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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影一句话把众人都给说愣了。
一人高的蝎子?
“素影哥,你是碰上蝎子精了吧?”宋晓调笑道。
“真的,就在前面。”素影回身指向前方,“四五只呢,爬的可快了!”
楚晋几人有心过去看一眼。可惜老大兴致不高,什么一人高的蝎子,又不能吃,和他有关系吗?云漠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闭着眼倒在他怀里不动换的小公子身上了。
慕容泠风半张脸都被白玉面具挡上了,但余下的半张还是能看得出,红得十分不自然。云漠摸了摸她腮帮子,烫手。他皱着眉头晃晃她,“慕容,慕容!”
楚晋过来也想摸一把,被云漠伸手挡住了,“干什么?”
楚晋撇嘴,他一郎中能干什么?“看看她怎么了啊,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晕了吧?”致于把他当狼这么防着吗?果然是陈年老醋坛子啊!
云漠抬起慕容泠风的手腕送到楚晋面前,把脉可以,不准摸脸。
慕容泠风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旅途疲惫又在临天顶受了寒邪,再加上身子骨本来就弱,一下子发了高烧。
王妃都发烧了,谁还有心思去看什么大蝎子?云漠搂紧怀里的人,翻身上马,一甩缰绳朝着离梅山最近的府城——梅州府奔去。
进了城,他们很快便找了间客栈住下。云漠将慕容泠风抱到床上,让楚晋给仔细瞧瞧。
医者讲究望闻问切,望是第一步,楚晋伸手要将她脸上那半张白玉面具摘下来,不说别的,一直这么戴着也不舒服呀。云漠快他一步先下了手,然而面具后面的那张脸让众人都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
宋晓看看慕容泠风的脸,又看看云漠手中的面具,是摘下来了呀,怎么还有一张?
云漠也觉得奇怪,伸出食指戳了戳。慕容泠风不舒服地轻哼一声。云漠收回手,指肚下残存的软嫩的触感,滚烫的温度,是皮肤了。
她不会就长这样吧?
“这应该是残影面具。”一直没说话的宋晔站在一旁答道,“打造面具的时候向里面注入了灵气,在面具摘下后,影子还会留在脸上,直到佩戴者愿意抹去或者达到一定的期限。”
“多久?”云漠问道。
宋晔摇摇头,他也只是听说过,还是第一次见着实物,“那得看是何人铸造的。残影面具属于灵器,整个湛天大陆也只有五张。其中三个是五千年前灵器铸造大师百里炼所制,现存于西华皇室之中。另一个为两千年前吴寨寨主吴军所得,三十年前作为寿礼献给先皇,就放在陛下御书房书案上的紫檀盒子里。最后一个在湛天宫,传说是天地之初降下的神物,但湛天宫中这种传说多了去了,却鲜少有真正能够被证实的。”
慕容泠风这张残影面具绝不是楚帝的,那么就要看她是与西华皇室有关系,还是跟那神秘莫测的湛天宫扯不清了。
他们潜意识里更倾向于西华,毕竟湛天宫那如神境般的存在,无人敢去亵渎。
楚晋拿着面具看了看,“慕容氏上任家主夫人与西华太后为同胞姐妹,她手中有西华的东西也合情合理。”
说起来,南楚安国公夫人是西华太后与慕容老夫人的小妹妹,慕容宇又娶了安国公幼女安舒璃为妻,理应和南楚更加亲近。但这十几年来慕容氏与南楚国井水不犯河水,有传言说是因为慕容宇与南楚帝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于是这次他肯帮着救楚帝是余情未了?
本以为慕容泠风只是受了寒邪,几副药下去就能好。可他们都忽略了她九殇谷传人的身份,九殇谷作为天下第一医谷,它的少谷主百毒不侵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凡事都有两面,百毒不侵同样药石无医。慕容泠风不会中毒,但是良药对于她而言也只是苦口罢了,起不到任何作用,眼下便是这样的情况。
楚晋换了几个方子都不见效,反而越来越严重,才想起这码子事来。宋晓端着药碗苦着脸看向趴在云漠腿上双眼紧闭胆汁都快吐出来了的小公子,那小脸苍白得连旁边看着的人都替她难受。
“要不别吃药了,给她降降温,出出汗吧。”
楚晋的招牌已然是砸了,云漠现在对他是极度不信任,抬脚将人都踹了出去关上房门。
云漠脱下外衣,躺到床上,将慕容泠风抱在怀里,运转内力温暖着她的身体。过了许久,她终于不再发抖,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有所缓和,冰冷的手脚渐渐恢复了温度,微张着的小嘴喘着粗气但看起来比之前好了很多。云漠抱着她躺了整整三天,烧才退下来,慕容泠风的额头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侵染变得潮湿了。
又躺了半日,小公子皱皱眉角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她烦躁地翻过身,把脑袋扎进云漠的怀里习惯性地蹭了蹭。
蹭着蹭着,慕容泠风终于觉出不对劲儿来了。她摸摸手底下结实的肌肉,慢慢抬起头看着云漠,嘴巴张了张,却因为干涩的喉咙没能发出声来。
“醒了啊?”云漠帮她塞好被角,下床倒了碗水端过来,拿小勺一口一口地喂给她。
一碗水下去,慕容泠风的喉咙终于不再干涩得发疼了。能说话了,她第一件事就是哑着嗓子骂道,“流氓!”
云漠让她给气乐了,“爷守了你三天三夜没合眼,耗尽了内力,你个小没良心的,不说句谢谢,还当爷是流氓,爷要真流氓你还能全须全尾地在这儿躺着?”
慕容泠风噘着嘴打掉捏她鼻子的手,“那,那我的衣服呢?”身上的衣服是纯棉布的,虽然也很舒服,但绝对和她之前穿的蚕丝的不一样。
云漠让人端来一碗白米粥,一勺一勺吹凉了喂她喝下,边解释,“之前你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都湿了,拿去洗了。”云漠拿手帕擦掉她嘴角的白米粒,“是掌柜家的闺女给你换的。你早晚是我的王妃,本王用得着趁人之危,做那么没品的事吗?”
一碗粥见了底,云漠又喂她喝了点水,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推推她,“往里躺点,本王也得合会儿眼了。”
慕容泠风坚守着自己的地盘,“你去别的屋睡去,要不打地铺也行!”
云漠才不听她的呢,抱起人往床里一放,撩开被子钻进去又重新把人搂进怀里,跟搂着个枕头似的,不放手。
云漠惩罚地朝着在他怀里乱动的小家伙屁股拍了下,“老实点。”
慕容泠风气得在他胸口狠狠地咬上一口,小爷的屁股娘亲都没拍过呢!
云漠就好像没感觉似的,轻拍着她的后背,“乖,再陪我睡会儿,一会儿让掌柜的给你清蒸个甲鱼。”
“不吃王八!我要吃麻辣香锅!”
“不行,你伤风还没好呢,不能吃辛辣油腻的。”
“哼,那要什锦炒饭。”
“这个可以有。”
慕容泠风撇着嘴皱眉,这对话模式是不是不太对呀?她就这么容易被拐跑吗?
事实上就是这么容易。什锦炒饭还没兑现呢,她就已经在云漠温柔的轻拍下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不知是因为太过疲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云漠这觉睡得很安心,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醒过来,还是因为慕容泠风睡饱了在他怀里瞎捣乱。
慕容泠风见他终于睁开了眼睛,赶紧使劲地揪揪他的头发,“快放开我!一个姿势难受死了!”
小公子气得想拿脚踹他,这人睡觉怎么都不带动换的?还压在她身上,半拉身子都给压麻了。
云漠把头发从她手里抢回来,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回头一看她居然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躺在那里。
慕容泠风斜着眼睛瞪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还不快给小爷揉揉,动不了啦!”
在床上躺了四天,还让人压了整整一宿,大病初愈的慕容小公子表示整个人都不好了。全身都酥酥软软的,提不起劲儿来。
云漠扶着她到桌边坐下,让店小二上了碗米粥。小公子的小脸立刻又阴了下来,“又是粥,我的什锦炒饭呢?”
“你的胃口受得了吗?先喝点稀的润润胃吧。”
慕容泠风赌气用勺子在粥碗里乱搅就是不下嘴。云漠也没辙,又让店小二端了盘什锦炒饭上来,小家伙立刻抿嘴露出了笑模样。
云漠把筷子放在一旁,抬抬下巴示意她先把粥喝了,“炒饭只能吃一点,不然你的胃该不舒服了,肚子疼我可不给你揉。”
慕容泠风这次倒只是扁扁嘴没再说什么,乖乖地闷头喝粥。
云漠看着这小家伙,根本就还是个孩子嘛,想想自己以后的奶爸生涯……居然还有点小期待,是不是给睡懵了,还没清醒啊?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填饱肚子俩人坐在桌边闲聊。
慕容泠风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嫌太烫又放下了,“七大灵药里,我只知道雪灵芝在临天顶,夜明砂在魅林鬼窟,凤凰卵在浴生山中,有传闻说海龙鳞在北海,也有说在虎头湾的,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不过我更倾向于北海。至于地火精、玉酩石和冰虫草我就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了。还有药引尸参,也不知道上哪找去。”
刚刚云漠交给她一封信,是慕容泠雪亲笔写的,与武王妃的命令一道送过来的。大致意思就是,你小子胆肥了,居然敢趁我陪王妃喝茶聊天的工夫不告而别!看起来真是三天不打皮又痒痒了!这笔先给你记着,看到圣王爷就老实跟人家走,再敢作妖,等你回来咱们新账旧账一块儿算!
还想着奋起反抗的慕容小公子立刻就蔫了,被剥削压迫了两辈子,臣服性早就深埋于骨血之中,每每慕容泠雪翘着二郎腿扬着下巴睥睨众生的时候,小公子都想趴下来叫声女王大人。女王发话了,小公子哪敢不从?
不过,慕容泠风从的是雪女王,对于这位半路杀出的圣王爷,她可没有半点服气,以至于一路上没少给云漠调皮捣蛋,惹是生非。
眼下就是这样。
两人聊着正事呢,商量着是先去浴生山还是魅林。慕容泠风突然听到外面乱糟糟的,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小公子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主,有热闹凑立马就把正事抛到脑袋后面了,跑到窗边往下探头。
云漠拿着披风追过去,“小心着凉。”
慕容泠风扒着窗户张望。
不远处走来一队人马,四个衙役抬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魁梧有力,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然而,此时他双目紧闭,脸色铁青,嘴唇紫的发黑,胸口也不再有起伏的幅度,显然已经没气了。
一个女眷从后面追上来,哭喊着要扑过去,幸亏被几位路人拦住,有安慰的,有同情的,有惋惜的,更多的却是惊恐害怕。
“梅州府最近闹蝎子,死了不少人。”云漠在一旁为她解惑,“不过只听说在周边的村落,怎么今天跑到城里来了?”
“毒蝎子?”
云漠耸耸肩,“有没有毒不知道,反正据说个头挺大的。”
素影看到的一人高的蝎子确有其事,现在知府大人都为这事愁白了头。蝎子也不知是真成了精还是怎么着,一装备齐全组织护城军上山打蝎子,山头就空荡荡的,连块蜕皮都找不到。等打蝎队无功而返,回到城里,大蝎子又从山洞中钻出来为害村民。
蝎子的事,慕容泠风还真不太关心,她比较在意担架上那已经断了气的男人。她回手一抓,隔空捞来桌上店小二还没来得及收走的筷子,随意往下一丢,筷子越过人群,直直地插进男人的胸口。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街道瞬间安静了,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慕容泠风便手指轻抬,手腕处射出两根金丝线绕上筷子,稍一用力又将筷子拔了出来。
黑色的血液如喷泉般涌出,一蹦三尺高,血流渐渐变小,血色也在变浅恢复到正常的鲜红色。男人的唇色不再是诡异的黑紫,连气色似乎都比刚刚红润了些。他双唇微张,咳嗽了两声,居然睁开眼睛又活了过来。
别看刚刚都在为他抱不平,说他年纪轻轻的不该就这么去了,可这会儿死而复生,大伙都吓得连连后退,衙役们差点丢了担架直接把他扔地上。只有那哭惨了的小娘子扑了上去,抱着他又是哭又是笑,“岩哥!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又活过来了吗?岩哥,不管你是死是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你不要再抛下我了!”
“喂,你再搂那么紧,他可就真缓不过来了!”慕容泠风靠在窗边,抓了把花生米边吃边看戏,顺便掷出几颗点了男人的周身大穴,“趁着有气还不赶快抬回去找大夫看看,大马路上诉什么衷情,欺负小爷没老婆吗?”
身后的“准老婆”大人适时地咳嗽一声,慕容泠风扭头瞪他,婚约什么的,小爷可还没点头呢,看谁敢绑她上花轿!先放着,秋后再议!
楼下终于有人回过神来了,嚷嚷着是神医,神医救了李岩!
衙役们这回反应也快了,抬着男人便上了二楼。
小娘子扑通一声跪倒在慕容泠风面前,“神医,神医救救我家岩哥吧!奴家愿做牛做马报答神医的恩情。”
“小爷家又不是开牧场的,要牛马何用?”慕容泠风冷笑一声,“要小爷救人?行啊,拿十万两黄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