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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对方休的身份起疑后,若曦总在老四教导自己骑马时旁敲侧击地询问方休的情况。
有一件事若曦说对了,比起大大咧咧的十三,老四对平日里方休的言行的确更为注意,但同样的,老四的口风也比十三严谨得多了,想要从老四的嘴里打探到方休的消息根本不可能。
经过几次三番的打探,都没有从老四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后,若曦也有些乏力了。
在教导完若曦骑马后,老四牵着若曦的缰绳,二人在辽阔的自然环境中观赏着,偶尔的几句话增进着二人之间的感情。
正当老四打算送若曦回营时,突然发现了河边上突然搭建起来的露天营帐。
当老四带着若曦靠近发现万年不愿出门的宅男太子今日竟然起了一个大早床的来到了河边钓鱼。当然说起床也不准确,因为哪怕是在钓鱼方休也命人抬来了一张小巧的床榻。
将鱼竿甩进河里后,另一头就插在了床榻边,而方休则是闭眼双眼好似在休憩一样。
一旁的护卫们察觉到有人靠近后,纷纷转过了身,当看清来人后立马躬身行礼,但却并未发出一丝的声响。
老四走到了方休的身旁,看了眼河里的鱼钩,在清澈的河水中有不少的鱼儿在鱼钩旁游荡着,可就是没有一条鱼咬钩。
“怎么样,要不要你也来试试。”
还不等老四开口,原本躺在床榻上休憩的方休倒先开了口。
老四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左右扫视了一圈才对方休说道:
“二哥莫不是要做那姜太公,怎么鱼钩上也不挂上些饵?”
原来方休甩进河里的鱼钩并未悬挂鱼饵,这也就导致了虽然河中有不少的鱼儿游荡,可却没有一条愿意咬方休甩下来的钩子。
这个没有鱼饵的鱼钩,这不就是在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嘛。
原本老四还以为方休会说什么大道理的,但闻听此言的方休立马掏了掏衣袖,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些碎末状的东西,然后直接洒进了河里。
不一会刚刚游荡走的鱼儿又重新围绕着方休的鱼钩品尝起了‘打窝仙人’的恩赐。
“这,二哥的钓鱼方法果然奇特啊。二哥今日怎么来了兴趣想要钓鱼了?”
看着方休一反常态的举动,老四的心中也满是疑惑,他之所以走过来就是想要看看方休又在搞什么名堂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吃鱼了。可惜,我都快要睡着了就是没有鱼上钩,四弟啊,这年岁的,就连一条鱼都这么狡猾了啊。”
一旁的若曦听了也是满头的黑线,你连饵都不挂到头来还怪鱼太狡猾了,这不就是相当于不给员工发工资还说怎么没有人来上班一样嘛。
“嗯,是挺狡猾的,那二哥不妨换个法子?”
“不用,这样就挺好的,四弟,依照天理伦常来钓鱼才是最好的法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小鱼吃了我的糕点,也就得付出些什么吧,不然不就白吃了嘛。”
老四对于方休的说话习惯显然也是习以为常了,见方休执意如此他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对此他反倒来了兴趣,想要看看待会方休要是钓不到鱼又该如何辩解。
“既然如此,那臣弟待会再来欣赏二哥的技术了。”
若曦一大早地就来练习骑马,想来此刻也是累了,所以老四打算先将若曦送回去再说。
不过就在他转身准备带着若曦离开时,河流中潜藏的大鱼已经按捺不住了。
作为河流中天然的肉食类鱼,其凶性自然要比饲养的鱼类更猛,其谨慎的程度也要比人工的鱼更为严重。
当看着一条又一条的小鱼聚集于此时,这条大鱼便早早地隐藏在了河床之下,谨慎地观察着周围是否有陷阱,哪怕汇集起来的鱼群最后又纷纷游走,大鱼也不急。
就这样在河床底下,看着小鱼群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的,哪怕有一些小鱼已经不打算离开了,它也依旧没有出击。
直到现在,随着方休又是一大把的糕点碎屑洒下,之前离开的小鱼呼朋唤友地招来了更多的小鱼,让清澈的河水出现了一块明显的‘黑点’之后。
在河床底下等待许久的大鱼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小鱼群的中心咬去,大量的小鱼汇聚于此,中心地带的鱼儿被围堵无路可逃,只能在不断地和其他小鱼的撞击中谋求生路。
这也是为什么河面突然沸腾炸裂的原因。
不一会因为水面沸腾从而晃荡的鱼线突然绷直了起来,连带着方休插在床榻旁的鱼竿差一点就拖进了水里,好在方休眼疾手快地一把就将鱼竿抓住了。
“四弟你瞧,这不就有鱼上钩了嘛。”
原来是那条正在屠戮小鱼的大鱼不经意间地吞咬把鱼群中的鱼钩给咬中了,口腔中的刺痛感立马让大鱼察觉到了不妙,想要逃离。
可如今的它能否离开已经不再是它自己能够决定的了。
原本直挺挺的鱼竿在方休和水中大鱼的角力中变得弯曲,要么是方休成功将大鱼钓上来,要么鱼竿承受不住,断裂开了,让大鱼逃脱。
鱼竿也不是用什么珍贵的木材所制,只不过是方休随手在地上拿的,按道理来说这样的木材根本坚持不到现在,可谁叫方休不讲道理呢。
使用着体内的混沌珠能量,借用着鱼竿的外表,用力一抽,一条大鱼便被方休从河中钓起。
看着足足有一个成年男子双手伸展开来那么长的大鱼,方休把鱼竿甩给了一旁的侍卫。
“不错,是条大鱼,今天中午吃鱼。”
说罢,方休就转身离开了河边,一早来此等待了快一个上午,只是钓这一条鱼。
京城。
八爷府。
“八哥,皇阿玛批改的奏折都送回来了吗?怎么说?”
如今整座京城的进出皆在老八、老九的掌握之中,今日送往康熙处审批的奏折一进京城大门,老九便收到了消息,于是立马就朝着老八的府邸赶来。
“嗯,皇阿玛已经同意了。”
老八在一堆奏折中抽出了老九心心念念的那一份,放在了桌案前,示意老九可以自己来确定。
看着老八的动作,老九迫不及待地上前翻看起了面前的这份奏折,看着上面用朱砂写下的‘允’字,仿佛看见了康熙册封老八为太子一般,欣喜异常。
“对了,城门的戒严也可以放松了,时间若是长了朝堂上的百官和京城的百姓也会对我们有颇多的非议。”
老八的话让刚刚还一脸欣喜的老九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想将城门的戒严放开。
“八哥何必理会那些愚民,待到时间一到,我自然会放松。况且这个时候放松了,若是让太子得知了我们的消息,那可能会坏了事啊。”
因为城门戒严的缘故,一些商人大户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给老九送一大批的金银珠宝做‘抵押’,来保证自己等人不是心怀叵测之人。
若是城门放松了,那这些商人大户的也就不会再给他送‘押金’了,这样一来他可就少了一大批的进项了。
老八看了一眼老九,知道对方不情愿的原因是什么,不过是让老九是自己的得力大将呢,一些商贾罢了,老八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不过事到如今,他们想要办的事情已经成了,若是再这么戒严下去反倒会让京城的百官和远在塞外的康熙怀疑他们的企图。
商贾银钱事小,康熙的心思事大,老八绝不能让其因小失大。
为了安抚老九,老八也不得不和他解释一番。
“当初我们戒严城门是想要太子手下的人没办法及时传递消息给太子,从而保证我们的计划的顺利进行,如今计划已成,若是再这么戒严下去,反倒给了太子他们口实。
若是太子他们得知事情过了这么久,我们还如此戒严的,他们就在皇阿玛的身边,非议我们几句还是十分轻松的,而我们想要辩解的话可是十分艰难啊。
要是以内太子他们的非议,让皇阿玛以为我们有什么不臣之心,这可就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
至于你说的太子得知后会不会阻挠,如今皇阿玛亲自应允的事情,太子有什么理由拒绝,皇阿玛金口玉言岂是太子说改就改的。
就算要改,可我们早就将人安排进去了,百官职位可不是儿戏,不能朝令夕改啊。
况且太子要真是什么都不顾地非要改,这不就更能说明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嘛,那么我们不是又抓到了太子的一个把柄嘛。”
“原来如此,果然还得是八哥手段高明啊,臣弟自愧不如。”
老九着重于眼前的利益,在某些时候看事情的眼光并没有老八这么长远,如今听老八这么一说,细想之后也觉得不能因小失大。
商贾的‘押金’没了就没了吧,等到他八哥上位成功了,难道还会少了他的。
“臣弟这就去让人把城门的戒严放松了,以免坏了八哥的大事。”
“不急,等到明日将这些奏折都给诸位辅国大臣看过之后再让人去,此刻让人去了,反倒会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
康熙审批过后的奏折送到的时间刚好过了朝会,所以谨慎起见,老八并没有让老九这就去将城门放松了。
他所图谋的事情非同一般,自然是越谨慎越安全。
“十弟这段时期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
见老九已经明悟了,老八也就没有再继续啰里吧嗦地长篇大论了,转头询问起了老十,他身边亲近的皇子只有老九老十两人,所以能够委以重任的也只有两人。
剩下的要么是太子党,要么是中立党,当然这些中立党在某些时候也是偏向太子的,毕竟正统两个字可不是那么好撼动的。
说到老十,老九也是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
“还是没有什么进展,老十派出去的人将整座京城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那些人,就连京城外也一直派人在找着,可这些人就像是灰飞烟灭了一样,根本找不到一丁点的痕迹。
八哥,你说是不是太子早就将这些人给灭口了。”
“不,太子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工部的人被太子如此看重,太子没必要节外生枝。既然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他们的家眷,那就让十弟回来吧,反正我们已经将工部撕开一道口子了。”
老八伸手将老九手中将康熙审批过的奏折拿了回来。
上面的内容赫然是老八提议将某一个官员升职入工部行事,这样的事情本来应该让方休来审批的,但是因为老八暗中用计,让康熙不想在这个时间点上知会方休,所以直接同意了老八的请求。
从老大诬陷方休开始到康熙同意老八升迁官员这场局才彻底地收尾结束了。
老八并不在意老大对方休的诬陷是否成功,反正成功与否老八最终想要的东西都能完成。
从明珠欺骗老大行动,再到作为的假传谕旨,都是老八为了能够让自己的人进入工部的手段,有了老大和方休这么一闹,康熙这段时间肯定也是眼不见心不烦的不会去召见方休商议这等升迁小事。
然后再加上他这段时间出色的业绩,康熙也不会多想什么,在将京城大门这么一封,方休在工部上就成了一个耳聋眼瞎之人。
等到方休反应过来,他的人早已进入了方休多年严防死守的洞窟之中。
为此老八宁愿提前牺牲掉老大这一步棋,哪怕从此以后只有他自己对方休针锋相对也要如此。
因为方休对工部的封锁以及戒备都太过严重了,严重到已经逾越到了皇权之上,方休表现得越是如此,老八就越是肯定这一定是方休最大的倚仗。
就像老大依仗明珠一样,只要自己能够在内部将方休的倚仗摧毁了,那么太子之位唾手可得。
如同老九刚刚的状态一样,一切的发展都在按照自己的设计前进着,这让老八不由地也骄傲了起来,他太子不过是仗着自己的母亲身份不凡而已,到头来还不是被他这个包衣之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一刻,老八仿佛看见了未来的自己,大业已成,而当初站在他头上的人纷纷俯跪在他的脚下,包括如今高高在上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