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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北山矿场

作者:李飘红楼字数:3209更新:2024-07-15 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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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院在谢府的中心轴上,正前边是谢宛飏居住的绛云斋,北边是徐镜儿居住的镜月楼。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是石子铺成的甬路,三间正房以及左右两间厢房皆红墙绿瓦,几干竹子和芭蕉隐着一道曲栏。后院一棵高大的碧玉梧桐笔直挺拔,绿叶舒朗,极是清雅。

桑葚子一进来就要住在西厢房,云鹤道人就要了东厢房。

徐镜儿抱着大兔,悄悄地问冷凝霜:“不用他们住外院吗?”

“不用了,又不是一间房,没那么讲究。”冷凝霜拉了拉被风吹动的面纱。

谢宛飏见她们正忙着,转身,黑沉着一双眸子出了院子,走到一丛花障底下。绿云一路跟着出来,垂眸屏息地候着,等待指示。

谢宛飏背着手,望着远处的水亭,沉声道:

“你去子临街把昨儿下午的事打听全了,那二十个人都有谁,一个一个全找出来,带上人好好教训一顿,让他们全滚出丽州城,若再敢回来”

他的眼眸阴狠下来。

“是。”绿云垂眸,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转身去办。

谢宛飏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胸腔内火烧般的愤怒完全平息下去后,才转身往回走。

钱满贯说今天想在这儿住一宿,徐镜儿以为她是担心时辰晚了回不去,欣然应允。

冷凝霜却觉得肯定是跟正在大门口等待的苏通判有关。她记得那个苏通判,就是上次她和白兔去满贯火烧接双胞胎时在门口遇到的那一位。不知道他和钱满贯到底是什么关系。

天气炎热,徐镜儿和冷凝霜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让萍儿拿了棋盒与冷凝霜对弈。她早年病弱。缠绵病榻之际只能以看书和下棋打发时间。棋艺精妙,哪成想第一局刚下了四分之三还不到就被冷凝霜杀得惨败。

她很不甘心,打起精神继续。钱满贯本来在一旁观战,到最后也忍不住了,不停地支招,整盘棋完全变成了两个下一个。

正在战局最最激烈的时候,忽然,一阵风吹来一股浓得呛人的香味。身段窈窕的女子立在她们面前,遮住一片光。

“姐姐好兴致,人都登堂入室了,你还有心情下棋。”乔合欢捏着桃红的帕子,狠瞪着冷凝霜冷笑道,“因为相公被衙门抓起来,没了安身之处,才哄了我们那个棉花耳朵的爷让你住进来。还连孩子也带进来了,想让我们爷替你养那两个杂种羔子不成,好不要脸!像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应该被浸猪笼、被烧死才对!”

徐镜儿眉头皱了皱。刚要开口,背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

“滚出去!”

徐镜儿便闭嘴专心棋局。

乔合欢被身后那股刺骨的怒意吓了一跳。回过头,浑身一颤,娇滴滴地叫了声“三爷”。

“滚!”谢宛飏冷凝着眼眸,沉声吐出一个字。

乔合欢捏紧了帕子,眼眸里颤抖着浓浓的怒意与妒意,余光瞥了一眼压根没把她放在心上的冷凝霜和徐镜儿,更是恼火。这股恼火变成她勇敢起来的动力,上前一步,忠诚的言官般,鼓足勇气指着冷凝霜大声道:

“三爷,你不能听信这种女人的话,她是因为没了相公想要个安身之所,所以才迷惑你、欺骗你!您居然还要帮她养儿子,若是被外边的人知道了,传出什么更难听的流言来,三爷您的名声就全毁在这个残花败柳上了!”

啪!

谢宛飏一巴掌扇过去,乔合欢捂着红肿的脸应声倒地。

“别再让我说第三次,滚!”谢宛飏看死人似的看着她,冷酷地说。

乔合欢捂着脸,泛红的眼眶里瞬间溢出委屈的泪水,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然而却唤不起他的一点柔肠。她只觉得他的目光越来越冷,阴寒得刺骨,心中害怕,爬起来带着丫鬟哭着跑了。

谢宛飏烦躁地皱皱眉,回眸望向冷凝霜。

冷凝霜若无其事地一手托腮,一手探进棋盒里,一枚白子落定,让徐镜儿专注的眼波颤了颤,随即露出一脸懊恼的表情,不甘心地长叹了口气。

就连支了两招的钱满贯也觉得相当沮丧。

这时冷凝霜往旁边看了看:“咦,走了啊?!”

“三爷出手,敢不走么。”徐镜儿似笑非笑地说,顿了顿,“我肯定是因为她突然过来被影响了状态才输掉的。”

冷凝霜淡淡一笑:“小妾该管管了。”

“上次说教了半个时辰都没管用,看来下次得用板子了。”徐镜儿扬眉道。

谢宛飏无语地立在一边,看着她们俩在那里自说自话把他当空气。

钱满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谢三奶奶看起来弱弱的,实际上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夜深人静。

冷凝霜用大浴桶洗了个热水澡,回到屋里时,见哈二懒洋洋地歪在床下看护着床上熟睡的双胞胎。钱满贯却抱胸斜倚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银月发呆,周身上下散发着浓厚的孤寂森冷,仿佛满腹心事般,很沉重。

“你和苏通判以前认得?”冷凝霜轻声开口问。

钱满贯的身子很明显地一颤,接着也没与她对视,淡淡回了句:“不认得。”

说罢,手臂放下,洗澡去了。

北山矿场。

由于如今的北山矿场工人全部是刑期内的在押犯人,矿场里的安保守卫极为严格,几乎达到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程度。粗略计算一下,整座矿场差不多有五百多个人,全部都是从広平府管辖范围内的各个牢狱内调过来的犯人,还有些人并不是犯人,而是莫名其妙就被掳到这里来的。他们做着比以往的普通矿工多出一倍甚至是几倍的工作量,却没有任何报酬。

整座矿场是全封闭式,没有长官的同意,任何人也不许进出。狱卒们同样是从各地的牢狱里抽调过来的,人数是矿工的一倍,每天十二个时辰绷紧了神经严阵以待,就怕出现一点差池。

矿场内的气氛甚至比重刑典狱还要压抑,无论是犯人还是狱卒,每一天都生活得极为窒息。哀嚎遍野,怨声载道,绝望黑暗,以至于在这里每天都会有人因为不堪重负,不是被狱卒活活打死,就是绝望自尽。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能自杀绝对算得上是好运气。

北山矿场名为矿场,实际上这里也可以被称作“北山监狱”。北山监狱的监狱长裴春生,也就是此地的最高负责人,一直居住在矿场南边一座干净优雅的二层小楼里,然而现如今,十分杯具地,他的二层小楼已经被鸠占鹊巢了。

从仆人手里接过摆放了三菜一汤的托盘,裴春生皱了皱脸,认命地转身,腿脚不太利索地进了小楼里。楼内窗明几净,焚着上好的香料,他努力挤出笑脸,抬起头,对着倒挂在房梁上翻看矿场花名册,明明身穿一套粗布短褐,却掩不住那绝代风华的男子,讨好地笑笑:

“白爷,午膳送来了,您用些吧。”

白兔移开手里的花名册,瞥了他一眼,从房梁上利落地跃下来,落地。因为那三十板子,他的屁股虽然伤得不太严重,只是破了些皮肉,又有云鹤道人的特效药,可还是没好利索,依旧不能坐下来。

他懊恼地皱了皱眉,早知道就不为了想看娘子哭,而任由那帮人毒打了!

裴春生将饭菜放在一张高几上,白兔走过去站着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青菜,仔细看了看,回眸,对着裴春生温柔一笑:

“今儿的菜还真丰盛啊!”

柔和得让人毛骨悚然的语调。

裴春生膝盖一软,下意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下意识的动作却让膝盖处已经深入进皮肉里的钢针刺得更深。他大痛之下一声惊呼,胖胖的圆脸皱成一团包子。

倒吸了一口气,他咬紧了牙解释道:

“白爷息怒,这矿场里,这些菜已经是最好的了。即使是小的,也不能随便让人离开矿场,小的保证,明天吴老三休沐,回家探亲,小的一定让他给白爷多带些荤菜和好酒回来。”

白兔的唇角勾起,那一抹绝美的冷笑邪恶又艳丽,有一下没一下地夹起青菜塞进嘴里,顿了一顿,冷声问:

“乔永年可向你问我了?”

“是,知府大人前两天刚派了人来,小的也已经把话回了。他不会疑心的。”裴春生点头哈腰地回道。

白兔冷哼了一声,夹起一朵蘑菇端详着,通知道:

“明儿我出去一趟。”

“是。”裴春生猛点头。

“我不在的时候,该怎么做你清楚吧。”白兔的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微微一笑,“你一家五口人的命,可全部掌握在你的手里呐。”

“是。”裴春生用力点头,配合地回答,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自己遭殃。

白兔很“欣慰”地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钱满贯就回兴隆县去了。

湿热的晚风吹拂过梧桐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

亥时已过,谢宛飏带着些许酒气从外面回来。马车在垂花门前停下,风吹入胸怀略略清醒些,他下了车大步进了内院。路过梧桐院时,隔着一片月季花见梧桐院内依旧灯火通明,手下意识摸进里怀。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咬了咬唇,转身朝梧桐院的大门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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