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今晚上,咱们俩轮流守吧?”
“好!等会你先睡。”
“我谁不着,你先睡吧,我把新调的安神香点了。”
赵清歌打开药箱,将新调制的香点燃。
香气缓缓在房间里散开,呼吸到的人,慢慢的,紧绷的情绪和身体,都可以得到放松。
可是……
裴修年闻到气味后的第一时间,眉头先是皱了一下。
他总觉得这香味,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
多嗅了几下,裴修年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骤然大变,猛地转头看向赵清歌。
她正坐在床边,仔细的帮厉卿川清洗手腕上的伤口。
“清歌,你……”
裴修年咬牙,脸颊上的咬肌都在颤动,眼底尽是愤怒。
可他生生将马上急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房间里厉卿川的两个保镖!
心中在经过一番挣扎之后,他还是决定先不问,毕竟那是他师妹!
裴修年压下心头愤怒,走到赵清歌身边,尽量用平缓的口吻问:
“清歌,这香,我觉得,是不是不太适合他现阶段的病情?”
他说的非常为委婉。
他想提醒赵清歌,让她把这香给熄了。
如果是他直接动手熄灭,厉卿川的保镖,一定会非常怀疑的。
赵清歌知道,自己在这次调制的安神香里加的料,她师兄一定能闻出来。
可是,她早就想好了所有的说辞。
她不怕!
“师兄,你看,厉先生把自己伤害成什么样子了?这伤口……都已经见骨头了!!”
看到这伤,赵清歌便能想象到,发狂的时候厉卿川的力气有多大。
他好像都不知道疼,那么粗的铁链子硬生生磨烂了手腕脚腕上的皮肉,磨的,都见骨头了。
这伤口,看着便让人头皮发麻。
“如果再这样下去,你说……得有多危险,如果他醒来了,依然没有好转,我担心……他都抗不过这次。”
裴修年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厉卿川的情况非常可怕,这次他发病的时候,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赵清歌说的对,他们不能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将他的症状缓解,那……等他醒来,只怕,更加麻烦。
赵清歌知道裴修年听进去了。
她又到:“师兄,在调香这种事,你应该相信我的,我会这么配,自然是我有的道理!我不会伤害他!”
她没有直接解释自己为什么调了这样一味香。
她先利用裴修年对厉卿川深厚的友情,让他在心中把厉卿川的安慰,摆放在最要紧的位置。
然后引导他的思维,让他产生焦虑和危机。
最后……她再说自己的目的,裴修年自然,急会被说服。
因为在这个时候,一切都以厉卿川的安危危重。
裴修年眉头锁紧,闻着那香味,他心中更烦乱。
他承认,这香,的确是能让人缓和情绪,或许真的有奇效。
可是,她添加的那一味药,实在太过阴毒……
“清歌,我觉得,还是要谨慎一些……”
在伤口撒了要,赵清歌小心翼翼将沙口用纱布包裹起来。
她没看裴修年,而是认真问:“师兄,你相信我吗?”
“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这是自己的师妹,认识多年,一起长大的师妹。
裴修年没办法不相信她!
赵清歌抬起头冲他露出一抹微笑。
“这就够了,你相信我就好!”
她娓娓道:“师兄,我们两个自小就认识,又是世交我们一起被千金方,一起罚站,我的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非常了解的。”
她抛出小时候这个引子,用短短一句话,让裴修年想起他们小时候一起经历的事。
“我调制的这个安神香,是专门针对厉先生的病情,这四年来,我把那些古籍医术全都翻烂了,就为了能让厉先生平日里能放松舒适一些。”
“任何药,只要用对了,就是好的,用错了最温和的药也能杀人!”
赵清歌脸上是温婉的微笑,仿佛她做的一切都坦坦荡荡,没有任何阴私。
“师兄,师父从小教叫我们,只要开始学医,肩上就有责任,我虽然做不到悬壶济世,可是……我心中依然医者的责任。”
听她一下说了这么多,裴修年心中的愤怒慢慢散去了一些。
是啊,一起长大的师妹,是什么样的人,他了解的。
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不会做出医德的事情。
她会这么用,大概真的有她的想法。
现在不知问的好机会,等厉卿川这次病情好转后,他再找她问清楚。
赵清歌将厉卿川的手腕脚腕,全都包扎好。
然后消毒洗手,又从药箱里取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师兄,帮忙,给他喂下去。”
“好!”
裴修年接过药下意识先闻了一下,没什么不对劲的,这才准备给厉卿川喂。
可是,厉卿川的牙关咬的太紧了。
哪怕是他现在人是在昏迷的状态,他全身也是紧绷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都是凸i起的。
“这怎么办,喂不下去啊?”
裴修年让保镖来帮忙,几个人足足用了二十多分钟才将药给喂下去。
赵清歌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师兄,我已经让兰姑去熬药了,等会,我们给她喂下去看看是否有好转!”
“对了你看一下这个,我们要不要让人厉先生准备药浴,这是我新研究的一个药浴的方子,你看看!”
裴修年接过房子看了一会,点头:“这个方子开的不错,应该能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可以尝试。”
“但是……等会怎么给他喂药啊?”
赵清歌看向燃起的青烟:“没关系,再等半个小时他的身体能放松一些的,到时候就好喂了。”
她眼中微微闪过一抹得意。
她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裴修年。
让他帮自己隐瞒!
她对厉卿川的两个保镖说:
“这安神香有放松助睡眠的作用,你们两个是正常人,守在这里的话吸入这种香味多了,很可能会直接睡着,你们要不还是出去吧。”
保镖直接说:“我们就守在这里,赵小姐不用管我们,我们睡着了,会有人进来替换我们。”
赵清歌唇角扬起一抹微笑:“也好。”
一转身,她脸上的笑容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