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桓去安顿上官楚和荆无忧,灵机真人原留在原地，往碧华宫方向看了一眼，起什么，也随三人一起离开。
他们赶路刚到,还要修整,沈苍没去打扰,只到一旁坐下,点选上官楚送给他的合体丹，全部使。
79级升到80级的金光身上一闪而过。
沈苍正要打开个人页面，查看信息，脑海中忽传来熟悉的昏涨。
自拿到第七卷坎水，他现在每次升级到5和10，都会看到一段莫名的记忆，这一次他也早准备。
他张手按在闷涨的前额。
快，如梦似幻的场景又在眼前浮现。
但这一次和之前几次不同。
除去大段的建筑群和朦胧景色，听到的话更清晰、也更具体。
“帝君下界，后事难料，恕小仙不能赞同。”
沈苍随“帝君”视角看向对方。
一个身穿素白繁复罗裙的女人蹙着秀眉,面带忧容,她身披如云披帛，点在发间的一支梨花斜向天际，丝缕银星在花间穿梭,仙气在身,不像凡人。
“泽意仙君也曾劝帝君三思,此九死一生，是无可逆转之劫运，请帝君顾念仙界安危,莫入轮回。”
沈苍听到自己的声音“帝君”口中传出：“绝尘天若在人间横，一场浩劫无可避免。”
女人：“帝君已魔族尽数封印，仅仅绝尘天又能如何？”
“帝君”道：“这道封印，毁自一千年后。”
女人的披帛颤颤晃动，仍不放弃：“即便如此，绝尘天迟早攻上仙界，帝君何不到那时再出手？”
“帝君”负手转身，看向远方金色长阶的尽头，语气平淡：“在人间留下隐患，这是我当年种下的因，后果必由我去承担。”
女人显也不赞同这一点：“若非两位帝君，人间四千年前早已覆亡，何谈隐患。”
“帝君”只略一摆手。
见状，女人告退的话涌到唇边，又抬头看向他的背影，突问：“帝君转世，可曾告知启元帝君？”
“帝君”负于身后的手微拢一分。
一丝金线缠在他腕间，也松动旋转。
“此事不必让他知晓。”
“……”
对话到这，骤停转，画面又见朦胧，身旁也传来江云渡的声音。
“沈苍！”
沈苍睁眼，心底疑窦不断。
这段对话的内容指向性太明显，简直是给他的一场提示。
魔族，绝尘天。
封印，四千年前。
封印？
沈苍倏地转脸看向江云渡：“封印，绝尘天在找的是魔族封印。”
江云渡并指按在他腕上，探出脉象平稳，问：“你如何得知？”
起之前在轮回镜也看到过和类似的长阶虚影，沈苍直：“我觉得，我们的轮回可能没那么简单。”
江云渡道：“何意？”
沈苍没瞒他，把之前几次升级看到的影像资料整合描述了一遍。
江云渡眸底深沉：“你是，你便是仙界帝君转世？”
沈苍笑了一声：“这个还待考证。”
穿越到这个世界，和当地土着三世轮回就足够离奇，再加一个帝君转世的头衔，无关痛痒。
江云渡道：“你如今可记忆？”
“没。”沈苍，“除了看到的这些，其他没什么印象。”
他之所以到现在把这些告诉江云渡，就是因为之前的几个片段，都没重要内容，唯独这一段，不少信息量。
江云渡道：“你与绝尘天所寻阵相同，若此阵是魔族封印，你如何收取？”
沈苍轻叹：“我也在。”
按升级录像的时间线，人魔仙大战四千年后，帝君准备入轮回，而封印会在轮回的一千年后被毁。
大战五千年后，也就是现如今的当下。
被封印的魔族一旦放出，会对人间造成多大的影响，难以预料。
而天机已经道破如今会发生的事，可这道封印，究竟毁在绝尘天的手，还是他？
“对了，那个启元帝君，修真界记载吗？”
江云渡道：“三界互无来往，人间并无仙界记载，自圣号推断，应与启元帝星关。”
沈苍：“那就算了。”
知名知姓的启元帝君都找不到记录，他这个无名无姓的“帝君”，恐怕更没痕迹。
江云渡抬眸看向空中。
日光遮掩群星，肉眼难辨启元帝星方位。
他曾偶看过一方玉简。
启元帝君无故黯灭，距今已千年。
若沈苍所言属实，下界轮回，也许并非“帝君”一人。
江云渡收回视线，看回沈苍。
沈苍正点选仓库的洞虚丹，注意到他的视线，转眼看他：“怎么？”
江云渡道：“两人曾言，帝君下界乃九死一生。”
沈苍笑了笑：“而已，只你当真，你的修为比我高，你在，我会什么九死一生，何况我是不是帝君转世还不确定，别多。”
江云渡看着他。
此事容不得丝毫大意，也容不得不去多。
若沈苍果真为帝君转世，绝尘天一切反常顺理成章。
五千年前，仙界两位仙君一同出手镇压魔族，绝尘天一场惨败，对仇人自刻骨不忘，下令追杀、前来三番交手，既是寻仇，也是惧怕。
转世是真，天机怎会假。
这样简单的道理，沈苍不会猜不到。
沈苍已经冲到84级。
他拉过江云渡，在身旁坐下。
“我要再来一次，”他，“快就好。”
江云渡道：“嗯。”
听到他的声音，沈苍选择使。
经验丹流入经验条，金光闪过，85级。
沈苍按住脑海中的混沌，准备好接收下一段信息，未成，混沌化为刺痛，眼前的镜花水月化为飞速闪过的画面。
一幕一幕，像硬生生灌入脑海，不给他留任何缓冲的余地。
沈苍眉心紧蹙，握在扶手的力道蓦收紧。
“沈苍？”
江云渡立刻抬手按在他紧绷的手臂，“怎么回事？”
沈苍反手握在他的手腕，还没力，刺痛渐渐减退，悄无痕：“我没事。”
江云渡沉声道：“究竟如何？”
沈苍按了按鼻梁，再睁眼看他。
眼前的脸没变化，玄色衣冠却陡华贵繁复，他微蹙起眉，不过眨眼功夫，又恢复如初。
“沈苍？
沈苍上下打量着他，转而道：“没什么，刚好像看到些什么，可能是错觉。”
江云渡还没开口。
冯桓的身影殿外飞来。
“主子，特使，”冯桓拱手，“段烨已带人前往临永山脉，是否他拦下？”
江云渡道：“不必。”
冯桓会意，快步退出。
沈苍把剩余的洞虚丹使完毕，正好停在86级整。
听到冯桓的话，他看向江云渡：“不论段烨的是真是假，我们必须走一趟了。”
轮回镜耗了近三天，绝尘天还是没消息，再下去，黄花菜也凉了。
江云渡道：“你留在碧云天——”
“免了。”沈苍打断他，“我没瞒你，你也知道我现在是洞虚中期，不是你的累赘，而是你的帮手。”
江云渡沉眸看他：“沈苍，你知道我的意思。”
“九死一生？”沈苍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
江云渡道：“若与你关，我一定会信。”
沈苍无奈：“好，我答应你，这次出去，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保证竭尽全力留住我这条命。”
江云渡深深看他：“我不信你。”
“……”沈苍，“为什么不信？”
江云渡只道：“赤月林。”
沈苍：“那是因为我把握活下去。”
江云渡又道：“若非定金印，你已命丧清连宗。”
沈苍沉默一秒，对他：“做人不能翻旧账。”
江云渡起身：“临永山脉，你无需出手。”
沈苍随他站起：“你也提起定金印，它在，你还担心什么？”
江云渡蹙眉。
“好了。”沈苍，“我们没时间浪费，段烨的消息来源不怎么可靠，绝尘天在不在临永山脉，还要去确认过知道。”
江云渡不为所动。
沈苍看他一眼，抬手抚在他脸侧，拇指拂过他眉间未消的痕迹，轻吻过他薄唇，笑：“你担心我，却猜不到我也会担心你吗。”
江云渡眸光微闪，就近和他对视。
“走吧。”沈苍转身，走向门外，“时间不人。”
他话没完，如剑凛冽的风声身侧疾驰而过。
沈苍看向转瞬已在天际的身影，唇边笑意愈浓：“你以为我追不上你吗？”
冯桓回到殿前，看到江云渡离开，正打算退下，自去集合弟子，前往临永山脉、
听见这句话，他看向门口。
主子没和沈苍一起？
念头刚起。
门口人影渐渐消散。
冯桓惊怔住。
沈苍就在眼前离开，他却丝毫没能发觉，这样的修为，前只主子能做到。
他忙看向天边。
两点身影仅凭肉身踏空而，一前一后，不分高下。
这一点，前也只主子能做到。
段段时间便与主子同修为？
冯桓百思不得其解。
这位，莫非也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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