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皇城,莫弃昏迷第三天)
从赵军营地回来后的清风,还在想着这其中蹊跷之处,赵军表现的太明显了,可是他还想不透这其中的道理。
而传说中的死人岭,晨曦的阳光还未升起,林中的瘴气还待消散,在岭中沉寂多日的赵军已开始整装待发,身为前锋的大约有三千人,身着深色便服,脸部也被特意装扮,与岭中树干的颜色几乎一致,他们早已在前方探路,他们各个小心翼翼,手持弯月战刀,这样更利于他们近身作战,待越过死人岭,便能直达边城内部……
夜还深,赵军主站部队,步军两万,两翼骑兵各是五千,总计三万兵马,中军士兵则着整齐步伐,如黑云压城般向边城方向推进,而每个人似乎斗志昂扬,黑色军服显得庄严而浓重……
突然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接着守城士兵的战鼓已急切地响起,清风惊的坐起,紧促地敲门声响起,莫开在外面道:“前方发现赵军影迹,大概三万人马,距离边城还有十公里。”
“他们会提前这么多天!”清风披了外衣,起身开门,快速走到议事厅,“马上通知士兵戒备,他们过来还有一段时间,让士兵抓紧准备,不要慌乱!”
“是!”莫开领命立即吩咐下去,两人快步走着,“还好我们早有防备,他们几时来,我们几时杀他个片甲不留。”
边城的莫家军手持阔身长剑,似乎在等着对方的到来。
骤然之间,赵军军鼓声号角大作,旗帜在风中猎猎招展,他们比想象中的进程要快很多。
清风、莫开等人早已立在城楼,等着他们的到来;城墙下,赵怀瑾、赵怀瑜两兄弟一人一马,身后三万人马整整齐齐立在城外。
清风看着两侧的骑兵,又看看中军兵士,莫开在一旁却道:“这两兄弟会不会带兵,如此之地,骑兵怎会发挥作用,倘若真是交战,这怕是只有互踩的份。”
清风看在眼里,并未作答。
“季丹将军如此聪明之人,我劝将军早早放弃边城,免得你的死相太难看,丢了你的威名不说,还不敢有人替你收尸!”赵怀瑾摇折扇,淡定自若,出口便如此狠毒。
话语间,莫开拉起弓箭,直接射向赵怀瑾,赵怀瑾连忙弯身躲避,吓得马儿惊叫一声,赵怀瑾险些掉下马。幸亏怀瑜在一旁,身手敏捷抽出长剑,将莫开的箭劈成两半,挡了出去。
见赵怀瑾如此狼狈,清风也只是微微一笑,莫开便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书生,一个瞎子,还想带兵打仗,也不怕闪了腰,回家没法伺候婆娘!”莫开大声喊道,想借此挫挫对方的锐气,惹得周围士兵哈哈大笑起来。
“莫将军好箭法,只可惜有头无脑。”赵怀瑾也不生气,正了正身体,继续道:“我不与莫将军一般见识,只问季丹将军舍不舍得放弃这边城?”
莫开见他如此嚣张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便又是一箭射向赵军大旗,赵怀瑜从马上跃起轻松挡住莫开射来的箭。
“死瞎子!”莫开拽进拳头骂道。
清风瞥了莫开一眼,莫开也不敢再多说,只是瞪了几眼赵怀瑜,又道:“只待将军一声令下。”
“先听听他怎么说。”清风轻轻地说着,莫开便又大声喊道:“本爷有的是时间陪你,有什么屁赶紧放完,也好痛痛快快打一场。”
赵怀瑾压根没看莫开,只对着清风道:“巧了,赵某也有的是时间,只是这两军交战势必死伤无数,季丹将军一向仁爱待民,万不得已也不会见这么多人白白丢了性命;这边城虽说难攻,前几次虽失败,可难攻不代表攻不破,如今你寡我众,情势便大有不同,而且见不得边城一定好守……当然这些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自然说服不了将军;可将军与其在这守不如想想自己后院的墙牢不牢固?别老底都被人抽完了,还想着天边的食物。”
清风轻眨双眼,只是眼中带笑,嘴角微扬,似有不屑,抬起手向下一挥。
莫开见状立即一声令下,城墙的士兵已开动投石机向外掷了出去,同时弓箭手也数箭连发,如雨般冲向赵军。
赵怀瑾也并不慌张,挥动军旗,“布阵”一声令下,赵军也开始了防御。
与此同时,牛角号声震山谷,两翼骑兵呼啸迎击,空中箭矢狂飞,箭雨如狂沙般席卷晴空,只见不断地有士兵中箭倒地。
那赵军往向前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换阵!”赵怀瑾又是一声令下,只见赵军立刻变化阵法,几人成团用盾围城圆形,躲在骑兵的两侧,借着战马作为屏障,快速向前移动,而
那些骑兵竟活活成了人肉靶子一般在箭雨的猛烈攻势下纷纷倒下,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让场面显得异常悲壮。
少数的赵军冲破箭雨和石头、火攻,来到城墙下,只是还未攀到城墙上,便被莫家军迎上持刀砍下。
战斗依然持续着……
嘹亮的嘶喊惨叫,格外扣人心弦,城下的赵军似乎英勇无畏,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喊声。这种喊声,彼此激烈和鼓舞,大有不破边城终不还的阵势。
整个山谷都充斥这漫天的嘶吼……
清风也莫开也未料到对方会有如此的阵势,可莫家军也并非吃素,城墙的士兵一排倒下,另一排即可补起。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城楼之上,清风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血雾漫天飞舞,哀号遍地流淌。
赵怀瑾两兄弟显然也并没有好到哪去,这次边城战役,本就是一场艰难的战役,两军都处于胶着之际,突然死人岭的方向天空闪过一丝花火。
赵怀瑾的笑更加明朗起来,他知道城内已有接应的人,攻破边城只是时间的问题,反正季丹清风都是输,可他还是想给季丹清风一个选择题。
而此时的清风也突然收到了来信,看完书中的内容,不觉皱了一下眉头,再看向城下的赵怀瑾,两人似乎很是默契,纷纷叫停了双方的战争。
“想必将军早已知道这结局,将军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继续打下去,不过到时候城里百姓的性命我可不敢担保;还有一条便是将军主动投降
,回去告诉离王,边城及后五座城池为季丹将军送给赵王的礼物,几城百姓大可继续过原有的生活。如何,你自己选!”
“选你娘的狗屁!”莫开大叫着,又拿起背后箭,却被清风拦了下来。
“将军!”莫开大叫一声,却不解何意,心中怒火愤愤难平。
“怎么?季丹将军的援救还没有到吗?将军若是都不选这后果可要自己承担!”赵怀瑾信誓旦旦,赵军的出其不意和突然而来的书信,让这场战役从优势瞬间变成劣势。
“我们撤军!”清风淡淡地说着,面无表情,谁也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城墙下,赵怀瑾、赵怀瑜两兄弟一人一马,胜券在握。
“将军!”莫开及周围的士兵都喊了起来,没有人明白是为何。
“这边城在我手里,从来没有失手过。我们打下去便是,将军这是何意!”莫开显然对这个很是崇拜的将军有些不满。
“还是将军明理!”赵怀瑾见城墙上内部起了争执,心里更加自信,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割让城池书契,让怀瑜用剑射了上去。“不过我要那小子留下,放心我不会亏待他的。”赵怀瑾指着莫开说道,带着一股胜利的滋味。
赵怀瑜又悄悄在他耳侧说了什么,赵怀瑾便又笑道:“将军若舍得割爱,身旁的随从便一同留下。难得我兄弟喜欢!”
清风看了一眼刚才送信的绿依,便嘱咐道:“在他们身边小心点!”绿依点点头似乎也并不惊讶。
莫开虽不明白,心中带着一丝愤怒,无奈军令如山,只得听从。又向下看去,嘴里骂道:“死瞎子!他怎么能看见绿姑娘?拿姓赵的要我命便是,偏偏为难绿姑娘做什么?将军这也能忍?”莫开嘴里嘟囔着,一肚子的火发不出。
“绿依只听将军安排,再说那赵公子是有名的君子,又怎会为难我?”绿依看着莫开怼了一句,让莫开哑口无言。
季丹清风命令打开城门,与赵怀瑾很快完成了交赠仪式。
“如此,便多谢将军了,还请将军回去告知离王,此等好消息,赵王也是愿意同离王分享的。”
清风没有答话,而私下早已让人到墨城报信,一方面带着千魄、家卫抓紧时间赶回墨城。
=====
墨城(边城失守第二天,莫弃昏迷第五天)
莫弃昏迷五天后,终于苏醒过来,此时的她已身在墨城王府,只睁开眼便看到莫离在她床头打盹,莫弃一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胳膊,莫离才醒过来。
“王爷……”莫弃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
莫离还来不及高兴,便见千凌敲着门,莫离走了出去,便发出一阵怒火。“他清风算什么东西,六座城池让他拱手相让,他现在人呢?带着他的人头来见我!”
“应该明天会到墨城。”
“音灵还未找到,要不要接着找?”千凌的声音很轻,可莫弃在房内依旧听得见。“王爷,韩远带人攻打阳城的事……”
“等清风回来再议。”莫离打断千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