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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了那谢成宜?”
元贞蹙眉道,“只从这有限的消息来看,便知此人城府很深,为人也够狠。那如烟原本是他青梅,应该是爱慕于他,不然也不会与他来到上京,后来却换名做了清倌人,接着他便入了太学,直至又做了官,步步高升。我这的消息有限,你让人去查一查那如烟的入幕之宾,指不定会有惊喜。”
“人家都不怕得罪我,我为何要怕得罪他?”
说着,杨變还看了她一眼,嗤笑道:“你们这些妇人处事,就是心慈手软,顾虑太多,都鱼死网破了,还指着谁能放过谁?”
元贞承认自己一时转换不过来思路,也是在宫里待得太久,处事难免会斟酌得失,而且他确实也说得有道理。
可能不能脸上的鄙夷之色,不要那么明显?
就他这样的棒槌,还敢大言不惭说自己对他有意?哪来的脸?!
见她半晌不言,此时杨變也意识到不对。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在将军心里,我便是那般没有容人之量的人?”
“那倒没有,”杨變说,“你心胸蛮开阔的,早先我数次对你不假颜色,你还屡次帮我。”
话是没问题,若他说到心胸时,没下意识往她胸前看一眼,就更得体了。
元贞捂住胸口。
明明有他外袍做遮掩,但她还是下意识这么做了。
那袍子沾满了他身上的味道,明明并不好闻,没有熏香,甚至带着点男人的汗味儿,可恰恰因她去捂的动作,致使她敏感地意识到这点。
那味道包裹着她,前后左右都是。
她感到自己有些热,才意识到自己臊了。
怎么脸又红了?
还说对他没意思?
杨變心中暗想,却也知道女子多害羞,他这会儿要是直接戳破了,怕是又要吃挂落。
却又手指蠢蠢欲动,想去触一触她的脸庞,他一直心悸她脸的娇嫩,早就想摸一摸看,是不是如张猛他们私下嬉笑那般,比花瓣儿还要嫩的皮子。
他抬手,手也伸了出去,却被一眼瞪住。
“我回了,你赶紧走吧。”
袍子被扔了过来,劈头盖脸砸在他脸上,却让他莫名喜悦,心擂如鼓。他扯下袍子,扬声问:“你又不让我往宫里闯,那我以后找你怎么找?”
“你找我作甚?”
杨變心思一转,咳了一声:“你不说想拉拢我,一些消息互通有无什么的?”
第32章
元贞转头看他。
见他立在那,高大的身躯如泰山之石,昂扬挺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驯、放肆,脸上却多了几分傻意。
这嫩头青!
她心中有些感叹,还有点其他别的什么,面上却是微微扬起下巴,用眼角去看他,说:“你跟我来。”
他就跟她来了。
明明前面的身影那般纤细、柔弱,他是那般高大,却是亦步亦趋。
二人原路返回,来到之前那扇半开的窗前。
元贞侧首看他,还是微微扬起下巴。
月下的她,一身碧水青的寝衣,肤如凝脂,身形婀娜,看着他的眼里有几分睥睨,几分骄纵,但却仿佛带着钩子,像个妖精。
“你蹲下。”
他就蹲下了。
她两步上前,一脚踩在他膝盖上,似乎察觉她的意图,他下意识往上一托,她扶着他的肩膀,翻回窗内。
“好了,你走吧。”
说着,她便要下去,却被他一手挡住。
他目光炙热如火,却又被极力的克制包裹。
“你还没说怎么找你。”
元贞目光在他脸上盘旋了一圈。
“等我需要找你时自会找你。”
杨變不接受这个说法,拉着她手紧了紧:“公主拉拢之举不够诚心,如此作为,如何能成就大事?”
元贞一笑,微微向前倾身,吐气如兰:“那将军想我如何表现诚心?”
“……”
就趁他愣神的功夫,元贞已顺利脱身,并转身关上了窗。
“快回吧,我自会找你。”
已过子时,各处街巷已不见行人。
翠烟阁侧门,白芷送走来人后,悄无声息又回到了小院。
这个时候哪怕翠烟阁这种地方,各处也已经静了。
白芷推门走进去,见靠坐在榻上的娘子,无声无息叹了口气。
“娘子,郎君已经走了。”
如烟没有说话,她纤细的玉躯上只着了一袭轻纱,若是换做以往,这必定是一副画,此刻却因她左脸蒙着一层白布,平添几分遗憾。
“娘子,你的伤还没好,多少也要顾念自己的身体。”
如烟发出一声苍凉的哽咽,侧过首来。
“白芷,你说我是不是很蠢?”
“娘子……”
“只要他说的话,我无不应许,如今又成了这样。女子的脸就是女子的命,如今我命都给他了,他明明说好此事一罢,就接我出去,如今却又拖延……”
白芷能说什么,只能尽力安抚她,也免得她哭得太过,脸上的伤更不会好了。
“其实郎君说得也有道理,神卫军一直盯着不放,这时候郎君若是接你回家,必定惹来嫌疑,不若等过一阵子,待事情淡去,再将娘子接回也不迟。”
“可……”
“娘子还是不要多想了,好好歇着吧,你这伤大夫都说了,要细心养着,你就算不想其他,总要为自己着想。”
见此,如烟虽没有说话,却也任白芷服侍她躺下了。
白芷熄了灯,去了外间,这时才低叹了一声。
这晚的事就如水面上一丝小小的涟漪,并未影响到元贞,次日她依旧如常去了尚书内省。
其实她心里很纠结,她心知既想拉拢人,自然要给对方点甜头尝,却又因看清杨變的心思,望而却步。
明年春天,北戎就会攻到上京城下,值此之际她没功夫没时间也不想去谈论儿女私情。
倒也想仅是利益交换,却又怕此人纠缠不休,又胆大妄为,是时将事情闹大。
如何拿捏其中的度,让她甚是头疼。
而且尚书内省这,那位虞夫人一直没有动静,让元贞深感怀疑自己一番俏媚眼是不是全抛给了瞎子看,不禁心中多了几分心浮气躁,自然也顾不得去想其他。
“哦?你说她去书阁了?”伏案的虞夫人抬起头。
蕙娘立在书案一侧,道:“据张书令说,这位公主自从那日来后,每日都会来藏书阁,时而翻阅一些闲书,时而翻阅一些早年的奏犊,如今她更是把之前她所待那书室挪地方了,都挪去了藏书阁。”
虞夫人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笔。
“蕙娘,你看明白了吗?”
蕙娘想了想,道:“据闻圣上有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