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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时间,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一年,汉国境内战火连天,民不聊生。
梁子君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废柴国家竟有如此胆量,居然敢攻打汉国。如今晋国军队占据了汉国东南一大片疆土,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他就不该率先开战!
最让他气愤的是,花蝶衣竟然背信弃义,明明收了他们的东西,却在他们背后捅刀子。如果不是花蝶衣,晋国现在恐怕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此刻他恨不得扒了花蝶衣的皮,抽了他的筋!
对于梁子君的愤怒,在冷凝霜来看,她只觉得这娃太实诚了,他居然以为给人家送了东西,人家就不会反悔。他难道不明白站得越高的人越卑鄙,不卑鄙是不可能成为能让几国君主闻风丧胆的蝶山王的么?
只能说梁子君虽然野心大,可到底年轻,涉世未深,脑子不太好用!
梁子君的率先开战最大成全的就是晋国,晋国这一次当真算是险恶中浑水捞鱼,占了大便宜。冷凝霜是这么想的。
华国。
每到晚上,这里的风沙极大。
窗外北风呼啸,却丝毫不影响花蝶衣愉悦的心情。
汉白玉铺就的大殿里,描金镀银,檀木雕花,纸醉金迷。三层高的描金图腾白玉阶上,一张铺了红色蚕丝被的柔软地床,花蝶衣懒洋洋地靠在金丝软垫上,身上松松垮垮地披了一条粉红色的蚕丝长袍。湿润的长发海藻一般地披散着,浑身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清香。
他手里摇晃着一杯红葡萄酒,唇角含笑地望着玉阶下。一群妖冶妩媚的舞娘正在跳热辣的舞蹈。
四个穿着暴露的美丽少年围在他身旁。见他也不吃东西。几个人无奈,只好小心翼翼地依偎在他身旁。其中一个大着胆子的已经将修长如玉的手从他的衣襟里伸进去,在花蝶衣白皙如瓷的胸膛上撩人地抚摸着。
花蝶衣微微一笑,粗鲁地捏起少年的下巴,见他长得的确标致,眼含玩味。
少年被他用感兴趣的目光注视着,嫩白的脸颊顿时有些发烫,竟害羞地低下头。鲜艳如玫瑰般的嘴唇便落了下来。美少年心中一阵酥麻,人已经被压在柔软的大床上。
如幻一进来就看见这种情形,嘴角冷峻地抿了抿,越过众舞娘,走上玉阶。
花蝶衣如此敏锐,自然听得到脚步声,却并不怕被围观,压根就没有放开怀中美少年的意思。
如幻站在他身旁,冷冷地望着他压着一个脂粉香浓的小官,薄凉如水的眼里一闪即逝了恼怒。却很快便消失,掩藏得很好。
沉住呼吸。他轻轻唤道:
“王爷,燕国来消息了!”
花蝶衣不理。
连唤了几次,花蝶衣仍旧不应,如幻怒从肝起,提高声调厉喝道:
“王爷!”
花蝶衣顿了顿,才懒洋洋地翻过身,一把推开早已瘫软如泥的美人。清凉如泉的眼眸里没有了一丝情欲,对着如幻懒洋洋却带了一抹寒凉地道:
“如幻,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是本王最近对你太放纵了么?”
如幻的眸子微微一颤,冰冷着一张脸,平声道:
“我只是担心王爷误了战事情报,这是刚刚从燕国送来的消息。”
花蝶衣一脸无聊地扁扁嘴,一边接了信去除火漆拆开来,一边凉凉地道:
“已经多少年了,你竟还和在西风小筑时一样无趣,再不讨本王喜欢,美人如云,本王可就不要你了。”
如幻不焦不躁、不喜不忧地回答:“随王爷喜欢。”
花蝶衣闻言,眸光瞬间森冷下来,那种从内向外扩散的怒意在场的人几乎全部感觉到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一旦发怒,必会有血光之灾。
在场的众小官舞娘若有所觉,立刻对着花蝶衣跪下来,瑟瑟发抖地垂着头,就怕被殃及池鱼。
只有如幻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身如玉塑,即使低着头,仍旧不卑不亢。
良久,花蝶衣也没有等到如幻向他屈服。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自西风小筑初次相遇,他就是这一副让人想撕裂的薄凉面孔。这表情曾无数次地让花蝶衣愤怒、憎恶甚至产生杀意,没有人敢反抗他,便是连四国君主都忌惮他,偏偏他就敢,简直是找死!
雪白的手快如闪电地扼住他的喉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然而如幻的那双眼睛仍旧很平静。即使就快喘不过气来,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他的眼眸仍旧如一汪死水,没有半点涟漪!
花蝶衣的心里再次产生出深深的挫败,他想激起他除了平静薄凉以外的表情,可是他却没有一丝改变,哪怕是在生死关头!
如幻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紫,却没有一点挣扎,仿佛就算现在死了他也无所谓。花蝶衣黑沉如潭的眸子闪了闪,须臾,缓缓收回手。
就连几乎窒息后的喘息,如幻也不像平常人一样大口喘气,只是比以往急促了一些。
花蝶衣的眼神黯了黯,冰冷着一张脸拆开密信,强大的压迫力令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惨白,大气也不敢喘。
良久,花蝶衣对着信纸一声哼笑,漫不经心地望向脸色仍旧没有缓和过来的如幻,轻蔑地道:
“燕帝终于坐不住了,已经派兵打入汉国境内,准备分得一杯羹。他还真是个脑筋蠢笨的老家伙,居然现在才想清楚。据说燕宫里的皇子们现在已经斗翻了天呢。”
他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如幻的表情。
如幻依旧别无表情地低垂着头,除了能看到他随着呼吸微微抖动的长睫毛,花蝶衣什么也发现不了。
一腔怒火从心窝里噌地窜出来,花蝶衣盯着他的睫毛,意味不明地冷声问:
“想报仇吗?”
如幻轻轻地皱了皱眉,平声回答:
“想。”
“那就取悦本王,不然本王现在就把你送回西风小筑,让你再尝从前的悲惨滋味,这辈子都出不了头!”花蝶衣一字一顿,不带一点怜惜,冷冷地说。
即使这样的威胁听过千万遍,如幻在一瞬间仍旧有种脊背发冷的感觉。他就算是死,也不想再回西风小筑了。
他细微的情绪波动被花蝶衣敏锐地捕捉到,一瞬间,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报复般的快意。
红润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仿佛胜利了一样,高傲地命令:
“脱!”
如幻颤了颤,沉默了两秒钟之后,开始用微抖的手缓慢地宽衣解带。
花蝶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他心中的屈辱感取悦了他。他眼眸微眯,又恢复了慵懒的神情。紧接着,他猛然一把握住如幻纤细光滑的手腕,粗暴地将他抛扔在地床之上。
如幻摔得生疼,不由得咬了咬牙,然而这一切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花蝶衣是个不许被反抗的人,只有反抗他的人,才能得到他的目光
南北战场。
顺南府境内。
攻打禹城已经快三个月了,却迟迟攻不下来。城中粮食已然短缺,再不把敌方城池抢夺下来,粮草就会变成大问题,到了那时只有将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池让回去,退回清州,才能避免耗死的命运。
这是白兔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
黄昏时分,他依旧坐在桌前皱眉研究地形图。
禹州四面环山,峭壁悬崖高耸入云,易守难攻。据说城内的粮食还很丰富,必然比他们充足多了,至少还能再坚持两个月,等待汉国援军的到来。汉国兵已经做好了长久耗下去的准备,然而他们晋国却耗不起。
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经过一年的战争,干净雪白的大白兔已经变成了胡子拉碴的老白兔,现在让他照镜子,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不再玉树临风的他偶尔看见自己的影像,也会有种想吐血的冲动,无奈战事繁忙,他实在没有那份闲情逸致拾掇自己。
反正娘子不在,怎么样都没差啦,他这么想。偶尔他甚至觉得,如果娘子看见他长胡子的样子,一定不会嫌弃他,反而会大声说“啊呀,原来你也会长胡子啊”之类的
这好像是嘲笑,娘子总喜欢在这方面嘲笑他。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望向桌上的日历,眸光复又黯淡下来。
他已经一年多没有看见娘子了,一年多,从一个夏天到了现在落叶遍地的秋天。
他离家时小三兔才刚出生,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牙牙学语了吧,不知道娘子有没有教她叫“爹爹”,说不定会因为生气只教三兔叫“娘”。还有他的大兔二兔,也不知道是不是又长高了。
对于白兔来说,一年等于十年的惆怅。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还是尽快攻破禹州才行,慕仁已经率兵往这边来了,直到两军汇合,再打下几座重要城镇,这场战事就要结束了。
他们晋国没那么大的胃口能吞下一个汉国,只要下整个南边就够了。至于京州周围的其他地方,估计华国和燕国会争个你死我活吧。
思忖了半晌,他决定夜探禹州城!
这个决定遭到北宫雅和冷知秋的激烈反对。
慕吟风却知道白兔的固执,好说歹说,各退一步,白兔答应让他晚上一块去。
此时的白兔还没有料到,这一个决定带来的变故,却把他朝思暮想的娘子带到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