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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箭定输赢
到了后花园,李奇命人画一直线,然后在百米之外立两座箭靶,第一场比试射箭。西夏大军能胜宋军,不光是因为士兵骁勇善战,更在于硬弓长箭,百步之外可伤宋军,但宋军力弱却伤他们不到,每到战时强弓开道,宋军为此而死的人难以计数。因此,李奇第一局便提出比试射箭,意图压下二人的锐气。
李延霆也是好箭之人,听说第一场比箭,兴奋不已,别了妹妹和母亲急急赶往后花园,要和情玉一比高下。蒙歌原本很怕打杀,但听说只是比箭不会流血,一时也兴奋起来,很想见识一下情玉的身手,偷偷地遛出房,到了后花园,躲在人群之中。
与情玉比试的乃是被西夏军中称为“第一硬弓王百步无虚发”的神箭手布托。此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剑眉鹰眼,勾鼻阔嘴,威猛异常。更值一提的是,此人四肢极为发达,一条手臂肌肉块累累凸起,比之情玉的一条大腿还要粗出少许。情玉在汉人中已是身体修长之人,但与他站在一起却显得瘦小可怜,不到其身体的一半。
布托看着情玉如同大人看着小孩,眼中尽现鄙夷之色,昂首说道:“弓乃百兵之首,强者用之,百步外伤人方可称硬弓强箭。大宋之人软绵无力,所用之弓如我西夏少儿之玩物,不及五十步已然落地。看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能否拿起一张大弓亦成问题,更别说张弓搭箭了,如何跟我比试?”谈话间走到弓架前拿起一小弓,随手一拉圆如满月,又一用力已成椭圆,再向外拉撤,嘣的一声弓弦就此扯断,笑道:“这就是你们汉人所用之弓,不值一拉。”又拿起一张稍大的弓,一拉之下又成满月,再拉又断,说道:“这是劣等士兵所用之弓,难成大器。”丢在地上,拿起更大一点的弓用力扯圆,一放弦嗖嗖作响,说道:“这只能算作普通士兵所用之弓,可越百步。”放在架上拿起第二号的大弓,屈指一弹,只嘣的闷响一声,伸手慢慢拉圆,一放手嗖的一声,只见丈外一棵树上的树叶如被剑削,纷纷下落,轻轻一笑,说道:“这才是我国神箭手所用之硬弓,不用上箭,单是弦上所发之锐气足可以伤人于丈外,这怕是你宋人闻所未闻之事吧?”
最后,布托拿起弓架最顶端的一张大弓放下地来,便和情玉一般高矮,弓身乃由精钢打造,粗如儿臂,弓弦通体乌黑似能引光,细看之下,竟是用极为罕见的乌金丝制成。这乌金丝柔韧无比,据说头发丝般粗细的一根可吊起百多斤的重物,而这弓弦粗如小指,所需之力怕绝不下于万斤。布托伸手一弹全然无声,说道:“这乌金巨弓,唯我专用,若无千斤之力,绝难使其张开半分,全西夏也只我一人拉得开。”说罢吸一口气,伸手握弧缓缓拉扯,一时间脸上充血,赤红如同残阳,额头血管尽现,臂上肌肉层层凸起坚硬如石,青筋根根暴起,汗水滚滚而下,拉到最后手上已全无血色。但这弓实在太强绝难拉满,成小半圆时大喝一声,猛一用力就此放手。只听得一声尖啸自弦而生,远远传了开去,良久不绝,忽然轰的一声响,六丈之外一颗径尺粗的矮树拦腰斩断倒下地来,断口之处平滑如同刀砍。这弦上产生的无形锐气,竟然在射出的一瞬间将此树削断。
在场之人登时惊得呆了,清醒过来时叫好之声如若雷鸣响成一片。情玉和冰尘也暗暗震惊,此种神力,此种锐气,绝非常人俗弓所能比拟,这布托不愧为“西夏第一硬弓王”。
布托将弓放回架上,得意地笑道:“怎样?你们汉人可有此等厉害的武器,那锐气若落在你身上又当如何?”说罢哈哈大笑。
蒙歌站出来不服气的说道:“你只是天生神力,比一般人会射箭罢了,若论其他本事你怕还不如一个小兵呢,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布托虽自持神力惊人傲慢无礼,但蒙歌乃是李延寿的爱女,他却无可奈何,转头不语。
李延霆气道:“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可是我们西夏第一神箭手。”
蒙歌小嘴一撇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论起这一招来他就不如你我。”双臂伸开忽然一转,无数落叶枯草随风卷起,将她圈在当心,在场中转了一圈,已成了一条灰绿色的巨龙,随后停在一处,卷起的树叶、小草缓缓下落,形成一堵小围墙。蒙歌跳出圈外得意地道:“这个你会吗?”布托无言以对低下头去。
别天为有这样一个聪颖的爱徒感到自豪,微笑点头。李延寿也很是高兴,说道:“好蒙儿,武功又有长进了,别打扰大人做事,来爹爹身边。”蒙歌蹦蹦跳跳走上前去。
李奇站出来说道:“神箭手就是神箭手,一生便是什么事也不会作,只要拉得开这奇弓,折得断这碗口粗的一棵树,那也是我西夏的英雄,足可自豪。”众人纷纷应和表示赞同。李奇又道:“两张最差的弓已被布托拉断了,不知情玉公子要选哪张弓?当然了,如果实在选不出来,我也可以叫人去找,毕竟上次打仗还是有人捡了一些宋人的弓回来作战利品嘛。”众人暗暗窃笑。
蒙歌笑道:“李参将可真逗,难怪这么讨我爹爹喜欢。”
李奇一听脸色赤红,暗暗责怪蒙歌少不更事。
情玉道:“神箭手也不只在你们西夏,我宋人中擅长弓箭者难以计数,我虽不太喜欢,但也学得一些。”走上前拿起普通兵士所用之弓,翻了翻,瞧一瞧,说道:“不经一用。”伸出二指夹住弓弦向后一拉,登时成椭圆,再一用力,咔的一声弦未断而弓身折断。随后又拿起神箭手所用之弓,说道:“勉强可以一用。”拉住弓弦向后一扯又成椭圆,如在摆弄玩具,毫不费力。向上一扬松开弓弦,嗖的一声一道锐气直上青天,众人仰头望去,只见一黑物落将下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竟是一只大雁,身体从中一分为二,此时已摔得一塌糊涂。众人忍不住就要叫一声好,但见布托脸色煞白怒目而视,于是强自忍住。
蒙歌道:“太神奇了,只是有点残忍,若能让它落下而不伤它就好了。”
情玉笑道:“伤它亦可,捉它又有何难。”仰头望天叹气道:“可惜无雁了。”
蒙歌道:“你真能不伤大雁让它落下来?那一会儿有了大雁,可定要演示给我看。”
情玉道:“没问题。”
李奇道:“扑雁而已,有何难哉?我西夏第一神箭手可是折断了一颗大树。”
情玉道:“这我倒做不来。”
蒙歌急道:“我相信你,你能做到的。”她是冲口而出,但说过之后连自己也不太相信。
情玉对她点点头,接着道:“这园中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宋人所置,伤之可惜,那块山石没有生命,倒是可以一试。”
众人齐皆惊异,布托暗骂情玉吹牛。
情玉走上前去,拿起布托的那张奇弓看了又看,赞道:“好弓,果然是好弓,只可惜不实用,用它射一箭,别人的弓可射出十箭二十箭,且这弓不可能射第二支箭。布托若逝,恐怕西夏国再无人能拉得开,只有放入库房等着生锈了。”
布托一时气得牙齿咯咯作响,恨不得咬上情玉一口。
能否拉开此弓,情玉也殊无把握,但无论如何要试它一试,不能在西夏人面前失了锐气,于是气沉丹田,真力运于双臂,缓缓伸出手去,一拉之下那弓纹丝不动,心中惊道:“好强的弓。”又加上三份力道,虽然没拉开,但已有了松动的感觉,于是长吸一口气,暗运“风云九”的内功催动真力。“风云九”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人体的能量聚集起来,于瞬间爆发而出形成锐气。情玉缓运“风云九”的内功,使真力尽量缓慢爆发出来。
众人只见情玉头顶上一股白气聚成直线缓缓升起,额上汗水滴滴下落,原来就极干净的脸此时越发白了,而那大弓也缓缓地张了开来,随着头顶白气的上升逐渐趋于圆形,终于形如满月,而情玉内力虽有,臂长却不足,只好松手,尖啸之声再起,较之上次更响亮了一倍有余,听得众人耳鼓如同针刺,恨不得用双手捂住。
啵的一声轻响,四丈之外的那座假山石上飞起一坨尘土,更无其他异状,众人的眼睛早已睁得大了。
蒙歌跑上前一看,说道:“没有什么呀,只弹起了一些尘土。唉!你太让人失望了。”
李奇哈哈大笑道:“只不过弹起了一抹尘土,你的箭术实在是太差劲了。”
别天却脸色疑惑,走上前去在那假山石上轻轻一推,轰的一声巨响,那假石齐整整从中间断了开去,上面一半落下地来,用手一摸,断面平滑如镜,微尘不染,不由地说道:“好功夫,‘风云九’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啊的一声一齐向后退开,似乎生怕那锐气未尽,将自己截作两断。李奇低头不语,李延寿的脸色成了锅底,黑成一片,唯一面带笑容的只有蒙歌。
冰尘靠上前低声问道:“少主,你没事吧?”
情玉道:“无大碍,你不用担心。”对布托道:“这弓已经不能再用了,受力过度,已承受不住一拉之力。”
布托大叫道:“不可能,这弓是精钢打造,弦乃是乌金铸成,可承受万斤巨力。”
情玉道:“那你试试看,我是不会再拉它了。”
布托一把将弓夺过,伸手正要用力拉撤,嘣的一声那乌金作的弓弦从中间挣断开去,嗖的一声过后但见布托满脸是血,一块面皮落在地下,那弓绷得太紧,断开时其力甚大,弓弦如同飞驰的利刃,削去了布托的一块面皮。
众人齐声惊呼,布托只感到脸上微微一紧,并不觉得疼痛,用手一摸,满手是血,方才大惊。李奇急命人给布托包扎伤口。
别天怒视情玉,冷冷地说道:“情玉少侠可真是好本事啊,哼!”
情玉并不理会,别天猜得不错,的确是情玉在那弓上作了手脚。情玉要当众杀一杀布托的锐气,让他再也不能拉这张强弓而自高自大目中无人,于是避开别天,悄悄用怀中的“风云紫剑”在那弓弦上划了一划,那弓弦虽由乌金制成却也经不住这一划,登时出现一道细小的缺口,布托一用力登时绷断。别天也只是猜度,没有看见,无法说出其中因由。
李奇道:“不错,很不错,两位都是用弓的强者,却不知谁是射箭中的圣手,强弓圣箭方为绝配,两位这就开始比箭吧。”
比弓斗力布托稍显逊色,心中很是不服,又不太明白情玉如此瘦小怎会有那般惊人的神力,也不再多想,下决心要在箭术上胜过情玉。
李奇道:“以三箭为限,三箭过后谁的环数多便算谁胜出。”
布托大声道:“将箭靶再移后二十步。”对情玉挑衅地道:“以百二十步为限,你可敢比?”
情玉一笑说道:“便是再移后三十步也无妨。”
布托虽然强悍,自认箭术天下第一,但也无把握能射中一百五十步之外的目标,冷哼一声,不作理会。
李奇又命人取来一套弓箭让情玉选用,布托为了尽快挣回颜面,说道:“我先来。”大步上前挽起方才剩下的一张强弓,自箭壶中抽出箭来,轻轻搭在弦上,缓缓拉开,眼光聚做一点,与箭头靶心连成一线,弓拉满时轻轻一放,嗖的一声破空而出正中靶心,没入三寸。众人齐声欢呼。
布托微微一笑,又自取箭,情玉道:“且慢,这一箭该我了。”取过一张同样大小的硬弓,搭箭拉满随之放手,潇洒自如,那箭直奔靶心飞去。情玉正要转身,却见别天手臂一抖,袖口大张随之又落下,暗叫不妙。只见那羽箭在空中猛地一抖,箭头微转,啪的一下钉在了布托的靶心。
众西夏将士见之哈哈大笑,叫道:“好箭法,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箭法。”
蒙歌笑道:“你搞错了,你要射的不是布托的靶心,唉!太丢脸了。”
冰尘上前道:“少主,别天那老鬼在作怪,我去将他引开。”
情玉道:“不用,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布托哈哈大笑,说道:“下次可要看清楚了再射。”又自取箭,情玉一拍他的肩头,布托疑道:“作什么?”
情玉接过他手中的羽箭说道:“这支箭不能用,已经坏了。”
布托疑惑道:“哪里坏了?乱说。”一把夺回一支搭在弦上,轻轻一捏,那羽箭咔的一声碎裂成片,自语道:“真不能用了?”对情玉道:“你还真有眼力。”又取了一支搭在弦上,缓缓拉开,就在弓弦张圆之际,忽然感到手臂脱力,羽箭再也拿捏不住,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未及百步便落下地去,一时大惊,急又用力拉弦,却全无异样,暗叫见鬼。
他又怎知情玉方才的一拍已将内劲暗伏在他臂上,当他使力与暗劲相同时,促使暗劲激发出来,将他的力道在一瞬间尽数化解。至于那支破碎的箭羽,也是情玉为掩饰自己的暗劲破坏的,这中间的玄机,除了别天和冰尘怕是谁也猜想不到。
第二箭如何个射法,情玉颇感为难,别天正好站在中间地段,箭射到此处开始衰弱,很容易便被他所使的暗力拦截住,如果用布托的那张大弓倒是可以很轻易的穿过,可惜已被自己破坏掉了,唯今之计只有将别天引到他力所难及的距离之外,亦或让他无机会出手。情玉紧紧盯着别天想了又想,眼角一斜看到了焦躁不安的李延寿,顿时有了主意,缓缓搭箭,瞄了半天,方才拉满弓。众人的眼神都被他吸引了过来,齐皆盯在箭尖上,要看他这支箭如何离弦射出,岂知情玉忽然方向一转箭头直指向李延寿。
二人距离不到五十步,情玉所使的又是极硬的强弓,力道奇猛,这一箭若是射出,怕谁也救不了李延寿。李延寿大惊失色,身体向后仰倒,蒙歌离他最近,大叫一声:“休要伤我爹爹。”合身挡在面前。众人惊呼声中别天如草原上的猎豹瞬间闪了出去,挡在蒙歌面前。情玉嘴角向上一挂箭尖回转,一放手嗖的一声疾响,一百二十步外的箭靶晃得几晃,众人转头望去,一支羽箭正中靶心,没入一半有余。
蒙歌气道:“你做什么呀?都快把人家吓死了。”
情玉笑道:“我看你对你爹爹有没有孝心呀,一试之下果然是个舍身救父的大孝女,让人敬佩。”
李延霆喝道:“你敢伤我爹爹一根头发,我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情玉道:“那一箭若真射出,试问你们之中有谁能够阻拦?即使事后杀了我泄愤又有何用?不过你们放心,我没那么笨,杀了大帅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只有白搭上一条性命。”
李奇道:“算你识相,但你方才为何虚势惊人?”
情玉笑道:“我不是有意的,方才拉弦用力过猛,手臂抽筋才转了方向,你应知道这是射箭时常发生的事,也真是巧,偏偏指向了李大帅,不过如此一来,也让我看到在发生重大危险时谁会站在大帅的身边。唉!实在少的可怜,而李参将,你又不在其中。”
李延寿叹气道:“算了算了,比试继续。”经此一场虚惊,也让他看到了身边确定无逝死效忠之人,平时众人所言的什么生死相随,死而后已全都是假的,看来自己须得新培养一批死心护主的忠心之士。
布托道:“能挽动强弓之人怎会手臂忽然抽筋?这是不可能的事。”
情玉笑着挽起衣袖,露出白玉般的手臂,说道:“你看看我的手臂。”
布托看看情玉的手臂,连一块凸起的肌肉都没有,再看看自己的手臂,竟比情玉的粗出三倍有余,心中暗暗震惊,这么细的手臂怎可能拉开自己那张天下第一的强弓?呆呆地看了半响,点头道:“我信你,西夏士兵若有你这样的手臂,挽弱弓都抽筋。”
情玉故意逗他道:“我们汉人的劲都是生在骨骼里的,手臂粗细不在于肌肉发达,只是因为骨骼粗壮的原故,我这手臂在汉人中是非常细小的,粗壮的手臂太多了,像你这般的也有,力量大得出奇,你那硬弓要是落在他们手上,就如小儿玩物,轻轻一扯弦弓齐拆。”布托听得眼都大了,情玉问道:“怎么,你不相信?”
布托忙道:“我信,我信。”
别天知道情玉是在恶意造势,只恨布托是一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大白痴。
布托拿起自己的最后一支箭,看了又看,他有把握自己这支箭射在靶心,但不能确定情玉下一支箭会失手。一旦情玉射中,两人便成平手,自己便不是唯一的天下第一神箭手了,暗暗责备自己刚才的一箭不该失手,轻轻叹道:“这若是两支箭该有多好啊!”
情玉此时也在想如何才能让布托这一箭射不中,而自己的一箭又能避过别天的阻拦直取靶心。正自为难,冰尘上前低声道:“少主与布托交换位置,用后发先至之术当可取胜。”
情玉一听大为心喜,却是不动声色,对布托道:“我们这样直射箭靶太也没有难度了,不如添点小花样,也好显显我们的神技。”
布托道:“怎么做?”
情玉道:“你站在我的位置,我站在你的位置,这样再射自己的靶子就有了一定的角度,你认为如何?”
别天顿时明白这是情玉的诡计,刚要阻拦,布托却是口快之人一口答应,说道:“好,就这么干。”走到了情玉的位子上,只气得别天脸色发青。
情玉也拿起一支箭,走到布托的位子上,见布托的弓即将趋于圆满,忽然一跃而起向后倒飞,双脚在身后丈余外的一棵老树上一踩身体平躺朝天,梭鱼般射向前方,同时暗运“影射神拳”的内功呼呼呼,于一伸手间打出极为紧促的三济“风雷斩”,三股劲力形成一圈旋转飞出,就在此时布托的羽箭也射了出去。情玉身在空中搭箭拉弦功力运自羽箭之上,羽箭破空飞出尖利刺耳之声立时响起穿过三股劲力,速度快得异于寻常,似能与空气擦出火花来,情玉落下地来正好踩在线的边沿,险道了极外。
两支羽箭一前一后飞射向前,但很明显距离在缩小,经过别天面前时,情玉射出的箭正好赶上,成交叉之势,几乎就要撞在一起。
别天暗暗骂道:“好狡猾的汉狗。”虽感无奈但又不愿看着情玉射中靶心,手臂猛的一扬一股旋转的劲力撞向情玉的箭羽,岂知如此一来正中情玉下怀。要知道,情玉射去的不光是羽箭,还有先发的三济“影射拳”,这三股拳力形成合围之势中间留有一个风眼。情玉算得极为准确,拳力先发而速慢,羽箭后发而速快,在与布托的箭交叉而过之时,羽箭正好追上神拳的劲力,从三股劲力之间的风眼穿过。别天发来的劲力与三济神拳的劲力相撞,互相消磨并不影响从中间穿过的羽箭,但撞击产生的余波却把布托的羽箭撞偏了方位。
别天暗劲一出只见情玉的箭一往直前不受任何影响,布托的箭却是一颤,暗叫不妙,知道中了情玉的诡计,想再补上一道暗力将情玉的箭击落,可惜那箭奇快,未及他力道击出已然去得远了。嘣的一声响,那羽箭将先前靶心的羽箭自尾划开,力道不消,钻入靶中直没至尾,一道白烟升起,呼的一下冒出了火苗,夸个箭靶自中心燃了起来。直至此时,布托的羽箭方才射到,与箭靶擦边而过,力道未尽向前飞出。啊的一声惨叫,一人自靶后的草丛中跳了出来,布托的箭正插在其胸口上,晃得几晃扑倒在地。此人乃是李延寿伏在这里,准备围杀情玉和冰尘的伏兵,不想被布托走偏的箭射中死在当场。
众人直到那人倒地方才惊呼出来,脸上尽皆变色,不知是因为情玉的箭起火,还是因为布托射死了人。又有两个人自草丛中跳了出来,翻过中箭者的身体仔细查看过后站起身说道:“禀李参将,布勒衣被箭中了心脏已经死了。”
李奇喝道:“废物,还不快把他抬走。”两人连声称是,抬起尸体匆匆离去。
蒙歌道:“人们都是说羽箭是不长眼睛的,射到谁算谁倒霉,我却认为要因人而论,布托的箭就不长眼睛,不射靶心却要往人身上射,而这位公子就不一样了,他的箭不但长着眼睛,直冲靶心,更神奇的是还让靶心无火自燃呢。”
众人都明白,情玉的箭之所以能着火,是因为摩擦生热,燃着了羽毛的缘故,但一支箭能射得如此之快,瞬间摩擦所生高温能将羽毛燃着,却是闻所未闻之奇事。
比箭输了乃是整个西夏的奇耻大辱,众西夏将士心中都是愤愤不平,蒙歌却是不以为然,笑道:“你的箭术真神奇,是神仙传授的吗?”
李延寿大声道:“蒙儿,住口。”
蒙歌道:“怎么了爹爹,干嘛生这么大气?”
李延寿不再理会,对众人道:“这场比赛是这位情玉公子胜出,布托输了。”却绝口不提及“西夏”与“大宋”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