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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兰仍像往常一样,只是拎着一个小包,就自己开车到了医院。她并没有做过多掩饰,只是戴了副墨镜。不过,这医院里面,有很多人,尤其是王明所在那个病区的医护人员,都已经对这个只要没重要的事,就一定会出现在这里的大明星,已经很习以为常。当然,昨天那个小护士,是刚调来的,不算。
当她走进父亲的病房的时候,里面除了父亲本人,还有一位有五十上下的阿姨,以及一名护士。这名护士可不是昨天那个找她要签名那个小姑娘,而是一名年纪略大的女人。小兰认识她,知道她和自己一样姓王,但具体名字就不知道了。至于那位阿姨,就是她专为父亲雇来的护工。昨天她家里有事请假了,今天又来了。
“哟,小兰来了呀!”首先开口的,是那位王护士。她的脸上戴着口罩,露出的那双很好看的眼睛,在看到小兰之后,就弯弯地满是笑意,“今天老叔精神好多了呢,刚才还在念叨你。”
一边说,她一边手脚麻利地将手中的点滴瓶子挂好,然后排出点滴管子里的空气,拽住王明的一只手臂,用专用工具勒住王明的上臂,然后在他手背上涂着药,看样子是准备扎针。
小兰抿抿唇,轻声说:“王护士,今天你当班呀?今天我爸爸有多少瓶啊?”
王护士一边往王明手上涂着药,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今天倒不多,就两瓶,午饭前估计就能完事儿。不过。下午还得去检查,到时候我会过来叫你。啊,对了,今天这病区是马医生值班,可能他会过来找老叔聊天。”
或许是因为她也姓王的关系,她总喜欢叫王明老叔。
王明笑呵呵地说:“老马来了呀?咋不过来呢?”
王护士露在口罩外面的双眼弯了弯:“老叔呀,人家马医生可是在值班。不是来陪您玩儿的。他想要过来找您唠。总得先把自己的事儿办完了是不?哎,要扎针了,您老忍着点儿喔!”
“没事儿。这才多疼啊。”王明笑着说,但,在王护士给他扎这一针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微微眯了眯。
王护士在输液针头处贴上胶布。轻笑着说:“好了,等液体快没有的时候。记得按铃叫我。老叔,小兰,还有莫阿姨,我先走了啊。你们聊。”
说着,王护士便拿着她的东西,施施然出了病房。这王护士的年纪大概有三十左右。但姿色还真不错,长得挺漂亮。身材也是很出众那种。只是,这要看跟谁比,比起小兰来,可是差了一大截。
“呵呵,这王护士人不错。”王明轻笑着,忘了一眼王护士的背影,对着小兰说了一句。
小兰弯弯眼:“爸,看上了?可是,女儿虽然不介意您给我找一个继母回来,而且这王护士也的确不错。但,你得知道,王护士可是结过婚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王明翻了个白眼:“瞎扯淡什么!”
小兰轻笑着说:“这怎么是瞎扯淡呢?好了,爸,我知道您对妈妈忠贞不二。不过,这真的不是一码事。再说了,虽然王护士不适合,可是,我看莫阿姨就很不错呀……”
小兰话音没落,老护工莫阿姨就笑骂:“好了好了,你这丫头居然还把我这老婆子给编排进去了!得,见过爹妈急着给儿女相亲找对象的,还真没见过女儿给爹找老伴儿的,真新鲜。”
王明笑着说:“妹子啊,你可是不知道,我也想早点看到我这丫头穿上嫁衣,可问题是,人家自己不急,我有啥法子呢?”
莫阿姨也笑着接茬:“那是,那是,当爹当妈的,在孩子大了之后,不就这点儿念想儿么?可惜啊,我没儿子,要不我还真喜欢这个丫头,拐回家当儿媳妇可是不错。不过,我那些老姐妹里头,还真有年纪合适的,就怕你家这大明星看不上啊!”
小兰不禁失笑:“哎,怎么忽然转到我身上了?哎,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不说了,爸,和王护士说的一样,您今天气色还真不错。等输完液,我带您出去晒晒太阳?”
王明笑着点头:“好啊,好几天没出去过了,都快发霉了。”
“啊,对了……”小兰轻笑着,从她提来的塑料袋里,掏出了一个保温瓶,“我熬了鱼汤,加了不少料呢!为了这个,我可缠着段姐取了不少经。爸,尝尝?还有莫阿姨,您也来点?”
莫阿姨笑着说:“你给你爸带的,给我干嘛?老哥,你喝。”
说着,她从小兰手中,接过保温瓶,拿出一只小碗,将保温瓶里面的,还冒着热气的鱼汤倒了一小碗,给王明端了过去。随后,还没忘记盖上保温瓶的盖子。
王明接过鱼汤,尝了一口,笑着说:“我女儿手艺见涨啊,真不错。妹子,你也尝一口,真的不错啊。”
小兰又拿出了一个小碗,倒了一碗鱼汤,递给护工莫阿姨,笑着说:“莫阿姨,别推辞了。我爸住院这段时间,我也不是每天都可以在这儿陪着。要不是有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一小碗鱼汤,权当谢谢您了。”
莫阿姨有点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哎……别别!我也是收了钱办事儿的,哪用得着专门道谢啊!”她正打算推辞,可是,在看到小兰眼中的坚持之后,也只好接过鱼汤,“好,我喝,我喝还不行么?真是……闻着就好味儿啊!丫头手艺真不错!”
看着莫阿姨接过鱼汤,小兰露出了笑容。
不过,正当她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忽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名一身戎装的军人快步走了进来。小兰转头一看,是欧阳明灿,还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一见小兰,他没等她开口,就直接说:“小兰妹妹,不好意思啊,能不能……跟我一起走一趟?”
小兰不禁微微皱了皱眉眉头:“怎么了?”
欧阳明灿说:“昨天,我把照片拿了回去,打算给爷爷看。但当时爷爷出去找他的老朋友去了,我爸也没在家。本来我打算等着老爷子回来,可是部队临时有事,把我叫去了。可是今天早上,我家里来了电话,我放在家里的照片,不知怎么的,让老爷子给翻了出来,他一看,就火急火燎地叫我回去。而且,他好像从华音那里知道了什么,还特别说,要我把你也带回去。这不,我直接从部队就来医院了。我也没你的电话,还怕你不在医院,还好你在。”
小兰还没说话,王明就先开口了:“我说,小伙子,你看看你穿着一身军装,一开口就是跟你走一趟,我还以为,是我女儿犯了什么事儿,要被抓走了呢。我说,你也太不会说话了吧?还好我没心脏病,要不真敢被你吓出什么好歹来。”
莫阿姨也在一旁帮腔:“就是,真是!”
欧阳明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啊,对不起,对不起!”
王明说:“让我女儿跟你去,可以。不过,小伙子,你得用你帽子上的八一军徽发誓,绝不会让我女儿受一点儿委屈。否则,我可能没办法拿你家怎么样,也没办法拿你怎么样。但,今后你别想再看到我这个老兵半点好脸色!”
欧阳明灿眸中微微闪烁了两下,忽然站直了身体,瞬间,无比标准的军姿,就出现在了欧阳明灿身上。他朝着王明敬了个礼,用严肃的口气说:“老班长,我以八一军徽,以及这身军装发誓,我一定保护好小兰妹妹。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我家,我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儿委屈,您放心!”
王明唇角微微勾了勾,点点头,转向小兰,说:“丫头,你要没什么事儿,就跟着去一趟吧。”
小兰瞪大眼睛:“爸爸……”
王明轻笑着说:“别说了,我都知道。昨天,你们两个,还有欧阳华音,在屋里聊天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只是当时有那么点头晕,就没睁眼。可是,你们的话,我听了个完整。老人家和儿孙分别那么久,现在人都不在了,怎么说,也得给人家个信儿。”
说着,他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哼音:“我觉得,先不说欧阳家那位老爷子如何,你那个大哥哥办事儿就有点儿过。再大的仇怨,再大的分歧,总是一家人吧?不想见面,给个电话总行吧?”
他轻轻叹了口气:“话说,我也是经过骨肉分离的。那十年来我哪天没在想你?冷了,我怕你冻着。热了,我怕你晒着。甚至,我都不知道我的女儿,是不是还存在在这个世上。将心比心,我也觉得,你那个大哥哥,叫欧阳明辉,对吧?怎么说,起码结婚时候也该给家里个信儿。最起码,让家里知道,他还活着。”
小兰抿抿唇,轻声说:“爸爸,别说了,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