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留给县衙做个守门小童是不是浪费了”
“有点,人我带走吧”
长青柏想了想,转头看向一脸事不关己的林昙:
“林兄,一开始可是你书信我,我才特意在办事的时候绕过这里替你相看,现在怎么一言不发?”
林昙身体羸弱,唇色有些苍白,但是不妨碍他笑起来仍是翩翩君子的样子,声音清润:
“阿柏的眼光毋庸置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当初只是觉得小丛有练武天赋,想来你之前总说缺少能人,无从培养,便想到书信你一封,这是为他也是为你”
长青柏说不过林昙,以前在官学时,就总被压一头;好不容易收到林昙的书信,想要同他讨个人情来,却反欠一个人情于他,实在老狐狸一只。
陈一晖见长青柏吃瘪的神情,忍不住轻笑出声,“安慰”道:
“长青兄,好歹得了个人,此行也不算枉来,将来他若能成才,于你也是大有裨益的,届时你还得好好感谢林兄呢”
林昙也笑着说道:
“阿柏,算我欠你个人情,将来让林深还你,可行?”
“不行,你欠下的人情债哪有推给弟弟还的道理,将来我就找你”
陈一晖也附和道:
“是啊,到时候我还来给你们做见证,林兄可不能耍赖了”
“好”
终于让林昙欠了自己一个人情,长青柏心里舒坦了许多,心情愉悦地同还在那拘谨站着的王小丛交代道:
“我明日就会离开陕地了,你今晚收拾好东西,明日午时到县衙门口,一同出发”
“啊,好,多谢大人”
王小丛离开屋里的时候,黄梨花拿了一些衣物,吃食和银子给他,不容许他拒绝:
“明日我会去送你,这些你都带回去收拾好,到时候一同带走,出行要吃饱,明早你把这些吃食都带上,啊”
“嗯,多谢嫂嫂”
王小丛红着眼收下了,待他离开之后,黄梨花想要转身回家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她的妹妹黄晚晚。
“你来我家做什么?”
“姐姐嫁人后,妹妹许久不见姐姐,今晚特来拜访一下,看看姐夫”
说完视线还一直向内张望,黄梨花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样,至从成亲那日看清她的嘴脸之后,她对黄晚晚总是哪哪看得都不顺眼;
想到自己那柔弱的夫君,黄梨花可不想自己的夫君替自己头疼这些事情,张口便要拒绝;
此时,林昙,长青柏和陈一晖却一起出来了;
“娘子,这是?”
黄晚晚见开口的男子身材俊俏,眉目清秀,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姿,温文尔雅;
他叫黄梨花“娘子”?
这样风姿绰约之人竟然是黄梨花的夫君?!
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转瞬即逝;
“咳咳”许是晚风轻拂,林昙不受控制地轻咳了两声;
也正是这咳嗽声令黄晚晚清醒了起来:她丈夫再好又如何,不过也是个行将就木之人;
她余光扫向旁边的二人,一位潇洒俊朗,英气十足,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冷意;
另一人身材欣长,眉目柔和,轻薄的嘴唇,一身寻常的绿衣也衬得贵气十足,想来这位就是县令儿子,陈一晖。
“这就是一个。。。”
黄梨花那句“无关紧要的人”还没说出口,黄晚晚就抢回答:
“姐夫好,我是黄晚晚”
“你是梨花的妹妹?”
林昙的语气微冷了下来,但是黄晚晚并未注意,只想着在这几人面前要留个印象;
“是,今夜想来拜访一下姐姐姐夫,没想到刚好遇上你们有客人,实在是叨扰了”
她说的话得体大方,挑不出错,林昙只简单回了句:
“今晚不便迎客,还请回吧”
陈一晖和长青柏却惊讶看向林昙,他们极少听到林昙说话这么直接,他家刚落败那几年,踩高捧低的多得如过江鲤鱼,他向来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如今这是?
他们又看了眼黄梨花,发现她的脸色也不怎么好,难道这林昙同他娘子感情不像他们想象那样好?
“听到没,不便迎客,请回吧”
黄梨花也没好气附和道,如果说林昙的语气淡淡听不出好歹,那黄梨花的语气便是很明显的嫌弃了;
长青柏和陈一晖在一旁算是看明白了些,这林昙是知道自己娘子同这黄晚晚关系不好,护短呢;
他们热闹还没看够,就见黄晚晚一脸泪眼汪汪地看着长青柏和陈一晖,她主要还是看向了陈一晖;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姐姐和姐夫了”
“但是,能否麻烦姐夫的这位朋友送我回去呢?现在天色已晚,我担心不安全”
闻言陈一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后撤了一步,仿佛眼前的人是什么蛇蝎猛兽一般;
长青柏在旁边看得差点没控制住表情,林昙如是;
“那便麻烦一晖替我送送小姨子吧”
林昙对着陈一晖说道;
黄晚晚面上平静,眼里却闪过一抹喜色,有些羞怯地看向旁边的陈一晖,而后又微低头,俨然一个怀春少女的样子;
陈一晖见林昙都这样交代,对方又是个女子,他也不好拒绝,但他可不吃哑巴亏:
“因为我等会同长青兄还有事情要商议,便由我们一起送你回去吧”
“啊。。好,那麻烦二位了”
黄晚晚听到这话语气里有一丝遗憾,单独两人的出行就这样被破坏了;
长青柏心想,这小子做官几年倒是学聪明了,竟然还把这聪明劲用在他身上:
既避免了同黄晚晚单独同行惹人非议,又把他坑了进去,让他也没法回去,只能同他一道。
待他们走远,黄梨花问林昙:
“他们之后还有事情要商议吗?”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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