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信你一回。”余梦潇咬牙切齿,见邓老在雨幕中站着,极为心疼,正要过去为邓老打伞,被华君彦拉住。
“干嘛!”
“有人来了,先观察观察。”华君彦道。
他们距离很近,一旦有什么冲突,可以第一时间上去阻拦。
“老师!”这时候,一个身影打着雨伞快步走了过来。
是汪琛。
邓老平静微笑道:“你来了。”
“老师,是我让司机带你来的。”
说着,汪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还有一张支票道:“这是飞往西方的机票,这是瑞国1000万刀币支票,您现在马上坐飞机离开,到了那个地方安享晚年,后续我会将师母一块安排过去与您团聚的。”
邓老没有接过机票。
而是静静看着面前曾经自己倾尽心血,倾囊相授的学生。
何曾几时,自己不仅将他视为自己的学生,更将他视为自己的孩子,可现在……
“老师,拿着啊,您可能不知道,上次您公开道出北境真相,已经被庞千南他们标记了,现在他们想办法在半道拦着你,一旦你过去,他们会想尽办法去栽赃陷害你,到时候你的英明不仅彻底毁了,还将要面临牢狱之灾!”汪琛急切道。
邓老浑浊眼里,闪烁睿智的光芒,更多的是无奈,叹息道:“人这一辈子,可以稀里糊涂来,却没办法稀里糊涂走。汪琛,你很年轻,不要为了虚无的虚名,而让自己陷入囚笼。”
一听这话,汪琛眼神流露出恶毒,转而又变得狰狞,手里紧攥着的机票和支票,几乎将其捏烂。
渐渐的,他放开了手劲儿,面色平静道:“老东西,你果然聪明,这么都骗不了你。”
汪琛自以为计划完美。
先是将邓老拐过来,再将机票和钞票给邓老,想办法让邓老答应离开。
他是真想让邓老走?
当然!
他巴不得邓老立马答应下来。
不过,一旦邓老决定离开,就不可能活着上飞机!
到时候,邓老的死,可以有无数中说法。
可以说是邓老畏罪潜逃。
也可以说邓老与境外通敌,被发现后,携款跑路。
总之,死人不会说话。
到时候想给邓老安排什么罪名,还不任由他们发挥?
“老东西,你太过聪明了,其实你可以装傻,因为作为你的学生,我实在不忍心亲自对你动手。”汪琛面无表情道。
“他们给你了什么?”
“给我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最少未来我的前途将一片光明,我想得到的东西,唾手可得!”事到如今,汪琛不再掩饰,露出贪婪狰狞的嘴脸。
邓老深深看着面前曾经实际如初的学生,轻叹道:“人这一辈子,什么时候才的头儿。”
“哼,老东西,你这话说的太轻巧了,你是什么地位,你当然不在乎权贵。”汪琛冷笑道。
邓老轻轻摇头道:“纵观古今,不管是谁,都无法实现真正的自我,就算再辉煌,再耀眼,可一旦上升到真正因果世间高度,所有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那是你自己没用!”汪琛讥讽道:“我要有你这样的身份,五十年,一百年,我依旧青春鼎盛,我依旧还有大好时光去享受!”
“几十年,几百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延伸生命的长度,而忽略宽度,终归是空活一场。”
说着,邓老深深看着汪琛道:“其实,不管是你,亦或是我,从来都没有明白过一件事,我们生活的地方,是你认知的过度,不是你命名了世界,世界就是必须是那样;不是你命名了人生,人生就如你所想;更不是你命名了真理,真理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你包括你所认知的一切,都是束缚在渺茫的生死,社会的束缚,以及目光的短浅中。真正所能拥有的一切,是看你如何将其赋予意义。”
“住嘴!”汪琛忽然瞪圆双目,捡起砖头指着嘶吼道:“你个老不死的,还想来教育我?我被教育一辈子,你管我这儿,管我那儿,我他妈是你养的一条狗吗?!”
“你是我的学生,我作为老师,需要将自己了解的传授给你。”
邓老眼神悠长,他脱掉了针织帽,岣嵝的腰背,这一刻挺得笔直,而后吃力且轻轻弯下。
“下课。”
这一声,似在对汪琛说,又似在对这个世界……
汪琛神情恍惚,眼里浮现挣扎,丢掉手中砖块,狞笑道:“老东西,你说的话,我都记着了,但你还是要死,作为学生,自然不会亲自杀自己的老师,但有人想杀你……”
说着,汪琛拍了拍手。
旋即,废弃的杂草荒地里涌出一堆人。
他们面目狰狞,一个个脸上充满仇恨。
“知道他们是谁吗?他们是生活在北境边郊的裔民,他们遭受到炮火侵袭,受到战争牵连,家被毁了,儿子、妻子死在炮火中,他们来找你寻仇了!”汪琛大声道。
邓老情绪没有一丝波澜,坦然的看着这些人走来。
这些裔民嘴里哭喊怒骂。
他们住在边境好好的,无端被炮火轰击。
不管炸他们的是敌人,还是五大集团军,他们是受到牵连的。
最关键是……
他们有钱拿。
只要打死这个老头,他们就有大把的钞票,享用不尽的物质生活。
“出手。”华君彦一看这些人大多是一些亡命徒,话音一落,便带着余梦潇出现在邓老面前。
“邓老,你不用担心,有我在,这些人休想动你半根手指头!”华君彦头也不回,盯着这些人冷声道。
汪琛没想到,眼看要成功,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顿时大怒道:“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在坏谁的好事!”
华君彦浑然将其无视,瞥一眼这些北境裔民,冷冷道:“你们要搞清楚,害死你们家人的,不是邓老,也不是北境的将士们,而是境外敌人!”
“你放屁!”
“就算是境外敌人有什么关系?他们打进来,直接放进来不就好了?”
这些裔民恶毒大骂。
余梦潇驳斥道:“你们说的还是人话吗?敌人攻进来,你们的家人们就能幸免于难?不会!不仅他们会死,现在活着的人同样会死!”
“你怎么知道,说不定敌人很仁慈,不会杀我们呢?”
“就是,要不是北境那些人抵抗,也不至于会打来几发炮弹,把我爹妈炸死了!”
“反正就是他们害死我儿子!这老头还要为他们做庇护,就是帮凶,杀人偿命!”
“对!杀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