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容回来休养了一天就又离开,然后大张旗鼓和凯旋的海神军代表一起骑马进了天京城。因为冬日河流都冻住了,没有办法行船。
梅容一公开亮相,就引得众人瞩目,德光帝派大皇子代表自己迎接,楚王也亲自迎接海神军凯旋。德光帝本该当日宣召梅容入宫的,可是他还没和沐慈通气,不知道该怎么封赏梅容,所以以准备冬至节很忙为由,并没有第一时间宣召梅容入宫。梅容也以“大战疲惫,需要休整”为由申请了两天假期。
因冬至节正好是梅皇后所生嫡皇子满月,又有嫡皇子的舅舅梅容打下了日照州几十万顷土地,又运回无数金银财宝,必定为冬至节增色不少,今年的节庆已经决定了必须大办。不为别的,单为这征西大胜,海神军的开疆拓土之功也值得大贺,对邻国也起到一个震慑作用。
因梅容功劳太大,朝臣都不敢随便评价了,不看德光帝,也要顾及楚王的脸色啊。所以大家没有刻意把梅容抬高,御史也不敢使劲踩,只针对他杀敌比较多有伤天和小小弹劾一下,根本不敢提他随便使用楚王王诏宣战的事,更不敢影射他功高震主——他背后可是楚王啊,你说他震主是几个意思呢?
大部分报纸也很有节制的报道海神军此次的功绩,重点围绕梅容抛出的楚王宣言——战争的归战争,不允许波及平民,但若有任何敌人胆敢伤及大幸平民,必不远千里,十倍百倍报之。
这宣言引起了广大百姓的共鸣,支持率极高,在一边倒的民意下,御史抨击梅容杀敌多,就显得十分苍白。
不论外界如何纷扰,沐慈和梅容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
沐慈这接近一个月的时间也没闲着,不仅要管海战,还要管私事。
——牟渔的婚礼。
为着朝阳郡主的名声着想,双方结婚进度条都是拉快了的,纳采问名一套上,由定王选了今年最后一个黄道吉日,十二月二十二日举行婚礼。
朝阳郡主第二次出嫁,依旧是十里红妆。定王发了狠,不仅买了几个报纸的版面宣布女儿成婚的消息,还给全天京城的百姓都发了喜饼喜糖,在几条街上都摆了流水席请大家沾喜气。
比朝阳第一次出嫁的排场还大。
因一场婚礼,整个天京城像过节一样,充满了欢乐的氛围,简直就是节前的一次预热。
牟渔身穿喜服,绑着大红花,坐着高头大马,志得意满对两旁围观的百姓挥手致意,笑容满面,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情场得意。锦衣卫则跟在后头,向道路两边大把撒钱,引得一片欢呼抢夺,再壕不过。搞得大理寺都不得不出动衙役,再请出侍卫六军和御前六军的人联合维持秩序,才没有发生事故。
朝阳坐着花轿,前面是特制小马车开道,敞篷的小马车上站着王梓光和牟弑,还有两个亲戚家的漂亮小姑娘充当花童,大冬天的撒着鲜花。后面跟着鼓乐队,还有绵延几里的嫁妆队伍,绕了整个天京皇城一圈。结果迎亲队伍没有去护国公府,竟然进了定王府旁边属于朝阳的开悟园。
来喝喜酒的,还有围观群众面面相觑,这护国公娶亲,男方竟然进了女方的院子,这是几个意思?
上门女婿吗?可人家定王府最不缺就是儿子啊。
一打听,得,没走错。定王和楚王在开悟园里已经坐上了高堂席。在开悟园门口迎接宾客的贤世子和定海将军梅容一脸淡定,看来是一早安排好的。
一些心思阴暗的还以为护国公野心大,左手把着楚王,右手还要“卖身”笼络定王,殊不知完全是牟渔主动得了“气管炎”,自己厚着脸皮要住开悟园,说是自己照顾弟弟沐慈方便,夫人回娘家也方便。还说什么“将来要是吵架,夫人完全可以把我赶出家门,所以我是绝对不敢得罪夫人的,必定做低附小捧着夫人啊。”“至于闲话,一个男人有真本事,也不用怕别人说我吃软饭。况且以两人的收入,明显我要靠着夫人,才有锦衣玉食的生活,自己得了实惠,管他外头怎么说。”
当然牟渔的说法夸张了,以沐慈的大方,牟渔即使因为身体原因,真退休不管事了也不会穷……别的不说,他早就入股了沐慈那边好几个商业项目,还承包了日进斗金的似锦园呢。
牟渔选了开悟园住,无非是体贴朝阳,不光是开悟园比护国公府位置好景致好,距离娘家和楚王府都近。更因为朝阳有一个承了平南侯爵的儿子,住到护国公府去不合规矩,怕人说嘴,也怕老平南候借机来抢夺抚养权。
定王看这女婿,是真正铿锵男子汉,铁汉柔情,对女儿好,对外孙也好,再满意没有。他也就没像当年给王重戬下马威那样给新女婿好看,看一对新人拜高堂还难得露了笑脸——因为牟渔父母早就亡故,高堂是牟家牌位,牟渔也不讲规矩,非请了定王夫妇一起受拜。
牟渔还牵着朝阳拜了沐慈。
沐慈也坦然受了这一拜——没他想救,牟渔活不了。
送入洞房后,牟渔挑了盖头喝了交杯酒就撑不住,脸色苍白一头冷汗。
朝阳顶着沉重的凤冠去扶他:“怎么了,是累着了吗?”
乐镜赶紧诊治,一脸凝重道:“国公爷需要好好休息。”
沐慈平静宣布:“大家散了吧。”
一旁摩拳擦掌,等着闹洞房,把牟渔灌醉的人都大失所望,但不好勉强一个重伤刚好的人啊,只能纷纷用羡慕嫉妒恨的语气祝福他早日康复,不要影响夫妻幸福。
牟渔不好在大喜的日子发脾气,憋着一张臭脸。一群人才身心舒畅,带着窃笑声远去。
屋里只剩两人,朝阳一脸担忧,扶着牟渔坐进床里:“感觉怎么样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牟渔神色温柔,抬手给朝阳解下沉重的凤冠:“我感觉很好,再好没有了。”
朝阳看他脸色还是白,道:“伤筋动骨100天,你的骨头才刚长好一点,本来我说晚两个月成婚……你在干嘛?”
牟渔手脚麻利解了朝阳衣服,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说我干嘛?”
朝阳不肯被扑倒,还在担心:“你身体行不行?”
男人可以住老婆家,吃老婆的软饭,但“行不行”是原则问题。牟渔把老婆按倒,刚想用行动证明,可看朝阳目中满是忧心,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他心软了,摇头失笑,抱住只穿了中衣的朝阳躺在床上,哄道:“好好好,我不干嘛,真没事别担心。我就是看你穿这一套行头太重,给你松快松快。”
朝阳照顾他快两个月了,两人相处也熟悉了,听他这话音就福至心灵,问:“你……是装的?”
牟渔也不在夫人面前装单纯小白兔,笑的比狐狸还奸:“擦个粉憋个汗而已,我到底是夜行卫出身,装什么样子装的不像?老本行么。”
朝阳一颗心定了,轻轻捶他一下,娇嗔:“你干嘛啊,吓死我了。”她真怕婚礼把牟渔累到,毕竟他伤得那样重,差点就……
“呸,别说那个字,忌讳。”牟渔亲夫人一下,抱着她叹道,“我是懒得在外头应酬,有空不如多陪陪你。”
朝阳听得,心底熨帖,眼角濡湿,依偎在丈夫温暖安全的怀里,不说话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
沐慈早早回家,大家都知道他酒量差身体不好,没有谁敢抓他喝酒。不过大家可以抓住梅容啊。因他是沐慈看重的准王君,自己的本事也大,大幸开疆拓土的两份功勋都是他拼死拼活挣来的。
一人独占这么大功绩,不光在大幸,在前几朝也是独一份,这种人历史上只有横死的份,可因他有楚王保驾护航,不用担心功高震主。在硬实力面前,梅容饱受诟病的血统就变成了细枝末节。
况且沐慈得到的嗣子沐梅,是梅皇后所出,和梅容有着一部分相同的血缘——有这样的子嗣,梅容就是个不能生育的男人,若真成了楚王君,地位也稳稳当当的,不能被轻易撼动。
以一个混血胡子的身份,竟然活得比谁都飞扬肆意,简直是屌丝逆袭成为人生赢家的典型,赤果果的拉仇恨啊。
今天参加喜宴的人个个逮着梅容这个男方的代表,夹杂着羡慕嫉妒的复杂感情,往死里灌他。
梅容酒量可不小,甩开膀子,来者不拒,比新郎官还玩的开。好在沧羽和微生疏领着锦衣卫里酒量好的在一旁保驾护航,才把来敬酒的人全部灌翻。
梅容回府时喝的真不少,醉醺醺的打翻了醒酒汤之后就嚷着要扬帆出海,最后被沧羽他们好说歹说拖去了泡温泉。
在长乐楼休息的沐慈得知,骂了一声:“也不怕淹着。”赶紧到碧澜宫去,幸好沧羽守在一边,紧紧拽着梅容的手不让这个发酒疯的人真去游泳……或者说去潜水,沐慈才松了一口气。
沐慈挥退沧羽,脱了衣服下水,先把这个醉鬼逮着压在岸边亲了一顿。
梅容糊里糊涂的,看不清,但知道是沐慈,一直傻笑的回应。等他的脚被架着,某个隐秘的地方被开拓,觉着不舒服了,又哼哼唧唧开始挣扎。
梅容体力值比沐慈高,奈何战斗技巧不如沐慈,如今又喝醉了,浑身软绵绵,况且从潜意识里就没有抗拒沐慈的意思,挣扎起来跟欲拒还迎差不多。
沐慈熟门熟路的进入,不急不缓有节奏的攻击……在一起这么久,沐慈对梅容的身体每一个敏|感点都十分了解,弄得梅容很快得了乐趣,缥缈在仙境里。酒精让梅容理智全失,舒服了就□□,紧紧夹着沐慈摇摆腰臀,完全放开了……
这情态比平日更荡漾,刺激了沐慈,最后沐慈都失去了节奏,掐着他的腰一轮又一轮猛攻……
……
……
通畅淋漓的一场之后,梅容也不管是不是在水里直接昏睡过去,沐慈给他清理,废了点力气才把比自己重的家伙弄回卧室。
沐慈就着灯火看着梅容憨甜睡容,笑着弹了一下他的鼻子:“还说不注重形式,有没有仪式都没关系,人家成婚,你至于像自己娶亲一样去喝酒,醉成这样吗?”
……
第二日,梅容头痛欲裂,身上也像被碾过似的不舒服。他当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找到沐慈,就被人以各种借口轮番参观,围住恭喜了。
梅容迷迷糊糊问:“发生什么事了?”
卫重沙笑着把一张报纸递给他:“王爷把你们的婚期定了,买下所有报纸的头版,昭告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