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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脸啊。”
皇室里,好像只有太后娘娘素日?里是?不苟言笑的,除了这?位大家长之外,圣上也好,齐王也好,性情都很温和。
福宁郡主并?不怕这?位伯父,也能不加掩饰地在他面前表露情绪。
她瞥一眼内殿里抓着鲁王还?在絮叨的韩王,皱着鼻子,小声说:“叔爷爷有点讨厌!”
圣上会?意过来,失笑道:“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这?样的,他在家养病太久,能跟年轻人?说的,也就是?那些话了。”
福宁郡主似懂非懂地“噢”了声,转而很认真地提醒圣上说:“伯父,你可不要听我阿耶阿娘的话,急急忙忙给我赐婚啊,他们喜欢的,我可不一定会?喜欢!”
圣上从善如流:“好,赐婚之前,我先让人?去问问我们小福宁的意思,不瞒着你下旨。”
福宁郡主觉得与其进?殿去听那些长辈们絮叨,还?不如跟伯父在这?里说会?儿话,她靠在栏杆上,小声将自己的苦恼说给他听:“我阿娘相中了曾元直呢,前不久还?觉得姜裕不错……”
圣上温和道:“这?两个人?都不合适,不要选他们。”
福宁郡主流露出问询地神色来。
圣上便耐心地告诉她:“婚姻这?回事啊,是?不存在情投意合、志趣相投的,一定要有一个人?主内,另一个人?主外。”
“也不存在夫妻二人?彼此?尊重,遇事互相协商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要有一个人?拿主意。”
他说:“你是?有意谋求仕途的,曾元直和姜裕也一样,你的性情又稍显强硬,找一个同样强硬的人?,真遇上点什么,夫妻之间?只会?硬碰硬,你或许不会?输,但总归还?是?会?疼的。”
福宁郡主听得困惑起来:“可是?我听说,曾元直的脾气并?不坏,姜裕就更?不必说了,我同他没?少打交道呢。”
真是?小孩子啊。
圣上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就跟她多说了几句:“脾气跟性情是?两回事。你跟姜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一种人?,出身尊贵,家世优越,看似通情达理,骨子里其实都很骄傲。”
“适合你们的配偶,应该是?门第稍微低一些,可以,也愿意低头?逢迎你们的人?……”
福宁郡主稍微有点难以接受:“那不就是?纯粹为了我的家世而来的吗?”
圣上“嗐”了一声,含笑反问:“如果他能够伪装一辈子,真假又有什么要紧?”
福宁郡主若有所思,顿了顿,又迟疑着问:“那曾元直呢?”
“他不行,”圣上摇头?道:“小福宁,他早就有心上人?啦。”
福宁郡主吃了一惊:“什么?”
紧接着又问:“是?谁?!”
圣上微微摇头?,只是?说:“是?一个并?不适合他的人?。”
福宁郡主低着头?,好半晌过去,才轻轻地“哦”了一声。
轻风从屋脊上拂过,叫殿前侍立武士们兜鍪上的红缨随之飘舞。
内侍往这?边来回禀:“陛下,遵从本朝旧制,吏部的人?协同越国公?夫人?一道请求觐见?。”
圣上应了一声,继而道:“这?边在行家宴,朕就不过去了,照常赏赐,请他们回去吧。”
内侍领命而去。
福宁郡主收拾好方才散乱了的少女心事,稍显好奇地问:“伯父,您打算叫越国公?夫人?去哪个衙门当差?”
……
乔翎在崇勋殿外等待了两刻钟功夫,便有内侍来送信,今日?千秋宫行家宴,请她回去。
她也不觉意外,挑一下眉,从容离开。
倒是?司封郎中有些讶异,想了想,思忖着说:“真是?赶得巧了……”
秋风在半空中打着转,过于宽大的官袍衣袖聚拢了时节凉意,呼啸着朝着风去的地方飞舞。
乔翎协同那位司封郎中一道出宫,途径中朝的时候,忽然间?停下了脚步。
司封郎中颇觉诧异,下意识回头?去看,却见?中朝的望楼上立着数道深紫,冠帽上的轻纱在秋风中静静地飘摇着。
北门学士!
司封郎中心下一震,定睛再看,那望楼上却已经空空如也,半个人?影也不见?了。
乔翎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走啦!”
第95章
乔翎从宫里边回到越国公府,刚进正院,就见徐妈妈捧着常服过来了。
这一上午正经的事情没做多少,衣服倒是没少换。
乔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叹一口气,活像只萎靡的猫:“徐妈妈,我有点?累,先叫我喘口气吧。”
又问玉映:“鱼切好了没有哇?”
张玉映连声说:“好啦,好啦。”
徐妈妈上前去?把她拍起来站着,叫她把胳膊伸直,替乔猫猫解开身上官袍的扣子,那边张玉映端着盘子,蘸了佐料,夹鱼给她吃。
乔翎伸着手臂,一边嚼嚼嚼,一边听徐妈妈说:“您走了没多久,家里边就来客人了。起初在前厅那边儿跟太夫人说话,过了会儿太夫人那边使人过来传话,说是她同客人们一道?往后?院去?给老太君请安,等您回来,就赶紧过去?……”
能叫梁氏夫人亲自接待,还能往后?院去?见老太君的客人?
乔翎问:“是谁来了?”
徐妈妈替她脱掉了外?边的官袍,紧接着又开始给她披衣裳,手上麻利,嘴也没停下。
“是姜氏的旁支,自家人。先前国公办丧礼的时候他们也来过,只?是那时候乱糟糟的,竟也没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姜氏的旁支?
乔翎赶紧叫了声:“玉映!”
张玉映没等她说呢,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筷子使劲儿夹了几下,把盘子里的鱼脍一气儿塞进去?,转而又去?给她倒了碗润喉的汤来。
乔翎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呜呜呜几口吃完,又咕嘟嘟去?喝汤。
徐妈妈看得好笑,怜爱道?:“您倒是慢一点?啊,仔细噎着。也没有那么急。”
她说:“先前还以为您今天进宫,会留下跟圣上说说话,亦或者留饭的,老太君那边儿怕是都不知道?您会回来。”
略微顿了顿,徐妈妈又多加了一句:“虽说是自家人,但总也有个亲疏远近,等会儿真的见了,他们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您也不必过于客气。”
她在府中待了多年,人情练达,绝没有无?的放矢的可?能。
乔翎心有所悟:“怎么,来者不善吗?”
“那倒也不是,”徐妈妈脸上显露出一点?踌躇来,迟疑着说:“或许是我想多了,也未可?知。”
再见乔翎与张玉映俱都是大睁着眼睛,难掩好奇地看着她,失笑之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