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触及之地,永恒不知之所。
巨大的山门承天载地,仿佛横跨了永恒时光,不曾变化。
山门之后的道场,时光若枝,交织成巢,不可思议的道韵流转,是世间难寻的地宝天材组成,即便是禁忌的道统,也难以凑齐。
但在这里,似乎只是凡物。
时光巢中,一名中年男子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电,仿佛穿梭了时光,落向岁月的远处。
在他双眸中,有文字在沉浮着,金光闪动,凝实而强大。
古之「世」字。
即便是在金色文字之中,也属于极强之列,古往今来天地之间,可以掌握完整古之「世」字之人,少之又少。
古之地皇是最为出名的那一个,而且是掌握了古之「世界」!
但古之地皇早已逝去。
「世界」再难寻。
这英武的中年男子,眼睛微微眯起来,嘴角掀起一丝笑意,轻蔑之色自然而成,那是与生俱来的傲慢,似乎本该如此!
中年男子站起来,周围的时光都受到了影响,隐约间,仿佛可以到时光长河出现,围绕在他左右。
这般人物,仿佛人间的神明,太过强势!
“哼,两只小老鼠,倒是小了你们,当年确实没有发现,你们竟有这样不该有的想法!”史洐冷哼一声,周围虚空都在炸开,一波波涟漪化作狂潮横推四野。
史洐眸光冰冷而慑人。
当年他跟两个家伙合作,不过是一时兴,送出了一块时光令,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即便是他也没想到,那两个家伙竟然可以前往时光乱界的最深处。
是他判断失误了。
这种事,太上天府并不想要到。
这是一个问题。
但史洐认为这不是他的问题,问题在于辛无忌和谢君豪。
在于这两只小老鼠,是怎么敢去做他不允许做的事情?
越界了!
那就该死!
“史洐,你要离开山门吗?”一道声音响起。
一个光团出现在史洐左右,声音威严而没有什么情感。
“去处理两只小老鼠,他们染指了不该染指的东西,该杀!”史洐淡淡道,声音轻松,真如去猎杀两只老鼠一般。
“不要做无意义的事情”,那声音淡漠道。
史洐轻哼一声,“这点小事,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即便当今大世璀璨通天,但又有谁掌控「世」字?”
“我立于不败,去那两只小老鼠,让他们知道何为不该,何为作死,我也就回来了。”
“将臣活了很久很久,不要小他”,那声音依旧淡漠,但告诫意味很明显。
“哼,他能活这么久,不就是躲得好吗,一只老鳖罢了,他还没有胆量跟我太上天府对着干!”史洐摆摆手,他接触过尸祖,他知道尸祖不敢忤逆太上天府!
“你自己当有分寸。”
那声音敛去。
史洐只是轻笑。
太上天府,俯瞰岁月,制霸纪元,寿比天地更高,如今终于来到了最终时刻,何必继续藏着,隐藏于禁忌之后。
太上天府,在幕后藏了一世又一世,也该站到台前,享受胜利果实了!
“老家伙们,是太老了吗,总是瞻前顾后,这暮气沉沉,我来扫清吧”,史洐眸光如电,不断汹涌着。
下一刻,他身前出现时空之门,随即,迈步其中。
“师叔是越活越年轻了呢!”
另一个道场,千道一坐在一块大道草编织的蒲团上,呵呵一笑。
在他身边,也有一个光团,但比之前出现在史洐身边的,要更为深邃,更为神秘。
“长辈不需要你来议论”,那光团的声音倒是招牌的淡漠。
“唉,我也好想跟师叔一样,当个二愣子多好,也不需要想这么许多,随心而为,多么的自由”,千道一叹息,一脸的向往。
“你该知道情况,不要再给我们惹麻烦了!”那光团声音淡漠。
“师祖,你还不如师尊了解我,我所坚信的,是生命诚可贵,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千道一站起来,举着拳,嘶声吼道。
光团则依旧淡漠,“你的生命不在自己手里,我们所有人的命,都只为天府的信仰而服务,至于情,太上忘情,何来情。”
“另外,你的师尊已经被你杀了,他的死还不够吗?”
“唉,师祖,你不懂,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千道一眼底精光一闪,连忙躬身行礼,“师祖教训的是。”
随即千道一坐下,倒了杯茶,自饮起来,“不过师祖,师叔这么年少气盛真没问题吗,将臣可不是好相与的,师叔不给人留面子,别人也不会给他脸。”
“他掌握「世」字,即便未至古皇之境,但只要他不想死,寻常古皇也留不下他”,那光团淡漠说着,“至于将臣,他现在自顾不暇,也没必要杀他。”
“唉,说起来,真央界不识抬举啊,师祖,咱要不要办他!”千道一笑呵呵的。
光团并未回答。
千道一嘴角扯动了一下,咳了一声,“当我没说,咱们从来只在幕后操作,没必要上台前。”
“唉,说起来,我有点想念我夜王师弟了,他失联好久了吧”,千道一叹息。
“哼”,光团冷哼一声,“温凉玉不识抬举,不过他没杀死夜王,也算他心存敬畏!”
“就是啊,总有些不识抬举的家伙,妄图挑战我们永恒的太上天府”,千道一呵呵笑道。
“璀璨十年,玄天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了,各家已经站稳脚跟,接下来局势变幻,波谲云诡,也是该乱的时候了,你去推一把吧,这天下,不需要秉承气运而生之人”,光团淡淡道。
“是”,千道一含笑低头。
光团消散,如从未出现过。
千道一喝着茶,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将茶杯举起,一翻手,茶水浇在地上,“唉,按理说你救了我一命,我应该报答的,这样吧,我把你女儿送到那边去陪你,让你们父女团聚,就不必谢了。”
那神情,说不出的冰冷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