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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王及善及王家各位长老眼前的，是一个人头搭建的京观！
由于人头实在够多，哪怕每个人头只留下不多的血迹，但最终还是把王家门前的空地上染成了一大片鲜红的色彩。
而京观顶端那个死不瞑目的人头，可不就是王寺嘛。
看来他也终于回归自己家族，来报信来了！
这年头的人，由于没有什么精确的计时工具，秉承的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法子，所以，这王家开门的时间，跟其他家也差不多。
于是，还没等王及善想好怎么处理呢，整条街上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
王及善被这些惊呼惊醒以后，顿时暗道一声不好，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指挥下人处理这些人头。
这都是王家旁系子弟和豢养的私兵，说来多多少少跟王家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人头被人送回来了。
哪怕是被人示威，这人头总不能再丢了。
这年头都讲究入土为安，自家子弟哪怕只有人头回来，都万万不可能再交给其他人处理。
王及善本想着安排家丁赶紧把这里收拾了，可看到家丁们那一个个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他刚刚也没好到哪里去。
转身叫管家安排那些上过战场的护院小心收纳，再安排家丁打扫门前的血迹，王及善转身就拉着几位长老回到了密室。
可哪怕回到了密室，几位长老跟王及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其实心底里都有个想法，这次，怕是撞到了铁板上了。
杀人不算什么，但杀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出来报信的，这就有点厉害了！
而杀干净了也没什么，无非是折损一点人手而已，但杀完还敢大摇大摆的用人头在王家门口摆京观，这就耐人寻味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和王家不死不休的意思？还是李世民对王家的警告？又或者是对于世家杀鸡儆猴的示威？
王及善此刻脑子里如同暴风过境，一条条各种各样的想法呼啸着来来回回，但却一条条的又被他自己驳回。
其余几位长老此时也是心绪难宁，终于有位长老打破了这密室当中的平静。
“诸位，这事如今已经了结，人也没了，后续当如何处理，各位有何看法？”
还不待王及善开口，另外一位长老就开口回答到，
“此事何曾了结？这争斗当中你死我活本是常态，但对方砍下人头送到门前，这是了结的意思？这怕是宣战吧！”
王及善听到这里也是一愣，然后脸色迅速的就黑了起来，是啊，这砍下人头搭京观，还是搭在自家门前，这不是宣战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刚刚已经有好多家都看到家门前的这京观了，也就是说不用半天，这长安城里大大小小的家族都会知道，他太原王家被人杀得片甲不留，人头都送到门口搭京观了。
这要是不回应一下，那太原王家千年世家的名头还要不要了？
可这回应的话，怎么回应才合适？
重新弄一批人正儿八经的杀上门去？还是说派死士前往刺杀？又或者是跟李世民摊牌谈判？
无论是王及善还是诸位长老，此时似乎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不怪他们头疼啊，如今这场面不仅他们之前没想到，甚至比他们想到的最恶劣的场面还要恶劣。
他们不怕死人，哪怕真死光了，无非就是下次下手的时候更狠一点，更谨慎一点罢了，但是张诺这个人头京观就有点出人意料了。
这等于把太原王家的丑事、失败，彻彻底底的晒到了太阳底下，想瞒都瞒不住了！
这简直就是不但不把王家前年世家的名号放在眼里，甚至还一脚踹到地上，踩了几脚不说还吐了口唾沫，简直名誉扫地了。
可如今再怎么叫骂都没用了，人已经干了，而且是正大光明的干了！
这时有位长老忽然悠悠的问了个问题，
“那位号称庄主的姓张的小娃娃，是怎么大半夜进城把人头送进来的？”
王及善闻言猛的抬头看向这位长老，却看到他无奈的点了点头，朝着北边撇了撇嘴！
王及善顿时整个人都委顿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
“没错了，那位怎么说也是一介白身，哪怕跟李世民合伙挣了些银钱，但终究没什么根基，不是李世民出手，怎么可能大半夜的敲开长安城门，来我王家门前干此大逆不道之事！”
“说白了老夫不觉着那个张姓小娃娃敢于跟我等你死我活的做上一场，尔等仔细想想，就算那娃子勇武过人，可这领兵作战的事儿他能干？”
“不是军中大将出马，谁能让王家私兵一个都逃不掉？不是李世民下手的话，难道那娃子一介商贾能知道我等昨日里刚刚商议的事情，并作出提前安排？”
“所以，归根结底，整件事全是李世民那杀兄囚父的贼子弄出来的，为的就是朝我王家下手罢了！”
诸位长老一听，顿时气冲云霄！
彼其娘之，还有什么好说的，肯定是李世民啊，张诺不仅年不及弱冠，更是平民出身的商贾人士，怎么可能知道王家的机密。
只有李世民，有动机、有能力也有条件做到这一切。
一位长老忿忿不平的说道，
“也只有李世民这等杀兄囚父的贼子，才会如此心狠的割下所有人头，到我等家门口示威！”
“不然的话，谁敢跟我等千年世家不死不休？”
王及善默默的点了点头，揉了揉太阳穴后，闷声说道，
“但事已至此，我等还是要想个对策出来才是，李世民借着城外庄子的名义下手，算是给你我保留了最后一丝余地，但最终该如何应对，还得你我多商量才是！”
“如今事情已然暴露，不到半日便会满城风雨，我等想要度过此劫，少不得伤筋动骨啊！”
“各位长老都是各房的首领，但王家终究只有一个王家，覆巢之下无完卵，还望诸位长老齐心协力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