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人都已经到齐了,这是这一带的地图,你没来到之前我们已初步商量了一个方案,将士们商议后都觉得此方案可行,不过最终方案还是要将军定夺。”莫开说着摊开地图。
“半个月前探子来报,这赵王定于下月初七攻打边城,前几日末将还带人亲眼看得赵王的主力军都集结在死亡岭附近。”说着便指着边城北侧的山岭。
“众所周知,这边城一直未落得赵军之手,全靠得这周围丛山峻岭中作为天险,而且自古以来仅有一两书记载,从这北面跨过死人岭,可直接进入边城后方,一旦成功,后面的几座城池可谓触手可得。但从来没有成功的例子,所以这书也未必可信,末将猜测这赵王莫非也想不走寻常路,另辟蹊径,虽然要付出大代价,可若是成功,这回报也是显而易见的。”莫开说完看向众人,周围的将领也都频频点头。
“探子的消息确认属实?那赵王向来办事谨慎,如此重要消息,便被你打探的到,有没有想过是个圈套?”清风趁着莫开未继续说下去问道。
“将军,消息来源绝对可靠。”莫开与周围的人对视了一眼说道,可原本十分的底气却少了一分。
“其他人怎么看?”清风看看周围的人继续问道。
一将领向前一步道:“我等先前已商议,同意莫将军的方案,如若消息属实,我们派主力部队定于五号晚上对赵军营地进行奇袭,另一少部分人在边城防守,到时候与探子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
“是,末将确实这样计划,只等将军裁夺。”莫开跟着说道,双手抱拳,等着季丹清风的下令。
“知道此消息的赵军有多少人,赵怀瑾是否也参与?”
“一共五人,赵王,军师赵怀瑾,还有三位分别是负责步兵、弓弩手、骑兵的要将。”莫开继续说着,“这探子便是从这负责弓弩手将领那得知,这消息绝对假不了。”
“那你们在赵军营地探得如何?兵力、粮草辎重他们可都预备妥当?”
“确已探得清楚,那粮草足够他们待两个月的。”说着莫开继续拿出一张地图,是他们画的赵军营地,“他们的粮草便在营地中心位置,每隔一个时辰都要换人把守,这次我们就先断了他们的粮草,直取他们的要害。”
“那赵怀瑾近日都忙些什么?”清风继续问道。
“那赵军师每天可是忙得不得了,每天都要到军营去看看,只是这些天听说他们内部出了问题正在处理呢,但也没影响他到军营查看,只是时间待的不长。”莫开继续说着,眼里带着些疑惑。
“将军这般问,可是有什么疑虑?”刚才答话的将领也附和问着,其他人也开口道:“这赵怀瑾是赵炎的得力军师,他这般紧张,此消息绝对假不了,而且我们对探子的为人绝对信得过。”
“相比探子的为人,我更怀疑赵怀瑾的为人。”清风目光凝视这地图,“今晚你我走一趟!”清风望向莫开。
“是!”莫开答道,只是肚子里的疑问更深,迟疑了一下
又轻声道:“将军疑虑,难道是我们的探子早就被他们识破,如今他们将计就计,利用探子给我们传递错误的消息,到时候怕是……,怕是来个翁中捉鳖?”莫开皱着眉头像是自言自语。“如是这般,这赵怀瑾的心思这般缜密……”莫开望向清风,又道:“将军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所以才需要你我再亲自探寻一番。”清风摇头,眉目微凝。
“就将军与我两人吗?”莫开又问着,想要更确切的答案。
“就你我二人!”清风的语气很是坚定。
“是!”莫开看到清风的态度也果断的答道。
夜色抹去最后一缕残阳,黑色笼罩了整个大地,死人岭一侧的赵军军营早已升起篝火,淹没稀疏的星光。
“将军,就是那里了。”莫开指着前方的灯火,声音也轻了许多,生怕稍大点声就惊了这周围的一切。“粮草就在里面,将军若想深入进去,只能等到深夜,待他们稍有疲惫之际潜进去一探究竟。”
两人说话之际,正隐约看到赵怀瑾,走进营地,几个士兵向他行军礼后,便直接进去营帐,两人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又看见一人,身后跟着几个士兵也走进了营帐。
“咦,两个赵怀瑾?”莫开小声念叨着。
“他怎么也来了?”清风也同样小声说道。
“谁也来了?”莫开转头问道,思忖片刻忙道:“你是说军师的弟弟赵怀瑜公子?先前并未看到他有出入营地。前几日千魄兄弟的事情便与他有关!”莫开说着咬牙切齿,手握成拳。“我看这两兄弟没一个好人!”莫开又轻声说道。
“你在这待着,我去看看。”清风并未理会莫开的话,眼睛一直盯着刚才的营帐。
“赵军把守森严,将军此刻去……”莫开话未说完,清风早已消失,未留下一道身影,“怕是很容易发现。”莫开见早已无人便有气无力的把下半句说完。而莫开也只能听从指令乖乖待在原地。
“什么人?”莫开听到身后似有响动,可回头看时,除了寂静的黑别无其他,莫开又看了看四周,俯着身子悄悄向前走去。
“是我!”此时陆衣从树后面走了出来,莫开这才看清对方,忙向四周看了看,一把将陆衣拉到自己身边蹲了下来,“你怎么在这?”
“我跟着我在家主子过来的。”陆衣用手甩开道,脸色也并不好看,莫开连忙将手退了回去道:“你一个小随从来这很危险的,将军知道不?”莫开看着陆衣,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眼睛直勾勾盯着营地。
“你别过去,再近一些,若是被巡逻的赵军发现可不好。”莫开下意识拉住他,却发现陆衣斜眼看着他,莫开只好又放开他。
此时清风已悄无声息潜进营地,营帐内,赵氏兄弟两人正谈话。
“我已经说过,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参与,之前,此次也不会参与,以后更不会参与。”赵怀瑜的语气很是坚定。
“若是没有我,你
能这般好端端站在这跟我说话!”赵怀瑾语气沉重,带着怒气,全然责备的样子。
“那怀瑜要多谢大哥,母亲若是知道大哥如此这般成就,定是很骄傲。”赵怀瑜依旧不紧不慢。
“你……”赵怀瑾被气得不行,指着赵怀瑜却又骂不下去了,停顿片刻又道:“好,好,好!你好端端的提母亲。”赵怀瑜趔趄向后退了几步,手拄着桌子。看着自己的弟弟竟向陌生人一般,又道:“你不提也罢,如今你提了母亲,我便要说说,母亲生前,便吩咐我好好照顾你,我做哥哥的自觉问心无愧。母亲让你我二人互帮互助,可你向来自顾自己潇洒。母亲的话你倒听了几分。若是母亲在天之灵看到你我二人这般,怎能安心。”赵怀瑾因为太过激动向后退了几步,顺势跌坐在椅子上,顺手抓住了茶又喝了一口,然后砰地一声将茶杯摔在桌子上,因力过猛茶杯也碎成几片,茶水顺着桌沿哗的流了下来,两人也都不理会。
“依大哥所说,便全是弟弟的错了。”赵怀瑜冷笑了一声。
“你……”赵怀瑾腾地站了起来,更是被气的哑了声,后又坐了下来。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赵怀瑾才道:“如今你是逍遥自在,前几日的事是你运气好,赵王不计较,若是以后再任性,怕是没那么好运。你自小脑瓜子比哥哥聪明,殊不知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不是依着赵王,我们如何有好日子过。”
赵怀瑾又道:“这既无外人,我们便关起门说话,若是赵王兵败对你我有何好处?”
“成败与否,与怀瑜无关。倒是与哥哥的仕途有关。”怀瑜说完转身离开。
“你站住!”赵怀瑾被弟弟的冷漠态度气得不行,又站起来大声呵斥。
“还有什么吩咐?”赵怀瑜停住脚步,带着略显生分的语气问着。片刻赵怀瑾都没有说话,怀瑜也未回头,等了片刻才道:“大哥若是无话,怀瑜便先告退。”
“你若想让那孩子没事,你的言行最好慎重些。”半天赵怀瑾才道出这么一句,狠心冷漠的话语,让赵怀瑜惊了一瞬,叫了一声:“大哥……”但很快恢复平静,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道了一句:“大哥真是好手段。”
“你若安分些,我自然不会动这孩子的主意。”赵怀瑾的语气也缓和了些。
赵怀瑜思忖了良久,才缓缓道:“只要放了那孩子,此次我便全听大哥安排。”
“若你听大夫哥的话,大哥自有办法放了那孩子,不过要等这次起兵之后。”赵怀瑾这才舒了口气,语气也缓了起来,拍了拍怀瑜的肩膀又道:“为兄只希望你过得好。”
“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千尸千魂兄妹可不是善茬。”赵怀瑜躲开他说完便转身离开,末了又道:“季丹清风能够独掌离军大权,是因为离王绝对信任他。而赵炎年纪虽小,可心思难测,大哥在他身旁还是小心为妙!”
“多谢,大哥自知自己处境,不过这些话不说为好!”赵怀瑾面色凝重,知道这些话说不得,但能从弟弟的口里说出心里或多或少有一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