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烈阳宗毁灭开始,到现在已经超过了四十年烈阳宗横行霸道不假,但总是活跃在猎杀妖诡的第一线,
因此大武有无数人发出过感叹一一要是烈阳宗还在,我们或许就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
实际上,真正想它回来的人寥霉无几。
就如上一世的老大哥,中国人会怀念它,却不会期待它回来。
有一棵大树在头上遮风挡雨是好,却也意味着
以只有死掉的烈阳宗,才是最好的烈阳宗而当时间来到五百三十九年的十二月时,灰黑大雪覆盖了大武北部,以及中部部分地域,有这种“怀念”的中庭人就更多了。
因为,越来越多的妖诡开始出现在大武境内。
它们没有太大的组织性,就那样游荡着,溜达到了大武。
东南两国不怀念烈阳宗,是因为现在有仙山。
而且烈阳宗作为中庭最锋利的刀,当年对各国的压制多于照顾。
所以享受了烈阳宗最多照顾的中庭人会怀念,其余四国?早就改投仙山了。
起码仙山给好处那是真不含糊,更不介意四国实力变强。
反正四国再强也没四大老祖强,嗯,或许应该说连四大仙姑都能碾压他们。
而中庭别说与如日中天的北漠相比,它已经衰落到连东南两国都不如,最多与西荒比比高下的地步。
当然这仅仅是指官府实力方面。
但在混乱时期,官府实力不强,单独某个大势力也缺乏取而代之的实力和时间,国内各方实力自然难以统合。
说弱,真的一点没错。
若非妖诡这两方大敌在侧,仙山保卫人族口号形成共识,中庭皇室赵家的坟头草怕不都几丈高了。
事实上,大武各国高层都清楚,赵家已经在竞争中掉队了,往后等待他们的结果只能是下台。
具体是竖着下还是横着下,取决于赵家和继任者双方的态度。
唯一不确定的是时间,这事将会在大武与妖诡战争取得阶段性胜利时,自然而然地发生大武输了?那大家也没机会争赵家的位置,一起变坟头吧。
也是这个原因,四国都在努力扩充实力即便最后当不了大武之主,也能维持现在的国主之位没实力,或许就会在哪一天被另一个大势力取代。
充治大武五百年的赵家,终究是正统共主的名义所在。
世代如此,门阀和百姓都接受了这一点,绝大多数人不会喜欢听见谁屠光赵家上位。
因此赵家或许还有机会彻底退下,安享几代富贵。
国主却非如此。
四国建立年限不一,但大多二百年之内。
目前只有北王苏玉楼在大武享有盛誉,被所有大武人尊敬。
而东南西三国,换個国主顶天就各自国内有小部分人嘀咕几句。
其它国家的人才不在乎别国换了谁,杀没杀老国主为了全家乃至全族的小命,没哪个国主敢懈怠。
只要够强,那就没谁会找他们拼命,最多大武四国以后变成八国,甚至十六国也行。
反正大武地广人稀,
再加上极北外域和极西荒原,那别说分成十六国,分出三十二国问题不大。
以前不行,是没有普及异种粮食。
而第三次天变后,异种粮食很可能完全替代普通粮食,成为所有人的口粮时即便只能种一季粮食的极北外域,以及本不适合种植的极西荒原,都可以养活很多人。
现在大批百姓迁移至南野,更多是用来度过天变初期的粮食、物资紧缺。
一旦适应了新环境,粮食物资充足,重归北方并不是什么问题。
这些事很重要,但不需要顾恪直接插手仙山对大武的影响和控制力,来源有二是赐福,二是物资交易。
赐福源源不断地造就着诚心者,具体诚心度不好说,但起码不能对仙山存在恶意物资交易对下至普通百姓,上至高手强者,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控制着这两件事,就能影响各国和大小势力的行动,比如迁移、救灾、鼓励生产、普及练武。
其它的?那就得他们自己发挥主观能动性了。
顾恪没兴趣当皇帝,看一堆人在自己面前勾心斗角他更类似一名技术宅,更享受个人乐趣和探索新知识。
而第三次天变后,大武与妖诡界归为一体。
若将圈起来的大武作为前世的一个省,那妖诡界起码相当于一个地球。
一个广阔无垠,又充满了魂(妖)源(诡)的世界,就这样袒露在他的面前。
曾经紧贴永恒冰峰的十二镇守洞府,成为了最好的观察站。
此刻的他就在最西边的某处镇守洞府中,然后投影而出,出现在福地内。
福地中的留守武宗并没有察觉,天人相合掩饰掉一切异常,在武宗的感知里顾恪所在的地方空无一物。
当然,为了省事顾恪选择是武宗视线所不及之处。
不然第三轮强者对视界内出现异常,还是会本能觉出些许别扭。
略微扫视了一眼这个镇守福地中的人们,大多数人不是在练武,就是外出归来后正在休息。
少部分工匠、厨师也忙个不停,为武夫们提供尽可能良好的后勤保障。
十二镇守福地是最危险的福地,但高风险自然高回报,这里也是收获最大的地方。
工匠和厨师不能直接猎杀妖诡,却可以通过后勤保障,分享到武夫们的战利品。
二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用心就是砸自己饭碗。
在粮食普遍短缺的现在,没人愿意少赚。
自己吃不完,那还有大把的亲朋好友需要这些。
亲朋好友那就成家,多生几个孩子也行,万一哪天自己突然死掉,血脉也能延续下这就是大武人的传统观念。
看着这些勤劳而努力人们,顾恪脸上露出笑意虽然这里的日子危险又辛苦,但总还是有希望的。
他的存在不可能让所有人的愿望都得到满足,却可以让愿意努力生活的人们保留一点希望,这就不错了。
当救世主就算了,老天爷都自身难保时,最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不然哪天和它一样惨怎么办。
带着笑意,顾格发动了万水千山神通,投影消失在原地,瞬间穿过虚空,出现在数千里之外。
旋即又是第二次,第三次。
十息不到,他就穿过了两界交融的区域,进入妖诡界深处的一处湖边。
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果然如柏素清所言,并没有甚么特别难闻的异味。
相反其中充盈着大量的游离魂源,会让身处其中的人感觉到清新。
非要形容的话,大武的空气就像城市那般,最多不好不坏,妖诡界却像是进入了草原和森林。
魂源,就是对超凡群体最佳的养分。
没谁会讨厌它们,身体更会本能地渴望它们,无论是人还是妖诡都是如此。
评价过这里的空气,顾恪蹲下身,一掌插入地里,托起一大块泥土。
它色泽泛黑,有着腐殖土的某些特征,肥力肯定不错。
其中还有着一些个头不小的小虫子,惊慌失措地从土中钻出来,再焦急地在土块上爬来爬去,似乎对突然“被”搬家有些不适应。
看着这些个头和活性远超大武的小虫子,顾恪不禁摇头:这些虫子看起来活跃得过头了。
而且块头越大,食量八成也会越大一一这对习惯种植的大武可不是好消息。
妖诡们不在乎,因为身具大量魂源的同类就是最好的食物。
而且,它们也不介意相互吞食。
因为严格来说,
天诡的这个族群并不像人那么单纯。
换个说法,狮子和野狗在人眼里都是“动物”,但它们彼此并不会认为对方是同类,跟不可能诞生后代。
对它们而言,自己吃人还是狮子(野狗)的区别大概就是人的味道更好况且底层妖诡的脑子远不如人类,原始本能大于理性思维。
这个情况要到黑诡和妖将这个才开始好大概比得上普通人类,血诡和妖王大多都很聪明因此,底层妖诡天然就是被它们的“同族”作为食物圈养。
直到进入大武,才摇身一变成为了“同类伙伴”,或者说炮灰打手。
话归正题,过于活跃的妖诡界生物对大武人的生产生活不是个好消息。
不过这情况对顾恪却很不错,因为他终于不用在大武境内扣扣索索,一点点地挖墙脚了。
妖诡界这么大,即便挖平几座山脉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一直受限于“原材料”的掌中乾坤,终于可以高速扩张了秘境不是洞府,没有系统加持,但它有胜似洞府,因为它可以完全由他操控,前提是原材料足够。
原材料除基础物质,还包括魂源,甚至魂源才是他自由操控秘境的“能源”。
刚好,妖诡界的基础物质天然就蕴含着丰富的游离魂源。
顾恪无需动用系统内的魂源储备,直接“刮地皮”就能干很多事了,比如……加快粮食成熟,加大产出。
只要朝秘境里不断塞原材料,粮食就能不断加速、增产,堪比无本买卖。
他赚了,大武也赚了,只有妖诡界受伤的世界形成了。
如此想着,他整个人缓缓沉入水底。
旋即掌中乾坤入口打开,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水底,疯狂吞入湖水与淤泥。
顾恪站在入口下方,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意至极。
比起挖石头或泥土,湖底开洞无疑太方便了。
水乃万物之母,是人类与之物生存的必备之物,秘境里永远不嫌弃多。
湖底的淤泥是上好的肥料,石头是合适的奠基之物。
不太受待见的是各种乱七八糟的虫子或者认不出来的生物不过这也无妨。
了掌中乾坤,那一切就操诸他手模拟水灵球过滤杀菌不说,还抽走进入秘境物质的一切水分。
除非这些生物是硅基,不含任何水分,否则只能变成粉末,成为秘境最基础的养分。
反正杀死它们,只需要消耗少量魂源,而它们体内就自带魂源。
一番消杀后起码能结余六本钱的顾绝对不过这种好事肯定没法一直干下去,投影外出是有时限的。
虽然这个时限在脱离新手期后大幅度提升,但也一次也就四个時辰。
篇了效率,顾恪还是亲自动手了。
久未动用的无极战体发挥了作用,卻不是收割灵主、妖神的生命,而是轰击着湖底。
但这种轰击的力量凝聚到极致,也被控制得为精准。
平没有朝外传递出震动,就有大片的湖底被轰成齑粉,再被水流挟裹进秘境入口,泥石流般抛进掌中乾坤内顾恪都没工夫去整理它们,只将其单独堆积在一处,形成一个巨大且迅速扩张的青黑色泥沙湖。
而在外部,最大的动静就是那巨大的漩涡,以及缓缓下降的湖泊水位。
但这个专门挑选出来的湖泊极其巨大,以秘境入口的吞吐量,几个时辰并不会造成太明显痕迹。
格更不在乎这个,反正这里也就挖上一次,下次换个地方再挖就行。
时限一至,投影自动溃散,秘境入口也提前一步关闭。
皮疯狂掠劫的大湖渐渐恢复了平静,除了湖底被挖深了数百丈的一大块以外,其它似乎没甚不同。
秘境中,刚得到通知的萨兰珠提了过来。
这几十年来,她随时操持着数十个洞府,不断维护调整着它们,保障其日常运转在地形建设上她绝对敢自认第二,那第一就是顾恪一一这是看在他府主的面子上,而不是具体事务中。
不是说他没法做到那么好,而是没那必要堪比超级计算机的萨兰珠,可以迅速调动已有的建设模板,再进行细节调整。
用个不恰当的比喻,顾格干这个就如画家作画,而萨兰珠则是打印复印。
无论洞府还是秘境,首先还是要满足运行需求,然后才是细节修改,在有必要的范围内提升舒适度。
因此工作量最大的基础建设方面,对萨兰珠也是最简单的,因为她能“复制”。顾恪却如同按照照片,画出一幅近乎照片的油画,极其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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