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愿。”苏渊挥手间撕裂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
叶韶华瞳孔骤缩,刚一副看透生死的模样,此刻间变得无比惧怕,尖声叫道:“等等,你要干什么!”
“怎么,你以为你的下场,只是一摸脖子,然后安详的死去?”
苏渊冷笑道:“抱歉,那种死法是留给普通人的,你这种人只能堕入无间地狱,我想,你唯一值得欢喜的是,或许你有希望看到你最宠爱的孙子。”
“我……我……”叶韶华蠕动嘴唇,心肝剧烈,惊恐看着裂缝的另一头,那是他的最终归宿。
“想说什么就说,我给你这个机会。”苏渊并不着急,点燃一根香烟静静道。
叶韶华脸上褶皱的皮肤微微发颤。
他深吸口气,紧盯着苏渊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与你父母有关系,但我有个条件,能不能不要将我打入地狱?”
苏渊冷漠不语。
叶韶华咬牙,哀求道:“你将我打入地狱,但,但把刑期减一些,减到100年?1000年?一万年?”
说到最后,见苏渊依旧没有任何神色变化,叶韶华艰涩咽了咽吐沫道:“不,不减刑了,但能不能不要无限刑期……你让我投胎,让我投胎到一个穷苦人家也行。”
苏渊轻蔑笑道:“你认为你下辈子,还有资格做人吗?”
叶韶华满腔怒火。
可,又看着裂缝的另一头,酝酿在胸腔里的怒火转瞬间消散,脸上堆出笑容道:“实在不行,你让我投胎畜生……投胎什么都行……你不是一直叫我老狗吗……你让我投胎做狗吧……只要不在无间地狱里……我做什么都行。”
“老狗,你不是不怕死吗?”
苏渊冷笑道:“刚刚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去哪了?为何现在这般哀求?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叶韶华的心里防线,瞬间崩塌。
他眼泪口水横流,颤抖哽咽道:“我怕,我怕死啊!谁不怕死啊!苏渊,我还没活够啊,我求你,我给你磕头了,你就放过我,我现在还不想死,我什么都没了,对你产生不了任何威胁,你就饶了我的命,让我了却残生吧……”
说着,叶韶华用另一个胳膊撑着发颤的身子,双膝着地,真的对苏渊跪下不断磕头求饶。
叶韶华先前的确不怕死。
那是因为死亡离他很远,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当然不怕。
但当死亡真正降临时,当他距离地狱只有一步之遥时,他才明白曾经的想法多么幼稚与可笑。
什么尊严。
什么脸面。
在生死轮回面前,只是笑尔!
半晌,他听不见苏渊的声音,微微抬起头,见一张古老的宣纸悬浮在面前。
宣纸无字。
无字?
这么说,自己没有罪孽?
叶韶华无比狂喜,抬头看向苏渊,见苏渊眼神流露出一抹悲哀……
顿时,他不禁喜出望外道:“我没有罪孽,哈哈,我没有罪孽,苏渊,纵然你是阎罗,也没有办法审判一个无罪之人!”
见苏渊不说话,叶韶华以为被自己说中了,近乎疯了一般狂笑:“我是威虎将军,我曾经立下无数功劳,我的功绩甚至不比聂兴昌少,功过相抵,我是无罪之人!哈哈哈……呃……”
当他仰天大笑,抬起头看着上的刹那,犹如被人捏住了脖子,笑声戛然而止,发出公鸭般的嗓音。
他顿时睁圆眼睛,眼神充斥着惊恐!
头顶这片天地间,浮现锅盖倒扣般的无形屏障,无数密集的文字浮现在屏障上。
每一个字眼,每一段话,组合成为叶韶华的一生!
其中有功劳,更有过。
“因果之间,功过无法相抵,回头是岸?那是骗小孩的玩意儿。”苏渊的声音在这片天地间回响。
“骗我!你在骗我!”
叶韶华近乎是崩溃了,嘶声力竭吼道:“如果不能相抵,你为什么露出这般表情!”
“我是为你感到悲哀。”
苏渊深深的看着叶韶华道:“你我之间存在许多恩怨,大多数只属于私人,我本以为你的过失与罪孽屈指可数,但我没想到,你却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七十二年前,你扼杀你的祖父,并制造假死,以继承你祖父神虎能力,成为威虎将军……”
“六十八年前,你为了了立下功绩,树立威信,与外敌私通,引外敌入侵,此战8313无辜百姓命丧之间,并有七万多士兵与之陪葬。”
“六十五年前……”
苏渊逐一细数,望着这一道道罪孽,每一道罪孽皆足以将叶韶华打入地狱。
但,看到这些,他内心没有一丝丝欢喜,有的除了愤怒以外,更多的是难以遏制的悲伤。
“二十五年前,你因一己私利,深造你的儿子,并削弱龙焱部的实力,将故意泄露军秘于敌人,使得177英杰埋骨荒漠,另有13人被枪毙。虽然有10人魂魄未散,被及时抢救回来,但这并不会使你的罪孽减轻。”
说完这句话,苏渊再看着往后的事迹,罪孽密密麻麻,他已然无法继续道下去。
再看着叶韶华呆滞的表情,眼里杀意已然无法遏制。
苏渊的杀气化作千根银针般,刺入叶韶华的脑子里,他猛地一惊醒,惊恐看着苏渊道:“不不不,这,这些不是我做的,跟我没关系……”
“你以为不是你做的,就跟你无关吗?!别人查不了你,你认为到我这儿,你所犯下的因果罪孽,还能瞒得住?!”苏渊怒斥道。
叶韶华眼前闪现无数的画面。
皆是他这一生所酿下的一系列因果。
甚至说,他将龙焱部铲灭后,致使边疆经常遭到敌人骚扰、杀戮,那些罪孽也算在了他的头上。
因为,如果他没有做这件事,龙焱部依旧存在,那,那些老百姓就不会枉死……
这一刻,他的眼神充满绝望。
他看到了因果最恐怖的地方。
任何人乃至天地,都无法规避。
“当初魏晖一行人绑架我的女儿,也是你指使的啊……”苏渊看到了这些,尽管他早已猜到,可看到这些,内心的怒火,仍难以遏制。
“我父母的死……”苏渊看到一些内容,可半晌,不禁沉默。
与叶韶华无关。
不知自己该高兴,还该难过。
“叶韶华。”
苏渊不再道出‘老狗’,让叶韶华为之错愕。
可迎着苏渊深邃的眼睛,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凄惨与绝望!
属于他的审判终于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