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沈知言反应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那话问的就不太对劲,毕竟能自然而然的问出来,今晚你回不回家这样的话,普遍会发生在家人之间。
她和秦清雾又不是什么家人关系,这么一问下去,对方如果误会了那么显然就合情合理。
难过向来冷静的秦清雾都开始犹豫了。
沈知言在内心里表示理解,毕竟她在微信上的发言确实容易让人想歪。
她便在微信上和对方解释,等下了班如果她回景颐小筑,她顺便开车过去给她送水果。
秦清雾便回了她惜字如金的两个字,可以。
沈知言又忙了一会儿,心中莫名有些惴惴不安,心底平白生出了几分燥感,总觉的似乎有点什么事儿被她忽略了。
她觉得这种奇怪的,类似于第六感一般的奇异感觉,来的却有些莫名其妙,一整天这种感觉都在持续着。
她停下手边的工作,坐在办公椅上沉思了一会儿,仔细推演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当想到袁瑾舒和她说起向非焱的时候,她恍然间明白过来,那种诡异的感觉,是从袁瑾舒提到向非焱那一刻,便已经开始了。
于是,她便和向非焱打了通电话过去。
电话另一边的向非焱,接的很迅速,几乎是下一秒就接了她的电话。
“你昨晚在群里说,范墨云考虑接替宋哲来补拍。”向非焱声音中透着激动:“那我心头大石总算落地,你知道,《看不见的凶手》是我出差前,力排众议,主张负责的项目,若是因为宋哲导致公司破产夭折,我只会觉得对不起你,你让我以死谢罪也是应该的。”
沈知言笑了笑,说道:“那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什么?”向非焱反应过来,大声笑道:“倒也是,您沈总不在乎钱,就算赔了也有能力东山再起。”
如此明显的恭维讨好,沈知言自然听的出来,索性直接揭过了这茬,语气平静的问她:“你在港城的官司,我已经知道了。”
向非焱愣了愣,随后打了个哈哈,糊弄道:“哦,你说那事儿,不是什么大事,我这边可以解决。”
“我想知道的是,港城的哪位老板,往你酒店塞的人。”沈知言说完,又问:“也是影视圈子的人吗?”
向非焱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知言手指轻点了点桌上的咖啡杯,里面的水纹一圈圈荡漾开,她淡声说:“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向非焱还想问她要确认什么事儿,但又转念一想,沈知言若是想说,便会直接和她说原因了,只是用‘一件事’来代指,那么显然就是她不想说。
再加上她心虚,于是坦诚的回答她:“并不是影视圈子的老板,那人姓孙,叫孙鸣杨,是个奥城的年轻老板,在奥城赌|场做事,是个经理,是随着其他几位港城老板一起来的,我们一起打了场高尔夫,他这人惯会溜须拍马,不止是我,其他老板的房间也被他塞了人。”
沈知言应了声,问:“你当时接受了?”()
“我……”向非焱顿了顿,嗓音有些低沉,终于还是道:“我本来不想接受的,只是她长得,有点像静依,那样一张脸出现在我面前,再加上她说只和我聊聊天,不然她也不好交代,于是我只能放了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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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言皱了皱眉:“然后呢?”
“然后,她说了她和她男朋友的事情,对我说她想喝酒,你知道的,我最见不得女孩落泪了,所以就为她开了酒,再然后……”
沈知言声音冷淡:“你和她上床了,结果被她男朋友抓了个正着,对吗?”
向非焱试图解释:“我后来也考虑了这是美人计的可能,但是你知道的小沈,她顶着一张和高中时期的谭静依,六七分相似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就算是圣人君子,也不可能把持得住,更何况,孙鸣杨对我说,这些人他都是从酒吧里找来的,美人计的可能根本不大,而且那几位老板都认识孙鸣杨,总不能是他做的,我就想这是不是天意。”
沈知言嗤笑一声,并未说话。
向非焱也随着她沉默下去。
她其实明白的,沈知言肯定是在想,如果谭静依还活着,看到她把别的女人当成她,谭静依必然会格外恶心她。
向非焱张了张嘴:“小沈……”
“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沈知言打断她,又补充:“是在宋哲嫖|娼事件之前,还是之后?”
向非焱仔细的想了想,语气变得有些不自然,低声道:“是同一天。”
沈知言应声:“好,我知道了。”
“小沈……”向非焱见她似乎有挂断的意思,连忙喊住她:“你对我感觉,很失望吗?”
沈知言语气平淡:“你的私生活我无权干涉。”
向非焱顿了顿,正要开口。
沈知言道:“就算是失望,那个人也不会是我。”
她说着,不再理会向非焱的语塞吞吐,率先把电话挂断。
其实在整个圈子来说,老板并不像是艺人那样,一言一行都受到观众的监督和约束,故而大多数人不会在私生活上约束自己,也不乏有很多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但实际上,这也仅仅是个人的私事儿。
所以一开始沈知言听到袁瑾舒说,向非焱因为桃色事件,要打官司的时候,她是并不觉得有什么的,只是有些惊讶于向非焱的忽然转变。
可到了此刻,当听到向非焱拿着学生时代的谭静依来说事儿,并且说那个陪她睡觉的女人,和谭静依长得很相似的时候,她心里的恶心感几乎都要抑制不住。
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我就要选择一个和你相似的女人,和她上床吗?
这到底是在恶心死去的谭静依,还是在恶心她自己呢?
这样一个人,那么恰逢其时的出现,又那样刚好,对方的男朋友找上了门,让向非焱因为那场官司,牵绊在了港城。
这又
()怎么会是巧合。
……
……
下班之前,沈知言又和各部门开了一场会,内容无非后续和欢檀娱乐的合作,让范墨云来顶替宋哲重新拍摄的事项。
范墨云的经纪人打来视频电话,当着公司员工的面,她十分热情的和这边沟通,主动提议说接下来会配合潭石影视的宣传工作,一切舆论问题由两家公司共同负责。
沈知言乐见其成,整场会开下来,坏心情总算有所缓解。
在距离下班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沈知言交代完接下来的合作注意事项,宣布散了会。
她回了办公室,又重新让袁瑾舒送来了宋哲的资料。
宋哲嫖|娼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仅仅是一名当红视帝级的艺人‘晚节不保’,人设崩塌,但一般而言,凡是娱乐圈的艺人在作品拍摄期间,普遍是忽然爆出来沉年旧料,继而人设崩塌。
而艺人本身是绝不会甘冒风险,顶风作案的,尤其是能走到宋哲这种影帝级别的艺人,绝大部分都是爱惜羽毛的,所以在《看不见的凶手》拍摄期间,他会犯蠢选择去嫖|娼的概率实在太小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这样一个向来没什么绯闻的人,平时压抑了太久,导致他忽然放纵一次,这样的可能也是存在的。
然而宋哲嫖|娼导致的严重后果,却让潭石影视面临巨大的危机,向非焱又恰好不在,公司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沈知言并不相信,有这样巧合的事。
这么熟悉的布局手法,反而更像是那位执棋者的手笔。
只是相较于执棋者之前的布局,这一次反而更加直接干脆了,而且,更加的直白且低级。
似乎,自从沈家那场生日宴,她和沈家闹掰之后,对方果然越来越沉不住气。
和先前那人游刃有余、排兵布阵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是因为她的底牌都用光了?还是说……对方出于对她背后所谓“势力”的忌惮?
沈家生日宴过后,先是林思梵和魏致铭为她大张旗鼓的庆生,导致了执棋者的计划落败,对方气急败坏之下,立刻用她当年“抄袭”柏婳的事情,搞了一场铺天盖地的热搜。
而热搜刚发酵没多久,便被“秦三小姐”撤掉。
沈知言曾经就这个问题问过秦清雾,若秦清雾是执棋者,发现有人在暗中帮助她,对方会想什么。
秦清雾的回答是,想知道沈知言背后的助力是谁。
在沈知言背后所谓的“助力”未知的情况下,游刃有余的执棋者,开始变得失控,所以暂时下不出一颗什么像样的棋子,这样似乎也合理。
亦或是——
那颗棋子已经出现了,而她暂时还没有发现。
袁瑾舒见她一直盯着宋哲的资料看,目光持续落在眼前的纸页上,好奇问道:“沈总……宋哲这件事,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本来以为沈知言忽然要看宋哲的资料,是因为要和宋哲那边商谈赔偿,没想到却目光只落在
纸上,神思却有些神游天外。
沈知言皱着眉头,回过神来,看向她说:“你下班吧。”
袁瑾舒愣了一愣,眼睛里闪过几分不解,但听出了沈知言要赶人的意思,只是心里有点不甘心。
袁瑾舒笑着问她:“沈总不走吗?”
沈知言目光落向自己办公室的那个纸箱,恍然间想起来,今晚要去秦清雾那儿的,她还以为和往常一样,能在公司多呆一会儿。
沈知言微微笑着点了头:“要走。”顿了顿又提醒她:“明早我来公司,再帮你带早点。”
袁瑾舒心里有些失落,沈知言语气十分平静,帮她带早点这件事,在她嘴里说出来,完全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纯粹是为了还她人情罢了,似乎不想欠她一样。
沉默了一会儿,袁瑾舒不太想把自己下午帮她特意去买茶的事情说出来,毕竟她到了此刻心里隐隐有了点预感,若是沈知言收了她的茶,过几天又会找什么借口,再把这个人情还了她。
袁瑾舒呼出一口气,然而话到了嘴边,她还是问:“沈总,我今天下午出去,路过茶店,恰好看到你惯喝的那款茶,就买了五两回来。”
沈知言顿了下,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说:“有心了,袁助理,一共多少钱?”
“没多少。”袁瑾舒笑着说:“就在我办公室,我去给您现在拿?”
沈知言心算着价格,拿出手机来的时候已经把价格算好,在微信上给她转了钱。
“明早我去拿吧,反正会路过你办公室。”她说。“快下班吧。”
袁瑾舒看了眼窗外的雨,试探问她:“沈总您今晚能顺便送我回家吗?今早没开车来,不知道方不方便搭个顺风车?”
沈知言抱歉的看她一眼,说:“今晚我要去朋友那里,所以并不顺路……”
袁瑾舒掩去了眼里的失落,望了望她办公室里的水果箱,转过头来,微微笑道:“没关系,我打车也可以。”
袁瑾舒转身正要走。
沈知言忽然喊她:“对了,袁助理。”
袁瑾舒惊喜的转过身:“沈总。”
“哦,忘了告诉你,帮我约宋哲,我想见他。”顿了顿,又补充:“越过他经纪人,直接见宋哲,能办到吗?”
沉默片刻,袁瑾舒点头:“当然可以。”
-
沈知言开车去景颐小筑,路上的雨下的大了些,下班高峰期仍是堵车,路上的车缓慢行驶着,所有车辆一路堵成了龟速。
到景颐小筑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半,沈知言停好了车,下车之后去后备箱抱水果箱。
因为天上噼里啪啦落着雨的关系,她微微弯着腰,抱着那箱水果往秦清雾的别墅门前走,雨点全部落在她后背的西装上。
她就那么冒着雨,没过一会儿衣服便被雨水打湿,满是狼狈的样子,她来到秦清雾的别墅门前,用胳膊肘敲了敲门。
没过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动静。
房门随后被里面的人打开,那人掀开房门,诧异的望着眼前淋成落汤鸡一样的沈知言,仔细望着她的脸,似乎没想到今晚她会来秦清雾这里。
沈知言抬眼的瞬间,看到来人,同样也有点惊讶。
不是旁人,正是专案组的那位组长,云策警官,只是今天的她一袭便装,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手里还捏着一串葡萄,葡萄已经被她吃了一半,显然是来秦清雾家里做客的。
不等云策开口发问,沈知言笑了笑,主动向对方解释:“云策警官,我是来秦清雾这里送东西的。”
云策把门缝敞开了些,随后手指用力推开,侧过身子,把路给她让开。
“原来是沈小姐。”云策笑说着,又回头往家里看了一眼,才说:“快进来。”
沈知言站在原地没动,只把怀里的箱子送进去,放到地上,随后才对云策笑道:“我送完就走,不打扰你们了。”
云策心中纳闷,沈知言送来的那个箱子是什么,能冒着雨大老远赶过来,又淋的跟个落汤鸡一样,满身的狼狈,全身上下除了一张脸能看,就没有能看的地方了,西装湿哒哒的向下滴着雨,紧紧的贴在身上,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清瘦。
她见沈知言正要走,不自觉开口问道:“你不吃了晚饭再走?”
沈知言摇摇头,笑说:“天快黑了,不打扰了。”
云策笑着点头:“行,路上注意安全。”
这会儿的私下见面,俩人没了之前,在专案组的审讯室里,你来我往的严肃交谈模样,毕竟那个时候,沈知言还是祝大庆虐杀案的重要嫌疑人,而到了此刻,在云策的心里,沈知言只是秦清雾的朋友。
虽然这人身上的疑点,似乎仍旧有些多。
就比如她当时提到的那个,一直在针对她的人。
云策念头刚起,沈知言已经转过了身。
她迈开步子正要下台阶,谁知身后客厅里忽然传来一声:“沈知言。”
沈知言转过身,果然就看到了正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丝绸光滑料子家居服,向玄关位置走来的秦清雾。
她来到云策的身侧,望着外面的沈知言,打量着她满身的狼狈,不自觉勾唇笑道:“既然都来了,吃过饭再走。”
沈知言扭头看了眼快要黑下去的天色,如果她在这里吃饭,秦清雾怕是要顺势让她留宿。便犹豫说:“不用麻烦了,而且你家有客人。”
“诶?”云策连忙笑道:“别拿我当借口哈,虽然老秦这个人,厨艺不咋地,但也不至于难吃成这个样子。”
沈知言愣了下,连忙看向云策,帮秦清雾正名一般的语气道:“不是,她做的饭可好吃了,手艺很好的。”
云策狐疑的看了眼沈知言,又看看秦清雾:“真的?几年不见,她厨艺就变好了?”
秦清雾轻声笑着解释:“在国外那阵子学的。”
“哦,我说呢。”云策顿时有点期待起来:“那这感情好,今晚就尝尝秦大厨的手艺
了。”
秦清雾好脾气的应了,才对沈知言招了招手,温声喊她:“快进来吧。”
沈知言默了下,也只能扯开唇角笑笑,走进了门,她顺手把门关上,秦清雾已经弯下腰,从鞋柜里帮她取了一双拖鞋出来,放到她身前半步远的位置。
沈知言怔了怔眉头,再抬眼,那人眸子里正带着温柔的笑,静静的望着她。
在朦胧灯光的映衬下,眼前的人仿佛身上都被笼罩上了一层柔软的暖光,她顺手把耳边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就连这普通的动作,都仿佛带了滤镜一般,怎么看怎么温柔。
云策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打趣:“沈小姐,你看傻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沈知言不禁一愣,随后她察觉到自己脸上开始发烫,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她的脸一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红。
而且她同时发现,秦清雾眸子里的笑意加深了些,就那么目光一错不错的望着她,四目相对,沈知言率先移开视线,完全不敢和她对视。
云策语出惊人,继续打趣:“怎么?是不是忽然觉得我们家秦小姐,今日这番打扮十分宜室宜家?”
沈知言深吸了一口气,故作淡定的评价:“是这样,不过秦小姐是个十分完美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云策顿了顿,不自觉有些欣赏的望着她:“你这拍马屁的能力,倒是不错啊?”
如此明显的玩笑语气,沈知言也便跟着笑起来,故作大方的望着秦清雾说:“实话实说而已,哪里算是开玩笑。”
“诶?”云策想了想,夸张的语气笑道:“你还别说哈,你还真别说!”
沈知言点头:“对吧?”
“没错。”云策望着秦清雾:“热搜上说,今年最想娶的女人,国民排行榜,秦小姐直接碾压了唐宜倾,成为了第一呢。”
唐宜倾?
沈知言还没说话。
秦清雾无奈的望了望她们:“有完没完?”
沈知言和云策闻言,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出来。
等沈知言换好了鞋,又把湿漉漉的西装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衬衫,因为衣服湿透的缘故,她的白衬紧紧的贴在肌肤上。
秦清雾打量了她一瞬,随后抬手:“衣服给我。”
沈知言递过去,补充说:“随便用个塑料袋装起来就成。”
秦清雾没应,接过她的外套拿在手里,手上浸了些潮湿的触感,转身往客厅里走去。
沈知言弯下腰,重新抱起了那个水果箱,云策打量她一眼,主动问:“我帮你一起抬进去?”
沈知言拒绝:“没事儿,不沉。”
云策:“啧,行,那你自便。”
沈知言进了客厅,把那箱车厘子放在角落里,又熟门熟路的去卫生间取了几张纸出来,把纸箱外围的雨水擦拭干净,她一路进来的时候,西装长裤其实也淋湿了,裤脚上的雨水落在了干净的地板上。
她又去客厅的阳台取
了晾晒的拖布,把地上擦干净。
云策坐在沙发上,有点吃惊的望着她的动作,等沈知言忙完的时候,她站在客厅里,木质楼梯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秦清雾取了一件家居服来,缓步走到沈知言身前,把叠好的衣服递给她,轻声提醒她:“空调开的低,记得把头发吹干再出来。”
沈知言:……
让她去洗澡的意思吗?
沈知言有点不想接,但是她衣服又湿透了,不换衣服就会把秦清雾的客厅弄脏,而且……秦清雾又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人。
她欲言又止,秦清雾静静的打量着她,眉眼弯了弯,似乎察觉到了她内心的不自在,唇角的笑意渐渐勾起,问她:“怎么了?”
顿了顿,沈知言还是接过来,敛下眉眼,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说完,立刻转过身,拿着那件干净的衣服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我的天。”云策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什么情况?你们俩……”
沈知言脸上的热意加重,同时加快了脚步。
秦清雾反问:“什么?”
云策琢磨了一会儿,在秦清雾面前,她丝毫没有专案组老大那副雷厉风行又冷静的姿态,满是震惊的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秦清雾神色如常,丝毫不理会对方语气重的惊诧,自然的语气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你少来。”云策歪头看了一眼,沈知言已经没人影了,却还是压低了声音问她:“到底什么情况?上回你出动律师团去专案组接她,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又一副照顾的无微不至的样儿,你在搞什么?是什么原因让你对她这样特殊的?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原因呢?”
秦清雾坦然一笑,认真回答:“没有原因。”
“……”云策狐疑:“别告诉我,只因为是她——这么老土的答案。”
秦清雾思索了下,勾唇淡笑:“你若是非要这么理解,也没有问题。”
云策:……
太老土了!!
沈知言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只有云策在看书,看的还恰好是沈知言送秦清雾的那本英文小说。
云策看到剧情紧张处,全身都在紧绷,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停顿,沈知言出来她都没发现。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沈知言正安静的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低着头在看手机,手指放在手机屏幕上,噼里啪啦打字,似乎是在回复谁的消息。
云策把书反扣在桌上,默了片刻,才问沈知言:“如果你说的那个针对你的人,真的存在,它在杀了祝大庆之后,下一步会做什么?”
沈知言下意识想问,祝大庆那边,云策警官有没有查到什么。
然而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以及办案的保密性,她还是很识趣的没有问出口,避免对方的为难。
但既然她这么问,倒是可以反推出来,云策或许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个人觉得,那人用凌迟的手法杀了祝大庆,倒更像是一种报复。”沈知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新闻上调查结果显示,祝大庆曾经谋杀的女孩一共有三位,全都埋在了茅竹村的后山,而我也找人去调查过,那三位女孩的家人亦或是和她们亲近的人,通通都没有什么杀人动机,他们甚至不知道她们已经被祝大庆杀害了。”
沈知言说完,望向云策:“我想,您应该也查到的事这个结果,对吧?”
云策皱了皱眉,却还是点了头:“是,所以呢?”
沈知言缓缓说道:“所以接下来,如果祝大庆的老婆和孩子,也被那人杀掉的话,便彻底做实了凶手因为私仇,才展开了报复的可能,以我对那人的了解,要么不做,要么就会斩草除根。”
云策惊讶的望向她,眼神瞬间无比的复杂。
她来不及多想,立刻站起身来,快速跑到客厅东侧的晾衣架上,把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迅速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电话另一端,被人接起来。
“喂,云队,您不是去朋友家做客去了吗?”
云策沉声吩咐:“立刻让人去茅竹村,保护钱桂霞和祝宗宝母子!立刻!”
电话另一边的警官连忙应道:“是!云队!”
“等等——”云策补充下达命令:“还有祝莱,去把祝莱找出来,然后加以保护。”
沈知言静静的听着。
祝莱么?
她果然吓得躲起来了。
云策迅速吩咐完,放下手机,又缓步走了回来。
她在沈知言的对面沙发上重新坐下来,淡淡的打量着她,问:“你一早就推测出来,凶手会杀祝大庆全家,屠他满门,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你要利用对方,为民除害吗?那你把法律当什么?”
沈知言笑容温和,缓声回答:“云策警官,您刚刚忽略了一个逻辑问题。”
云策挑眉:“什么?”
“是您问了我,我才开始考虑的。”沈知言真诚回答:“一开始,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云策笑道:“你觉得我信吗?”
沈知言勾了勾唇,同样笑着开口:“云警官,我并不是你的犯人,而且我也并未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
俩人相对而坐,明明是一副笑着交谈的语气,气氛却满是剑拔弩张。
恰在此时,厨房门被一只纤白的手推开,那人冷淡眸光越过来,语气透着几分不悦:“你们吵完了?”
沈知言和云策身形齐齐一僵。
随后,沈知言笑着开口,讨好道:“没吵,闲聊而已。”
云策无语了一会儿,也随着她回答:“是啊,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