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住了一晚上,皓翊便将悦诗送回叶宅。
叶泽明夫妇看到颜色比纸还白的悦诗后,心疼不已。
悦诗疲惫不堪,一句话也没有说便回了房间。
整个叶宅因为悦诗一事陷入死寂沉沉的氛围中。
人人羡慕她能麻雀变凤凰,却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希望自己就只是一只麻雀。
人人看到衣着光鲜华丽的她无忧无虑,却从来不知道她狼狈不堪时有多伤心欲绝。
濡沫看到悦诗如此黯然神伤的模样,很不是滋味。恨不得将皓翊杀了才能尽兴,清沥和泽恩阻止了她。
“可现在师姐怎么办?”濡沫恨恨道。
众人沉默不语。
“师傅和师姐已经订婚了,三皇子现在倒插一脚算怎么回事?如此强拆鸳鸯,就不怕五雷轰顶吗?”濡沫龇牙咧嘴道,心里极其郁闷。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不行,师姐不能如此坐以待毙,我要告诉师傅去。”无计可施的濡沫拿着清风剑走出当铺。
众人也没有阻止,清沥跟上前去。
“你别劝我。”濡沫没好气道。
清沥拉过濡沫的手,笑道,“我陪你去。”
濡沫白了他一眼,“你现在还笑得出来?”
“悦诗和欧阳煦的事情,我真的觉得很遗憾,不过我们能终成眷属我觉得挺幸运的。”
确实挺幸运的,他们两个不用经历向悦诗那样的悲欢离合,但这依旧不能让濡沫觉得开心。
“师姐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濡沫闷闷不乐道。
“我陪你去找欧阳煦。他们那么聪明,总会有解决之道的。”
“嗯。”濡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清沥的支持让她很感动。
于是,濡沫和清沥骑着马快马加鞭地去找南云朝找欧阳煦。
休息了两天的悦诗终于从悲伤中缓过神来了,也接受了自己被许配给皓翊的事实。
有些东西就算你不愿意接受,时间也会慢慢沉淀出最终的结果被迫让你接受。
*****
皓翊回到太和殿,意志消沉地在书房里醉酒。
知嫣在一旁为他斟酒,看着他毫无章法地将杯中的酒一杯杯的闷进肚子里,心里惆怅不已。
看到如此失意的皓翊,她也无计可施。她将酒壶和酒杯藏起,他便像个活死人般躺着,不睡觉也不说话,知嫣看得心里堵得慌,索性将其灌醉,醉了或许能忘记不开心的事情,醉了或许就不会如此作践自己,醉了或许能睡得着……
知嫣一边心疼着皓翊,一边羡慕着悦诗,此生她最想得到的爱人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作践自己。
她和皓翊其实是作茧自缚、自作自受的,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却执着地不肯放手,这种遥愚不可及的执着却将最无辜却恩爱有加的悦诗和欧阳煦散落天涯。
皓翊酩酊大醉后,被知嫣和丫鬟扶上了床。
知嫣在一旁帮皓翊擦脸,荣侧妃凶神恶煞地瞪着知嫣,怒道无名无分的她有何资格伺候皓翊。
知嫣声音不带任何感情道,“我不是你的情敌,你没必要看我不顺眼。”
“那你又为何要留在三皇子身边。”
“我爱他。”知嫣一脸平静地看着皓翊,凄凉地微微一笑。
荣侧妃怒视了他一眼,“不知廉耻!”
“我爱他,只想陪在他身边,不要名分、不要地位……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可他不爱我,我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
我和他都很执着。我那么执着地爱着他,他却像我那么执着地不爱我。
想想不免觉得心酸而又讽刺。知嫣,你得承认,留下的后果便是冷眼旁观他对别人的温柔,除了对自己。
荣侧妃诧异地看着知嫣,那种诧异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她不懂眼前这个爱得如此卑微的人为何要如此疯狂地爱着皓翊,她竟然傻到不要身份地位、荣华富贵。真是傻得冒泡。
荣侧妃才没有她爱得那么高尚。她和知嫣相反,她是爱皓翊,但没有爱到为了皓翊放弃一切。她要身份地位,也要荣华富贵,她更要得到皓翊的爱。所以她贪婪自私,想尽法子掌握太和殿女主人公的权力,想要除掉但凡对她有一点点权力威胁的妃子,但无奈茹侧妃和英侧妃根本就无心争名夺利,成天在自己的厢房里做着自己的事情,对她完全构不成威胁。
现在这个傻缺知嫣不追名逐利,对她也毫无实质性的影响,既然她想留在三皇子身边,她的眼里也不是揉不得沙子的,对她自然不会赶尽杀绝。现在她最的威胁是三皇子即将娶进门的叶桃蓁,她是妥妥的正皇妃,太和殿未来的女主人,她的存在严重影响了她苦心得到的地位和权力。
叶桃蓁这个人绝对不能存在。
荣侧妃愤然离去,知嫣守在皓翊身边,看着他睡得不安稳的面容,听着他嘴里念叨的名字,“蓁儿……”
知嫣的心再也不平静了,握住皓翊的手放在脸上,轻声道,“悦诗到底哪里好了,值得你夜以继日地记念着她……”
*****
冬日的第一场雨悄无声息地落在凋零的大地上。雨丝夹杂着寒风,呼呼地刮在脸上,如被刀削般,冷而又生疼。
这场冬雨浸湿了毫无生气的大地和万物,浸湿了寒冷,也浸湿了心中的惆怅。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比往年晚一点。
悦诗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淅沥沥的冬雨发呆。
月秋见状,忙着拿过披风披在悦诗的身上,“小姐,天气这么冷,关上窗户可好?”
悦诗摇摇头,轻声道,“就开着吧。”转身坐在椅子上。
“小姐,我为你煮了热酒,小姐喝一点暖暖胃?”
“嗯。”悦诗拿过桌上的书翻阅着。
当铺这两天出奇的安静,就连心不在焉的悦诗也觉得诡异。
“这两天怎么不见濡沫?”
“哦,濡沫啊……她……”月秋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濡沫和清沥跑去南云朝找欧阳煦了,但在悦诗面前她又撒不了谎。
悦诗察觉到出异样,放下书看向月秋。
月秋为难的表情被悦诗看得一清二楚,“如实说!”
“小姐,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月秋底气不足,小心翼翼道。
“说吧!”悦诗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呃,濡沫和清沥……去南云国了。”
悦诗闻言,怒得拍了一下桌面,面无表情的脸上愁云惨淡,月秋被吓了一跳,暗叫不好,自知他们这些人没有拦住清沥和濡沫是错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