不算是怀疑吧……你不用问那么多,按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厉召不敢再再多问:“是……”
“你下去吧,让我安静一会。”
厉召离开,轻轻给宋锦书关上门。
宋锦书在房间里慢慢踱步。
她让厉召派人看着顾安安,没有别的原因,她就是想安心。
因为她心中有一个很荒谬的想法。
如果这个想法说出来,估计很多人都会笑话。
宋锦书自己也觉得应该不大可能……
所以,她让人盯着那个毁容女人,希望自己心中荒谬的设想,都是假的。
宋锦书一个人待了一会,脑子里一团乱麻,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她转身出去,来到久久病房。
久久刚刚睡着,手里还抱着一本,儿童读物。
厉卿川就坐在她床边。
他眉眼清隽,如画一般,美好的像是这世上最好的风景。
那风景好看到,让人根本舍不得破坏。
护士小声对宋锦书说:“久久可真是太乖了,刚睡着,之前一直拿着那本故事书,在给她爸爸堵……”
久久是个非常惹人喜欢的孩子。
医院里的护士和医生,都特别喜欢她。
宋锦书跟护士道了一声谢谢。
她转头看向厉卿川。
宋锦书低声说:“你也争气点吧,你看看你闺女,才多大点的孩子,每天都要为你操心……”
“你这个做爸爸的,就不能少让你姑娘,为你担心,你也不看看,久久现在什么情况。”
宋锦书说了一顿。
厉卿川依旧毫无反应,像一尊,精雕细琢的人偶。
宋锦书盯着他看了许久,脑子里又想起了顾安安说的那些话。
宋锦书退这厉卿川离开。
“厉卿川,你是我的劫吧,有时候,我就想,我和你之间,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宋锦书推着厉卿川在走廊的窗前站了一会。
外面的阳光落进来洒在身上。
“你看,外面阳光多好……”
“有时候,我在想,我真应该要走了之的,留下来做什么呀,干嘛要管你?”
“你的死活,我根本不在意的……”
可是……
宋锦书自嘲一笑。
可是,事情真的发生了,到了跟前,她还是做不到不管。
厉氏的危机,倘若她不管,任其自由发展,现在,厉星泽定然已经彻底掌管了厉家。
厉卿川估计也被人弄死了。
宋锦书叹息一声……
虽然说,她出手的愿意是因为,如果事情发展到了那个地步,她和久久也无法脱身。
所以,她不得不站出来。
但,她自己知道,还有一个原因,她放不下厉卿川。
这个和她纠缠了多年的男人,爱也好,恨也好,她已经分不清楚。
可,不管是爱,是恨,她心里终究有一个地方,是放不下他的。
突然,宋锦书说了一句:“厉卿川,你应该高兴,小山不是你的儿子。”
“不然,我真的会丢下你不管。”
宋锦书推着厉卿川去找赵清歌。
这个点,该是给他针灸的时候了。
赵清歌给厉卿川针灸的时候,宋锦书没有走,在一旁看着。
这给赵清歌增添了很多压力。
等到扎上最后一针,赵清歌已经满头大汗。
宋锦书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下颚,看着赵清歌。
赵清歌被看的浑身发毛。
“厉……厉夫人,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把自己的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啊?”
赵清歌一愣,好像没听懂宋锦书说什么。
宋锦书又重复了一遍。
赵清歌虽然纳闷,但还是照做了。
两只手,一手挡住额头,一手挡住眼睛一下的半张脸。
“您看,这样行吗?”
“可以,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赵清歌一头雾水,就那么站着,宋锦书不让她动,她也不敢动。
十分钟过去了,赵清歌两只胳膊发酸。
二十分钟过去了,赵清歌两只胳膊颤抖。
半个小时过去了,赵清歌已经撑不住了。
这半个小时她保持同一个姿势,一动不敢动。
宋锦书也不让她放下,就那么一直看着她。
这让赵清歌心中,非常忐忑不安。
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又得罪这位祖宗了。
她实在撑不住了,问:“厉夫人,我能放下来了吗?厉先生该拔针了……”
宋锦书点头:“放下吧。”
赵清歌松口气,甩了甩,两只酸疼的胳膊,换身去给厉卿川拔针。
“我能不能问一句,夫人您刚才为什么让我那么做啊?”
宋锦书盯着赵清歌的身影。
说实话,刚才盯着赵清歌眼睛看的时候。
宋锦书也有一丝丝淡淡的厌恶,但是,还远远没有像看到那个毁容女的时候那样强烈。
过了好一会,宋锦书开口:“赵医生,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从一个陌生人身上频繁的感觉到一种,非常强雷的,熟悉的厌恶感,这是怎么回事?”
宋锦书又强调了一句。
“是那种非常强烈的熟悉感,看到她,我立刻会想起一个令我极其讨厌的人。”
赵清歌拔针的动作,停顿一下:“这……磁场不和吧?”
“或者,有没有可能,本身就是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