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地上,体会着肌肉复苏的快感,腐烂的气息渐渐消退,我感受到了活力。我知道阿乱没有骗我,我体内血风螈的毒正在消失,感受着周围变得紧张的局势,我开始担心我这条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的命,是否会迅重入鬼门关。
雪瞳显然觉了我的紧张,只见她对我温柔地笑了一笑,然后对sandy说:“我没空和你绕***,你们的人从夏侯疯身上搜去的东西,我只要一样,其余的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什么东西?”sandy问。
“千虫标本!”雪瞳回答,“这东西与我接的一个任务有关,我只要这个,其他的我放弃。”
说这话时,雪瞳情不自禁地咬了咬牙,雪瞳一向嗜财如命,这次她放弃这么多的战利品,显然是为了避免争斗,我刚才说的话,她真的放在了心上。
sandy走到那几名盗贼身边,从他们那接过战利品,很快就翻到了一本书,显然那就是我们这次想要夺回的千虫标本。
“千虫标本,记载着这么多虫子啊!”sandy一边翻阅着,一边说,“你这么在意这本书,难道这书里藏着什么?”
雪瞳冷冷说道:“我说过,那书与我接的任务有关,对于你而言,没任何价值。”
“真的吗?”sandy望着手中的千虫标本,说,“很多东西并非你想象的那般没用。我不知道你到底接了什么任务,也不知道这千虫标本中隐含了什么秘密。但是,我至少知道你现在很想得到这本书。即使这本书对真的我毫无价值,但是就因为你想得到这本书,我可以自己为它创造一些价值。”
“你想干什么?”雪瞳立刻明白了sandy的目的,他看准了我们怨恨屋非常想得到这本书,想通过这本书从我们身上攫取更多的利益。
sandy笑了笑,说:“契约魔女,你不是很喜欢定契约吗?我想和你再定一个契约。”
“内容!”雪瞳冷声说道。
“从现在开始,怨恨屋不许接手任何针对我们小楼昨夜听风雨的任务,不能做任何不利于我们小楼昨夜听风雨的事。”sandy立刻回答。
我不由一阵冷笑,sandy这要求未免太荒谬了,雪瞳望了望我,向我嫣然一笑,随即又板起脸,向sandy说道:“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也未免太将你手中那本破书当回事了。我是雪瞳,也仅仅只是雪瞳,我并不能代表怨恨屋,我只能代表我自己。另外,即使我得不到千虫标本,也不过是一个任务的失利,你认为我会拿以后更多的任务机会来换取这一次任务胜利的机会吗?”
sandy正要说话,张大嘴却冷冷地开口道:“sandy,虽然雪瞳妹子只要千虫标本,我们荆棘杀可不是这么好打的。我们不贪心,这次战斗我们荆棘杀,还有你们小楼昨夜听风雨,以及怨恨屋、巧仙盟的人都参加了,我就拿战利品的四分之一。”
“围捕夏侯疯,巧仙盟似乎没出什么力吧!”暴龙突然在一旁嚷嚷着,一等菜鸟拍着木头人的脑袋,狠狠瞪了暴龙一眼,暴龙似乎对那木头人还心有余悸,立刻低下头,不再说话。
猫言惑众望了望暴龙,不屑地说道:“区区一些药水,我们巧仙盟还不放在眼里,要分你们分好了,我们不要也罢。”
sandy笑了笑,说:“怨恨屋与巧仙盟都不要这些药品,你们荆棘杀却要四分之一,你们不觉得过分吗?”
“过分!?”苏柠檬睁大眼睛,瞪着sandy说,“你们霸占了所有战利品,还说我们过分?”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过程往往可以被忽视,我们只需要看结果。现在的结果是药品全部被我们拿到了,它们当然就归我们。”sandy笑道。
“既然你说我们只需要看结果,那么我就让你看看结果!”苏柠檬不怒反笑,剑不停抖动,准备向sandy攻去。
张大嘴立刻拉住苏柠檬,道:“不要忘记我们定的契约。”
苏柠檬愣住,气呼呼地收起了剑。
sandy不由大笑起来,说:“难怪契约魔女这么喜欢签定契约,看着被契约局限的你们,我就能体会她的快乐了。”
我有些好奇地望了望sandy,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奇怪,sandy刚才一直都显得文质彬彬,怎么现在感觉有些胡搅蛮缠啊?”雪瞳小声说道。
我向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两种可能,或许之前他一直在隐藏自己的个性,现在才是他的真面目,或许他现在不得不胡搅蛮缠。”
“前一种可能还好理解,后一种可能是什么意思?”雪瞳有些好奇地问我。
我笑了笑,回答:“他想独霸这些药品,因为他现在需要这些药品。”
雪瞳皱了皱眉,说:“邪医夏侯疯身上的药品虽然不会是凡品,但是也没有必要为了得到它们与我们三个组织作对啊。你说他现在需要这些药品,难道是他受了什么伤?或者是什么重要的人士受了伤?”
“小楼昨夜听风雨的大本营是在西方大陆,这次他们却跑到东方大陆来堵截夏侯疯,而且还派出了护法级的人物,带了这么多人,显然他们很重视这次行动。”我慢条斯理地说。
“派出护法级人物来对付夏侯疯,为了这些药品不惜得罪怨恨屋、荆棘杀以及巧仙盟……”雪瞳陷入了思索。
“小楼昨夜听风雨中,能够调动护法级人物的只有……”我轻声说道。
“只有那个神秘的盟主!”雪瞳笑道,“看来小楼昨夜听风雨的某位重要人士现在的处境不妙啊!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请大夫呢?”
“虽然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们一定有不能请大夫的理由。”我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sandy他们这次出行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夏侯疯身上的药物,所以sandy现在才会有如此表现。”
雪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笑,但是随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唉,算了,现在你的身体要紧,我们一会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会吧!”雪瞳轻叹一声,一脸关切地望了望我。
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她的某个计划不得不放弃。
雪瞳很少这么关注周围的人,在她眼中,任务往往最重要,因为任务的完成直接与报酬挂钩,可是现在的她,却已经将我的安危放在了报酬之上。
看来,那块可恶的石头也有可爱之处。虽然让我中了血风螈的毒,但是也让我享受到了原本无法享受到的来自雪瞳的温柔。
正当我痴痴地望着雪瞳微笑的脸庞时,柳如烟却向我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怎么了,如烟?”张大嘴问道。
柳如烟皱了皱眉,说:“你们看拷拉,他刚才腐烂的地方长了新肉。”
张大嘴那犀利的目光聚焦在了我的身上,她缓缓走了过来,雪瞳紧张地望着她,用她的身躯挡住了我。
“不是说血风螈的毒无药可解么?”张大嘴回头问柳如烟。
柳如烟痴痴地望着我,说:“没错,血风螈的毒无药可解。”
“那拷拉为什么会好转?”张大嘴又问。
柳如烟顿了顿,回答:“他吸收了血风螈,他居然能将血风螈吸收了!”
柳如烟似乎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她的目光不停地在我与雪瞳二人身上来回闪动,口中喃喃说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到底怎么回事?血风螈还可以被人吸收?”苏柠檬好奇地问。
柳如烟吞咽了一下,激动地说:“我曾经听毒王说过血风螈的特性,知道血风螈的毒根本无药可解,但是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中毒者复苏,那便是中毒者直接将体内的血风螈吸收掉,变毒为宝,如果能完全吸收,中毒者以后将百毒不侵,各种属性还能得到很大提高。只是,他怎么可能将血风螈吸收掉!”
“为什么不可能?”雪瞳冷冷地说,“既然有这种说法,拷拉能吸收掉血风螈也不是什么希奇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有可能吸收掉血风螈吗?”柳如烟直视着雪瞳,一字一顿地问。
“什么样的人?”雪瞳被柳如烟这异常的严肃震住,不由自主地问。
柳如烟的两眼变得迷离,那张胖脸堆满了嫉妒的神情。
“血风螈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一辈子也只会交尾一次。所以说,对于它们而言,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而饲养血风螈的人却剥夺了它们一生唯一的一次爱,让它们破卵而出后,依旧蛰伏于人体中,而待它们再次苏醒,却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夺人性命。因此被饲养的血风螈是一种可悲的生物,它们无法承担繁衍的职责,只能用本能产生的毒液为它的饲主卖命。所以说,当它一旦从饲主身体中钻出,它会觉它已经错过了交尾的时间,于是它会将所有的怨恨都爆出来,噬咬离它最近的人的身体,并从伤口钻进去,然后在那人体内释放出自己身上所有的毒素,这种伴随怨恨的毒素是无药可解的,但是有一种情绪却可以将它包容。”
“你说的是——爱?”张大嘴有些犹疑地问。
柳如烟重重地点头,说:“对!能包容恨的,只有爱。当爱越了恨,由恨滋生的毒素自然会被爱包容,久而久之,恨便会消失,甚至化成爱的一部分。可是,你们不要忘记,血风螈被剥夺了一生中唯一一次爱情,被剥夺作母亲的权利,并且被人利用当成杀人的工具,这一切融合在一起而形成的恨,需要怎样的爱才能包容。”
柳如烟不再说话,她继续痴痴地望着我,偶尔也满脸妒忌地向雪瞳扫上一眼。
“傻男人!”张大嘴冷哼一声,向我嘟囔了一声,但我却从她的目光中看了一丝震动。
苏柠檬抿着嘴唇,抬头望天,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猫言惑众、一等菜鸟、最终幻想以及sandy都停止了说话,一齐将目光投向了我。
雪瞳却是满脸的震惊,望向我的眼神变得迷离而又复杂,有不解,有感动,有羞怯,还有份炽热。
我不知道阿乱到底是如何处理血风螈这堆数据的,但是那块该死的石头让我成了救美的英雄,柳如烟的话语更让我成了爱的典范。
我想笑,更想哭。
我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雪瞳,雪瞳现在这副样子,第一次让我感觉她是个女人,一个需要爱的女人。
“雪瞳在不久前好象说过,随时削弱敌人力量,便是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柳如烟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雪瞳紧张地望着柳如烟,脸色变得苍白。
“毒王曾经说过,即使中毒者用强烈的爱吸收了血风螈的毒素,依旧没有逃离危险期,在2个小时内,中毒者如果再次受到攻击,他之前的努力会全部白费。他不仅会立刻死去,即使复活,他的属性也将被大大降低。”柳如烟望着雪瞳身后的我,缓缓说道。
雪瞳紧张地站了起来,对着柳如烟说道:“之前的事情,我向你们道歉,这和拉拉无关。在这两个小时内,我希望你们不要干扰拉拉,两个小时后,我站在这里,任你们杀!”
“呵呵!”张大嘴笑道,“傻瓜,你忘记了不久前我们才签的契约吗?我们如果攻击拷拉,似乎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吧!”
“看不出来啊!”苏柠檬也露出了笑意,说,“雪瞳妹子对拷拉也算情深意重,不枉拷拉帮你挡了血风螈。”
柳如烟没有说话,依旧痴痴地望着我,偶尔向雪瞳投去嫉妒的眼神。
雪瞳笑了,笑容温柔而甜蜜。
突然,一道白光向我这个方向击来。
雪瞳迅转身,白光划破了她的胳膊,血流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出招的却是小楼昨夜听风雨的一名刺客,那白光正是他的一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