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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省?”
刘俭目光一闪。
这时元贞已经走下台阶了,不远处绾鸢希筠正等着她。
刘俭目送她背影离去,良久才失笑地摇了摇头,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凝重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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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垂拱殿宫门,刚拐过街角,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人。
穿着禁军的半甲和军袍,是蒋旻。
“大表哥。”元贞走过去道。
蒋旻看了看四周,佯装要送元贞回去,两人顺着皇仪门旁的长街往前走,绾鸢和希筠落后一些距离。
“贞妹妹,你真是出乎人意料。”
蒋旻的眼神很复杂。
元贞明白他在说什么,明明该是最亲近的蒋家,可蒋家这边却什么都不知道。怕是事发后,下面的官员都聚集起来要进宫劝谏,蒋家那边才收到消息。
元贞没猜错,她不知道的是,大舅蒋拯急得想进宫来,偏是武官,又觉得自己身份敏感,怕给元贞招事。
幸亏今日蒋旻轮值,才探得具体消息,又在这里等她。
“我不也是为了家里着想,不想大舅为难。若家里知道我太多的事,是时是禀给父皇,还是不禀?”
看着元贞含笑看过来的眼睛,蒋旻心情更复杂了。
整个上京,大概没几个人知道蒋家父子是宣仁帝心腹,也不是全家都是,只有蒋拯父子俩和在御前班直的蒋林。
其实要认真来算,心腹倒也算不上,只是宣仁帝召见过蒋拯,暗示过他。而皇城司这边的消息,每隔一阵子都会做成册子呈报给宣仁帝。
也仅此而已。
蒋旻和蒋林没被召见过,只是蒋家本就是国戚,又有德妃和元贞这一层关系在,圣上又私下做得这般态度,无形之中就成了心腹。
“其实此事本想寻个时间告诉你的,”蒋旻把大致情形说了下,“只是没来得及。”
是没来得及吗?
是蒋家觉得元贞是个公主,只要圣上对元贞好,蒋家自会帮其尽心尽力办事,此事不被元贞知晓反而是好事。
可谁也没想到,元贞会有这么大的主意,一声不吭丢下这么大一个惊雷,如今一来倒显得蒋家有些马后炮了。
其实元贞也知晓家里是为了她好,一个公主无忧无虑便好,何必了解朝中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可惜终究世事弄人。
“我也是怕家里为难,所以就越过了家里。”
元贞有些感叹,失笑一声看了过来:“如今倒可以明着说了,若是我与父皇之间,家里是帮着父皇,还是我?”
这话问得颇有含义,但蒋旻并没有犹豫。
“自然是贞妹妹你!”
显然此事蒋家那边早有章程,说到底蒋家除了食君俸禄外,和皇家最大的牵扯就是元贞。
“大表哥你放心,我倒不会让家里帮着我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元贞垂目道,“只是帝王之心难测,有些事是不适宜父皇知道的。”
“贞妹妹是想帮七皇子夺嫡?”
多么异曲同工!
杨變这么想,蒋家这边也这么想,似乎在他们心里,她一女子会插手朝政,只能是为此。
之前元贞可以以此为借口敷衍杨變,可面对蒋家她却不想敷衍。
她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只是我不想像寻常女子那样嫁人后相夫教子,可公主长大成年后,似乎只有出嫁一条道路,我算是给自己另外寻了条新路吧。”
……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两人都没有灯笼,只靠长街上每隔一段就立着的石灯照亮。
昏暗的灯光将二人的影子拉长,蔓延进前方的黑暗中。
可这条路未免太崎岖坎坷了!
今日百官是被元贞驳斥得哑口无言,但这也只是一时的,事后他们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以后还有的闹。
这还只是没有触碰到关键利益,若是以后元贞触碰到谁的利益,怕是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蒋家背靠皇城司,隔绝于各家各府百官之外,也因此看得较常人要分明些,那些藏在台面下看不见的争斗与厮杀,是最为凶狠惨烈的。
只为了给自己寻另一条路,真值得如此?
蒋旻并不相信元贞的说辞,可他暂时也没看懂她到底想干什么。
当初递给她消息时,他是故意将如烟的消息夹在其中,就是想知道那位杨将军和元贞的关系如何。
事后证明,果然二人有牵扯。
今日元贞又借由自己牵出太原之事,权中青那么恰如其分地出现是偶然,还是故意安排?
蒋旻有太多的看不懂,但见元贞显然没有多说的意思,心知这位表妹是个有主意的人,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时,元贞又道:“对了,其实表哥今日没来找我,我也要去家里一趟的。表哥你帮我找些人手,在市井尤其是在太学里,帮我造下势。”
“造势?”
元贞点点头:“今日暂时事了,也是我用太原之事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此事一罢,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来。而且太原之事,不容耽搁,我怕他们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不如让民间发发声,给那些在乎名声的官员一些压力,免得他们再为私利,拖延耽误。”
以前见面总是哥哥妹妹,蒋旻受蒋拯影响也一直把元贞当妹妹呵护疼爱,今天见这位妹妹对朝事信手拈来,侃侃而谈,言语之间又定下大计,设计百官。
一时间,蒋旻心情更复杂了。
今日复杂的次数,超过他平生所有。
“好,我回去后就办。”
元贞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
“那表哥就别送了,这宫里看似四下无人,谁知哪里又藏着人在窥探。”
蒋旻也明白这道理,将元贞送至长街尽头的宫门处,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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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鹏海从垂拱殿走出来。
此时百官都已散了,只廊庑和宫道上还有点点灯火。
“国公。”魏思进走了过来。
人前,他从不叫裴鹏海义父,虽然宫里都知道他是裴鹏海的义子。
大昊为了防止出现前朝宦官为祸的事情,可又不得不用这些人,只能以严苛的规矩加以束缚。
例如,内侍宦官可收义子,却只能收一人,还得在专门的地方记录在案。
不过内侍们都知晓忌讳,平时明面上都是叫师傅。
“恭喜师傅,贺喜师傅,如愿以偿。”走到近前来,魏思进才堆着一脸笑叫上师傅了。
裴鹏海睨了他一眼:“怎么着这是?”
“师傅,那元贞公主……”
有时候裴鹏海真怀疑,当初这个义子收得到底是对是错,以前觉得挺聪明一个人,如今变得如此愚笨不堪。
他哪知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他在宫里,目光局限在皇宫,顶多涉及前朝一部分,现在他跳出皇宫这个范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