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旋在酒吧的音乐从从Helium到Ihatemyselfforlovingyou,暴烈清晰的鼓点,加强了夜场的不羁狂野。
灯光肆意,酒精沉醉。这时候只需要尽情释放,无需考虑白天的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或知性高雅。
或许是时候破茧成蝶,挣脱层层束缚。
沈偲的声线有一种魔力,安静的时候如缓慢流淌的冰泉,爆发的时候如炽热火焰上舞蹈的头号玩家。只需要给她一点时间,整个舞台完全属于她。
音乐声仿佛一道流动传递的火把,从楼下卡座上跟着节奏晃动的夜旅人,到二楼最佳位置的栏杆处。叶开畅重新戴上眼镜,双手懒懒撑着,看着台上爆发的女生。他接过身旁侍者递来的加冰威士忌,不疾不徐抿一口。
“叶少认识?”
叶开畅眼镜片下近乎无情的神色,淡淡摇头:“不认识。”
飘荡的火星从摇摇晃晃的过道来到隐秘的角落,谢彭越压着栗杉在墙角,男女亲昵地说着耳语。
热恋期的恋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荤话,耳红的却是男人。
“现在走?试试在车上?”
谢彭越瞪大双眼:“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胆小鬼。”
“说谁胆小鬼?宝宝,你完了。”
生日聚会的主角安静坐在沙发上,看似被光环包裹,却又显得孤单寂寞。
有人拍拍顾邢的肩膀,朝他努努下巴,让他来玩游戏:“别老是坐着呀。”
顾邢温润笑笑,说自己这会儿有点累。
火点变成清白烟雾,悄然钻进一间紧紧关闭的包间房门,躁动的重金属音乐掩盖不住包间里的气息交缠。宽大粗粝的手掌撩开一寸单薄布料,贴上细腻皮肤。
“汤之念你敢打我?”压抑着怒意的声线,被更多的欲念代替。
汤之念才不怕他:“打的就是你!”
“你再敢打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
汤之念刚举起手,被靳于砷反抓住手拉到头顶。
他低头看她,锋利的双眸像一双无形的手,隔着衣服在她身上审视,从脸到脖颈,起伏的曲线。
靳于砷像是挣脱束缚后熊熊燃烧的落日黄昏,将小心压抑的情感全部释放,唯一承接的人只能是汤之念。他的吻落在她的额上,眉眼上,鼻尖上。不给一个痛快,略过轻咬的红唇,继续落在起伏的脖颈上。
落在下风的汤之念躺在沙发上微微颤栗,炽热的火星似乎烙在她的皮肤上,滚烫发麻。
她并不急于去反攻,反倒如享受一般,感受着干渴的气息得到浸润,肆意吞吐承接,还有身体上微妙的变化。
汤之念实在太了解靳于砷,知道到最终他会因忍耐不住而在此吻上她的唇。
果然,比重金属更为暴烈的吻在汤之念的唇齿内反复碾压,靳于砷贪婪地夺走她的所有呼吸。似乎
只有这样紧紧相拥,疯狂索吻,才能将她真正的占为己有。
可内心深处的试探和妒忌在疯狂拉扯,只想让她属于他一个人。
靳于砷身上平整无痕的丝质黑色衬衫凌乱又波折,即便如此,仍旧衣着完好,只衣摆被汤之念的手指反复碾揉,她到底还是彻底沦陷在他的深吻之中。鼓起所有的自制力,终于将这场拉锯战的主动权交回到自己的手中,指尖埋入刺短的发中,起身将彼此位置对调。
汤之念双腿分开坐在靳于砷身上,居高临下,看清底下被烈焰浇注如铁一般的男人。他有一张绝佳的脸庞,白皙的脸颊上指痕清晰,却更染一丝欲气,像是一朵盛开的罂粟,引诱着不问世事的少女沉沦。
可是精彩的故事往往有着巧妙绝伦的反转,看似纯洁无瑕的小白花,却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腰上,隔着衣服。
“靳于砷,要继续吗?”
她看似在给他选择的机会,实则主导权从头至尾在她的手上。
靳于砷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额角的汗水密密麻麻渗出,他似乎在竭尽所能隐忍着,抱着她压在沙发上。
在汤之念疑惑的目光中,靳于砷慢条斯理地亲吻她的唇角,又纯洁地亲亲她的脸颊。
就在汤之念以为一切将会朝着无法回头的深渊驶去,靳于砷缓缓开口。
“汤之念,这一次由我喊停。”
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整理她凌乱的衣物,拉了拉衣领,扯了扯裙摆,最后轻轻拍拍她的脸颊。
“乖乖,要我抱你起来吗?”靳于砷眼底的欲念未消,整张脸氤氲着浓浓的色气。黑色衬衫凌乱得不像话,却更像是本就应该有的样子,桀骜不驯。
“你!”别后悔。
汤之念咬了咬牙,最终一把将靳于砷推开。
或许,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场原本应该旗开得胜的战争,汤之念最后一败涂地,叫她短暂的灰心丧气。但她总是能很快调整心态,独自一人在深夜的床上尽情释放自己。
可令人无解的是,她的潜意识里反复出现他炽热的呼吸和体温,像挥散不去的浓雾,让人出现短暂的缺氧。
*
日子照旧,夜晚的糜烂和混乱,等日出之时,就像被阳光抹去的铅笔划痕,擦拭得干干净净,但是单薄纸张上最终还是留下浅浅印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靳于砷似乎进入了短暂的忙碌。他看上了一个动画剧本,拉着几个部门开了一个会议,商议商议投资拍摄。
汤之念跟着靳于砷一起忙前忙后,但多数时候她都像个“三陪”,陪他开会,陪他吃饭,陪他消遣。偶尔做一些无用的英语翻译,还要被他纠正错误点。
叶开畅时不时在汤之念面前调侃:“自从你来公司以后,Zak上班都变得勤快了许多。”
以前大早上的哪能见到总裁大人的身影啊,可现在靳于砷不到打卡点就到办公室。偶尔比汤之念早到一刻钟,指定让秘书小姐给自己准备早餐。
汤
之念所住的小区门口正好好几家早餐铺,她每天变着花样给靳于砷准备吃的。他的口味这么多年其实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一切以清淡为主。
这日清晨,靳于砷慢条斯理地喝着一碗甜豆腐脑,似心血来潮一般,对汤之念说:“准备一会儿跟我去恒誉市出差。”
汤之念整理办公桌的双手一顿,问:“今天就去?”
“嗯”
“需要多久?”
“一周时间。”
“我主要负责做什么?”
靳于砷将勺子一放,一只手托着下巴,懒懒看着汤之念:“你现在做什么,出差就做什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汤之念摇摇头:“没有。”
上午11点的飞机,落地恒誉市是下午两点多。
汤之念上班期间要回家准备一些行李,靳于砷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对她说:“如果你不想去,我不勉强你。”
汤之念眨眨眼:“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不想去?”
能为什么?
自那年夏天离开恒誉市之后,她再也没有踏足过那片土地。
靳于砷懒得回答,把桌上的车钥匙扔给她:“顺道去一趟我那儿。”
把他的行李也收拾上。
汤之念不接车钥匙,她对开车一事多少有些心里阴影,加上靳于砷的车又那么名贵,真要剐蹭到了,她一年的工资都赔不起。
靳于砷难得见她一副扭捏的样子,笑了笑,起身:“我跟你一块儿。”
然后就变成了总裁大人开车载汤之念先回家整理行李,再绕他那儿去。
汤之念回到家,拿出行李箱,洗漱用具化妆品一装,衣服鞋子搭几套,收拾东西的速度快,也不丢三落四。
“偲偲,我要去恒誉市出差一周,这几天你自己自家好好照顾自己。”
沈偲昨晚直播到凌晨一点,这会儿才刚起床,睡眼惺忪的:“你和靳于砷一块儿?”
汤之念点点头,脑门上一层汗。
“哇塞!”沈偲的瞌睡虫都去了大半,“就你们两个人?”
“嗯。”
“啧啧。”
“那我先走了!”汤之念白了沈偲一眼,推着行李箱,急急忙忙夺门而出。
“路上小心哦!”沈偲叹一口气,摇摇头:“这班上的,每天跟打仗似的。”
*
靳于砷的车技不错,无论是哪一种车技都好。
年少轻狂时有一段时间喜欢速度与狂飙,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是求稳。
算算时间,收拾完行李,再赶去机场,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靳于砷不紧不慢地把车开回自家地下车库,领着汤之念一起上楼。
上次汤之念来这里是晚上,黑暗中混乱不清,也没看清楚门牌号。这次倒是看得清楚,也清楚看到靳于砷在智能锁上按下的密码——520701。
汤之念无声撇开目光,跟随靳于砷进入
房间。
一尘不染的地板,光可鉴人,踩一脚好像都毁了这份艺术品。一眼望去,装修大气奢华,很符合靳于砷的调性。他喜欢简约,家里物品很少随意摆放,颜色也不多,走进去迎面一股凉意。
靳于砷见汤之念愣愣的站着不动,抬起下巴努了努卧室的方向:“行李箱你找找,我也不记得在哪里。”
典型的甩手掌柜。
两百平的家很大,汤之念在储物间里找到了一个电动行李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她拉着行李箱准备去靳于砷的衣帽间,问他:“需要搭什么类型的服饰?”
“随便。”
“需要出席正式场合吗?”
那人吊儿郎当靠在沙发上:“不知道。”
“……”
好吧。
汤之念就按照自己的喜好随便搭几套,出错了她也不管,反正靳于砷有的是钱,到时候缺什么再去买就行。
靳于砷的衣帽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奢华,各种高级成衣和各种配饰,像奢侈品店陈列,琳琅满目。他这个人难得的很有时尚品味,也不是一味追求大牌,有些小众的牌子如果符合他的调性,他也不吝啬多买一些。很多衣物吊牌都没有拆,有些穿过一次就挂在角落里不见天日。
汤之念一通收拾完,走出衣帽间,靳于砷正靠在沙发上玩游戏。
“Zak总,都收拾好了。”
靳于砷头也没抬:“你去我卧室,床头柜第一个抽屉里,拿一盒避孕套。”
汤之念面不改色:“好。”
靳于砷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这些年他或许也date过很多异性,不管是长择还是短择,采取安全措施总是没错的。
汤之念从卧室的床头柜里找到一盒没有被拆封过避孕套,放进行李箱。正准备离开房间,却意外看见深色床品的床上放着一只突兀的白色小兔子。
这只小兔子汤之念太过熟悉,曾几何时,她花了好几个昼夜,一丝一线地勾勾打打,最终完成了这份满意的成品。
一晃多年过去,白色的小兔子被水洗得有些发旧的样子,但是保存得十分完好。
汤之念拿起小兔子,有一种想要销毁证据的冲动,忽然听到外面的人喊:“找到没有?”
于是一把将兔子塞进了行李箱。
*
落地恒誉市是下午两点整,比预定时间早了一些。
靳于砷嫌弃飞机餐难吃,愣是没吃一口。一落地,大老板先去找点吃的。汤之念随行,老板想吃什么,她就安排。
车辆从机场地下车库驶出,映入眼帘的景象依旧还是熟悉的高楼大厦,亦如六年前。
汤之念看着窗外,竟有一种与时空转换的错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弹指一挥间,离开也不过是昨天。
这六年期间,她没有再来过恒誉市,倒不是因为触景生情,而是没有什么必要。在恒誉国际认识的同学,随着上了大学,有的人出国,有的人定居在
海外,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的可能。
汤之念倒是和周晓瑶还有一些联系,但也不多。高中毕业之后,周晓瑶问过汤之念去哪里读书,汤之念如实回答在国内。这回答让周晓瑶大跌眼镜,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理解汤之念的选择。
周晓瑶大学毕业之后继续留在国外读研究生,去年回的国,现在在恒誉市的一所高中任职。她偶尔在线上与汤之念抱怨现在的学习氛围太卷,但是各自的社交圈已经全然不同,联系也从最初的隔三差五,变成隔半年或一年。
汤之念这次难得来恒誉,不知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她在线上联系周晓瑶,二话不说,直接发送定位。
周晓瑶几乎是秒回消息:【你在恒誉市???】
汤之念:【嗯哼!】
周晓瑶:【啊啊啊死丫头,不早点说,我正在隔壁市出差。】
周晓瑶:【你待多久?我明天就回来。】
汤之念:【我要待一周时间。】
周晓瑶:【行行行,明天的时间留点给我。】
汤之念:【好。】
正在用餐的靳于砷不经意抬头,就见汤之念捧着手机笑得开心。他跟着勾了勾唇,问她什么事这么开心。
汤之念的情绪还陷在和老友叙旧聊天的喜悦中,声线自然而然的上扬:“笑死,周晓瑶说她要被高一的学生折磨死了。()”
靳于砷漫不经心咀嚼完嘴里的食物:“你们经常联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汤之念摇摇头:“现在联系得比较少了。大学第一个学期的时候隔三差五就会聊聊,后来渐渐减少。”
她说着有些感慨:“其实我以前和周晓瑶关系挺好的……”
靳于砷嗤了声:“你不是跟谁都关系不错?”
“那是,我性格好啊,哪像你。”汤之念还挺骄傲,“你还记得韩……”
“嗯?”靳于砷扬扬眉,等待汤之念下文。
汤之念顿了顿,心想韩莹和靳于砷大学同学,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她。
“韩什么?”靳于砷追问。
汤之念说:“韩莹。”
“Cervine?”靳于砷比较熟悉韩莹的英文名。
“嗯。”
靳于砷有些纳闷:“你和她关系也很好?”
“一般般。”
“那你问她做什么?”
汤之念也不想绕弯子了,坦白直说:“你和韩莹date过吗?”
靳于砷眯了眯眼放下筷子,懒懒靠在椅子上,意味不明地盯着汤之念。他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装,戴了一定黑色棒球帽,整个人看起来很有少年气。
这家餐厅汤之念以前陪靳于砷来过,时过境迁,再来这个地方,再面对这样一身装扮的靳于砷,仿佛两个人不过昨天才来过这里。
汤之念被靳于砷盯得有些别扭,问他:“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是什么让你以为我会和她date?”靳于砷问。
汤
()之念回答:“韩莹高中那会儿就喜欢你,你不能否认吧?后来你们又在同一所……”
“同一所什么?”
汤之念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索性继续:“你们同一所大学啊。”
靳于砷咄咄逼人:“汤之念,你怎么知道我和她同一所大学?”
汤之念耸耸肩:“想知道不难啊。”
“你还想知道什么?不如一次性问个够。”
“什么都不想知道。”
这段对话算是不欢而散。
下午时间不多,汤之念跟随靳于砷去了几家和FLF有合作的studio。
一通忙活完,两人准备去吃晚餐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靳于砷让人将车开到恒誉大厦,他打算去八十八层的空中餐厅。
车辆驶入地下车库,两人一同踏入电梯。
到达八十八层,气压变化的原因,出电梯没多久,汤之念的耳膜嗡嗡作响。
靳于砷熟门熟路地往前走,服务人员领着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仿佛一下子将汤之念拽入十八岁生日的那晚上,靳于砷也是带她来同一家餐厅。
“喜欢吗?”靳于砷入坐,微仰着头看汤之念,凸起的喉结滚了滚。
“Justsoso。”
“一般?”靳于砷难得面露无语,“你就知足吧。”
汤之念知道靳于砷带她来这里肯定是故意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甚至看到对面那座明亮的高楼。
曾几何时,上面缓缓滚动着几个鲜红的大字——【汤之念,生日快乐。】
早已物是人非。
抛开熟悉的人事物,这顿晚餐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靳于砷从来不是煽情的人,他会来这里也是心血来潮。
用完餐,汤之念才想起要给自己定个酒店。至于靳于砷……恒誉市本来就是他的老巢,狡兔三窟,他在这里房子也多。
不过汤之念还是尽责地问一句:“需要给你订个房间吗?”
这话果然引得靳于砷一番嘲笑:“你忘了这是在哪里?不用订。”
汤之念点点头,正准备给自己订一个,也被靳于砷给拦了:“多此一举。”
他一脸资本家做派,说了,你要自己订房间也可以,公司不给报销的。
汤之念想了想,要住一晚酒店倒也无所谓,可连续住一周,那这趟差就出得太亏了。
“那我晚上就回川城。”
“行,你回,机票也不给你报销。”而且今晚去川城的航班都没了。
“你也太过分了吧!”汤之念一个为五斗米折腰的社畜,最见不得人用这种话威胁。
“嗯,我就是这么过分。”
气得汤之念说了两个字的脏话。
靳于砷没听清:“你说什么?”
汤之念皮笑肉不笑:“你可真是大好人。”烂人。
“哦,说谎话小心长
长鼻子。”
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幼稚!
也是奇怪,可能是出差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故地重游的原因,汤之念竟没有把靳于砷当成自己的上司。好像她还是他的保姆小妹,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见汤之念一副犹豫不决,靳于砷低低嘲讽:“怎么?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汤之念摇头,一本正经:“我是怕——我会吃了你。”
靳于砷闻言一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可是这话从汤之念的嘴里说出来,又好像再合理不过。她这个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行,那我期待一下。”
再次来到靳于砷位于江边的那套豪宅,一切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入户玄关、餐厅、厨房、客厅、阳台……每个地方似乎都有他们曾经活动过的痕迹。应该是一直有人定期打扫,看起来很干净。
汤之念站在门口一直没进去,靳于砷转头催她:“进来啊。”
“哦。”
“你的拖鞋还放在原来的地方。”
“哦。”
“你还睡原来的房间。”
“哦。”
“除了哦还会说别的吗?”
“嗯!”
靳于砷似懒得再搭理她,摘了鸭舌帽,随手撸了撸短发,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用双手撩起衣服。他有洁癖,一回家就要洗澡。
汤之念换好鞋一转头,靳于砷不知怎的又从卧室里绕出来,他已经褪去了上衣,也不避着点,露出明晃晃的上身。
靳于砷赤着脚走到冰箱前,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三分之一。微仰着头,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肌理线条分明的手臂,胸肌,还有被汤之念玩弄过无数次的腹肌。她曾经仔仔细细地数过,一共有八块。
长年累月的锻炼,他一直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现在的身材甚至比起青涩的少年时代更有料。宽大的脊背,细窄的腰,翘挺的臀部,黑色长裤包裹下的一双腿直而有力。
这又怎么不能算是另类的一种勾引呢?
靳于砷放下矿泉水瓶,目光径直朝汤之念的方向扫过来,不知羞耻地询问:“怎么样?满意吗?”
汤之念推着行李淡定地往自己的房间走:“Justso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