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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早上出门的时间不一样,冷凝霜一家人很少能一同用早膳,但晚饭全家人必须要聚在一起,这是白兔定下的规矩。
因此每到晚饭时间,不是冷凝霜从无极宫去长乐宫,就是白兔他们回到无极宫来。
今晚在长乐宫用膳,三兔没来参加,因为肌肉酸痛。
白兔听了二兔的解释,哈哈大笑,顿了顿,忽然有些担忧地对冷凝霜说:
“三兔她没事吧,居然会突然产生那种想法,该不会是真受刺激了?”
“懂得反省是好事。”冷凝霜额角挂着一滴大汗,含糊回答。
白兔想想也对,就点点头。
燕国和华国的关系自三年前四国大战以后,再一次明面上撕破了脸。华国一口咬定是珍月公主杀了他们的荣亲王,即使是误杀,也是杀了。
燕国则想为了息事宁人,哪怕让他们把珍月公主交出去给华国处置,一命抵一命,燕国打碎牙和血吞,逼迫自己勉强把这口恶气咽下去也行。
然而华国不肯,花蝶衣不用珍月公主赔命,用他的话说人都死了,就算赔一条命又能怎么样,非让燕冠人答应由燕国割据十座城池,给华国作为赔偿。
十座城池,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本来就面色刷白的燕冠人,这下被气得脸更白了!
不仅如此,花蝶衣要的是燕国三年前刚打下来的、包括前汉国京州在内的、最繁华的十座城池!
为了当年那一场掠夺战,燕国耗费了多少工夫多少人力,好不容易才占领了前汉国的都城。现在屁股还没坐热。花蝶衣用一条亲王的命就想抢。这不是明摆着欺人太甚吗!
不用派人回去通报给燕冠群商议,燕冠人当场就将这个和解方案否决了!
花蝶衣闻言也不恼,冷冷一笑,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
“既然如此,那么谨亲王就回去等着华国大军压境吧。”
说罢,让人抬了花琼的尸首,转身扬长而去。
赤裸裸的威胁已经变成野心勃勃的宣战!
燕冠人怒不可遏!
燕国并不愿主动开战,但面对如此卑劣的嫁祸和挑衅。他们也绝不会忍气吞声!
在华国离开晋国的半个时辰后,燕国亦准备启程回国。
临走前,燕冠人再次求见冷凝霜,冷凝霜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燕冠人无法,午时刚过,便带领燕国使团匆匆归去。
白兔命兰墨凉作为礼仪官去送别,燕冠人百般套兰墨凉的话,想知道白兔的具体想法,兰墨凉却一直含糊不清、模棱两可。燕冠人的心里沉得更厉害,其实他早就有知觉。花蝶衣之所以敢掷地有声地说开战,必是先和白兔商谈妥当了。
怪就怪他不该带珍月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来。坏了大事!
两国同盟攻打燕国
回去的一路上,燕冠人的心里都在冒凉风。
天凝八年八月初二,华国正式向燕国宣战,天下皆知。
同一时期,晋国长安城西侧京畿营校场,白兔点兵三十万,由北宫雅领兵,兰墨凉监军,苏纹负责粮草军备,准备低调开拔,前往华国与燕国的交汇处,协助华国攻打燕国。
毕竟不是什么正义的战争,其中还有些逼不得已的成分,虽说攻下燕国之后能得到些好处,但还是不宜大肆宣扬,这一点冷凝霜和白兔很默契地达成了共识、
卯时整,天才刚蒙蒙亮,城中和附近乡镇里的百姓许多都还在睡梦中,白兔站在点兵台上,身穿明黄色龙衮,发表了为时半刻钟、慷慨激昂、让几十万大军热血沸腾山呼“万岁”的演讲。
冷凝霜难得穿上最正式的、平时极少穿的正红色百鸟朝凤大礼服,头戴令人耀眼生花的凤冠,端庄优雅地陪在白兔身侧。
震耳欲聋的嵩呼声渐渐平息下来,白兔站在台前,回过头,笑对冷凝霜道:
“你也说两句吧。”
冷凝霜的双手正端正地插在袖子里,站得笔直像根戒尺,想了想,在台下一众士兵略带惊讶的灼灼目光中走到最前头。
晋国皇后已经成为所有晋国人心目中神话一般的存在,在位八年,她已经不知道用雷霆手段肃清了多少贪官污吏,震慑了多少权贵望族。
她无畏无惧,那些令当事者毛骨悚然的肃杀手段其实粗暴得不能再粗暴,狠戾得不能再狠戾,然而却没人说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在谈论她的所作所为时,也只是会敬畏地感叹一句:皇后不愧为女中丈夫,有魄力!
正因为她的魄力,使得腐朽了近一个世纪的晋国那灰蒙蒙的天空终于逐渐恢复了蔚蓝色。朝廷的扶持让百姓安居乐业,商贾得到平等待遇使晋国越来越富有,渐渐恢复生机的朝堂也让寒门学子及一大批清贵有了用武之地。
偏皇后又处处低调,除了朝中受器重的大臣能近距离接触到她,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听她开口。
想要一睹皇后凤颜的实在太多了!今日出征之前,身为一个小小的士兵,能一睹皇后芳容,能听到皇后训诫,这绝对是值得回去得意洋洋炫耀一番的事!
冷凝霜从来不留意外界对自己的评价,她又不是个会因为舆论而改变方向的人,因此在看到几十万小兵两眼冒光,像给足压的灯泡似的看着她,似很期待她开口一般,让她一头雾水。
淡淡地扫了一眼台下,顿了顿,开口。声音不大,却清亮,配上回音几乎能让整个校场上的人全听到。只是平平的一句,却再次让现场沸腾起来:
“除了你们正常领到的军饷,本宫还会从后宫里抽出一笔。凡是活着回来的。每人有五十两银子的额外奖励。没回来的,这笔奖金就没有了。所以,尽量让自己活着回来吧!”
一片错愕的静默过后,所有人都领会了她话里的含义。一时间,还没有出征的年轻人们有些就已经红了眼眶!
很快,整个校场上空嘹亮地回荡着雀跃与感动的高呼声:
“皇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千岁!”
现场的气氛再次瞬间飙升至最高点!
欢呼声亦让白兔的血液沸腾了起来,唇角含笑地望着冷凝霜的侧脸,伸出手臂。悄悄揽住她的腰肢。
天凝八年八月初,晋国三十万大军正式出征燕国,开启了持续两年多的三国战争。
燕国皇宫。
一只硕大的黑鸟从外面扑棱棱地飞进太极殿里,落在足金蟠龙屏风旁一座镀金的架子上,跺了跺鸟爪,昂着头颅嘎嘎地叫了两声,类似于乌鸦的叫声。
这黑鸟长得很奇怪,喙下有一只下嘴壳和皮肤相连接的大皮囊,比鹈鹕的大皮囊还大,个头却和鹈鹕差不多。只不过遍体通黑,光泽的毛色一看就是被人工饲养的。一双小眼睛滴溜乱转,透着灵气。
燕冠群听到鸟叫声,心脏一沉,眉头皱了皱,放下手中的朱笔,站起身走到黑鸟面前。
黑鸟看了他一眼,很乖巧地张开嘴,伸展开它嘴下的大皮囊。
燕冠群把手伸进喉囊,从里面取出一只用蜡封的小纸卷,破了蜡膜,展开来。
寥寥数语,阅过之后,脸色微沉。然他向来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因而这样的沉郁,若不是亲近之人,是分辨不出来的。
“什么事?”坐在窗下翻看奏折的燕冠人沉声问。
“晋国出兵了。”停顿片刻,燕冠群淡声回答,仿佛有些漫不经心。
燕冠人沉默了一阵,绷紧唇角,叹息着轻声说:“意料之中。”
“召何将军进宫。”燕冠群平静地吩咐已经被惊得脸色煞白的太监王保全。
王保全赶忙回过神来,答应了句是,弓着腰出去了。
燕冠群走到桌前,狼毫饱蘸浓墨,重新写了一张纸卷。
“两国夹攻,你可有把握?”燕冠人侧身坐着,沉肃地望着他沁着头不慌不忙,凝声问,似对他的漫不经心有些恼火。
燕冠群低着头,色淡的嘴唇绽开一抹曼妙的弧度。他极少笑,然每次一笑起来,却总给人一种同他的气质很不相符的澄澈微憨,可是从那双薄如刀的嘴唇里吐出来的话,却像是一个消沉暗黑的恶魔:
“该死的人已经都死掉了,没死的人看在三哥的份上,我也饶了她。就算现在燕国毁在我的手里,也没什么不好。反正父皇是打心眼里也不想把皇位交给我的。”
“你别太任性。”燕冠人皱了皱眉,肃声警告。
燕冠群闻言,轻轻一笑,将手中的纸卷重新用蜡封好,抬起头望着他,语气轻松地道:
“我开玩笑的,我会把三哥让给我的这个江山按照三哥的想法好好地守下去。不过”
他漫不经心地走到鸟架子前,黑鸟正在愉快地进食喝水,他望着它硕大的头颅,这时清冷漆黑得仿佛什么也映不进去的眼眸里才掠过一丝温柔。他亲手喂了黑鸟两条小鱼干,这才重新将手中的纸卷塞进黑鸟的大皮囊里。
“三哥你对燕国的江山太执着了,执着得让我觉得很可笑。”他嗤笑。
“冠群”燕冠人的眸光阴郁下来,轻而低沉地警告道。
燕冠群的唇角仍旧清浅地勾着,摸摸黑鸟的头,温柔地轻声吩咐:
“阿嘟,去找蜜儿!”
黑鸟阿嘟仿佛听懂了,恋恋不舍地用硕大的头蹭蹭他的掌心,这才扑棱着翅膀,顺着原路飞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