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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链走后,李德荣欲言又止。
朱慈烺看了他一眼,
“大伴,说吧,”
“殿下要小心,今日虽然那些武勋看着安分守己,只是恨意在心,殿下逼迫他们助捐,交出军权,断了他们鲸吞京营粮饷,殿下要小心他们暗箭伤人,”
李德荣边说边看着朱慈烺的脸色。
“大伴说的极是,本宫怕是他们最为憎恶的人了吧,不过,大伴,我皇室也没有了退路,如果再无钱粮就是一蹶不振,此番也是逼不得已,至于暗箭,放心他们没有能力给本宫致命一击,他们太怯懦了,”
朱慈烺冷笑着。
一群最后投奴的小人胆气全无,朱慈烺对他们真看不上眼。
李荣德只能住口,不过忧色未去。
第二天一早。
国子监的门口聚集了不少的生员。
他们看着门口的摊位。
五十多岁的孙廷勋头发斑白,身穿洗的泛白的儒袍,显得老迈而寒酸。
四周摆放着略显陈旧的家具,再就是一些发霉的书籍,几个老仆吆喝着,一切都很是陈朽。
“可怜啊,万岁让这些勋贵百官助捐,看看,这么大岁数,就靠卖这些家具收拢些银两呢,”
“大明天子富有四海,却是威逼勋贵变卖家当,太过,太过,”
“陛下如今眼中只有银钱,这不要设立厘金税呢,与天下小民争利,”
“如此昏庸,难怪如今国事日下,”
附近的监生生员围拢了不少,议论纷纷。
言语里对孙廷勋相当的同情。
过了会儿,打扮差不多的薛濂也来了,他也是一身的旧衣衫。
只是薛濂不过四十多岁,身材颇为高大壮硕,卖相远远不如孙廷勋,同情他的人差了不少。
嘉定伯府上,周奎一脸的丧气,他的长子周镜次子周绛一脸的怒容。
周奎去皇城,接连吃瘪,难怪两人愤怒非常。
“爹,这个时候妹妹为何不出面阻止一下,让我周家丢尽了脸面,”
周镜恨恨道。
“建言的可是姐姐的宝贝长子,我这位姐姐当然要向着自己的儿子了,咱们周家毕竟是外姓人,”
周绛阴阳怪气的。
‘好了,别说那些废话,让皇后知道了,咱家还得闹出事端来,’
周奎呵斥道,虽然五十多岁了,但是周奎身子依旧健硕,只是鬓角有些斑白了。
“爹爹,咱家难道就这么把二十万两银子交上去,”
周镜不甘道。
周家有钱,甚至周后都不知道如今的周家藏有巨富。
但是这么交上去让周家父子痛彻心扉。
“哪有那么容易,陛下想敲打我们周家让其他的勋贵屈服,呵呵,如今薛濂和孙廷勋就在国子监卖惨呢,如果估计不错,这两人必然暗地里怂恿一些国子监生闹事,我周家就要等,别忘了上次助捐的情形,那一次可是让我们的万岁爷灰头土脸来着,这次要看看薛濂和孙廷勋的道行了,”
周奎冷笑着。
他说的上一次助捐是一年多前了,结果武勋中的豪富武清侯李国瑞就是卖惨,贩卖家中物品,让崇祯很没有脸面。
结果崇祯发怒府中幽禁李国瑞,这位爷自缢了。
那一次李国瑞的自缢让崇祯的助捐戛然而止。
“但愿这两人自缢了事,那位太子就无法收场了,”
周绛是幸灾乐祸,他可没忘了太子给他的羞辱。
做了国舅爷这么长时间,周绛高高在上久了,谁敢给他脸子看,可朱慈烺对他不假辞色,让周绛很狼狈。
周绛可是恨上这个不孝的外甥了。
“好了,这几日你等小心在意,不要让人抓了把柄,”
周奎呵斥道。
“陛下,昨个开始,阳武侯和应城伯引起的风波不断,奴婢手下的番子打探到他们今日只怕还有些事端,这几日还有大事发生啊,”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德化跪在下首禀报着。
王德化颇受崇祯的宠信,他得以荣任一个要职,提督东厂。
“果然是朕的好臣子,薛濂和孙廷勋这是要师从李国瑞啊,呵呵,他们就不怕朕一怒之下除爵,”
崇祯很愤怒。
两年前的半途而废,让他很憋闷,大明的皇帝可能没有他这么受气的,竟然让臣子拿捏。
今日再次助捐,薛濂和孙廷勋竟然用当年李国瑞的招式来应对他,这是在羞辱皇室,这还是他的臣子吗。
王德化跪伏地上没有言声。
“说说,你以为当如何处置,”
崇祯没有放过他。
“陛下,此时如果严惩两家,只怕其他勋贵有兔死狐悲之感,如果再有人使出些手段来,只怕京内百官、监生等舆论大哗,对我皇室风评不利啊,”
王德化偷瞄了眼崇祯道。
“哦,王德化,你不会是偷拿了谁的银子,为其关说吧,”
崇祯一瞪眼睛盯着王德化。
王德化急忙伏地叩首,
“陛下,奴婢是您的人,岂敢欺瞒陛下,所言只是忠心为主,怕引得朝局动荡,”
崇祯放过了他,捻须好生想了想。
“王承恩,你去下文渊阁,传朕的口谕,让周延儒、陈演去国子监劝这两个败类回府,否则休怪朕手下无情,”
王承恩急忙领旨。
王德化出了暖阁,身上汗湿一片,方才陛下的一诈,差点让他失守,如今才缓过劲来,也幸亏宫中几十年的历练让其面不改色,否则过不了这关。
王德化返回了东安门东厂所在。
在他的公事房坐下后,一个小太监媚笑着为其端上热茶。
王德化滋润的饮了一口,然后一摆手,小太监急忙上前,
“去一趟襄城伯府上,告诉他,本督冒死进言了,让他立即把三万两银票奉上,”
出手的可不只是薛濂和孙廷勋,李国祯这个心思活泛的也暗地里出手了。
小太监急忙应了转身而去。
孙廷勋坐在一个陈旧的椅子上假寐。
他对这些监生的反应很满意。
他还知道薛濂那货已经找人疏通监生今日要去大明门敲响登闻鼓闹事,这事闹的满城风雨才好,这样须让皇帝的脸面接受不能,这次的逼迫助捐就无疾而终了。
现在一切都不错,孙廷勋很满意。
不过,孙廷勋不满意的是一些勋贵背地里痛骂上面的两父子,但是需要他们站出来抵制一番的时候却是退缩了。
没卵子的软蛋,全没有祖上血战因功封爵的血性了。
而孙廷勋、薛濂所为成了,这些软蛋坐享其成,这是孙廷勋最大的怨念。
孙廷勋起的早了点,这时候有些昏昏欲睡。
接着他听到了忽然响起的喧嚣声,孙廷勋诧异的睁开眼睛。
他的一个家仆扯着他的衣袖捉急的指着左侧。
孙廷勋急忙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红色袍服的人站在那里,他身边立着两个锦衣力士。
锦衣卫,孙廷勋眼睛一缩。
这个红色袍服是锦衣卫校尉的标配,大部分的校尉都是这个官袍。
看来皇帝的处置法子来了。
孙廷勋登时紧张起来,虽然他有九成把握皇上碍于局面不能痛下杀手,但是还是有那一成可能呢。
接着孙廷勋发现这几个锦衣卫并不靠前,而且相距不远处薛濂的那个摊位旁边也站立着几个锦衣卫。
孙廷勋有些懵,皇上这是什么意图呢。
接着两个锦衣卫举起了牌子。
牌子不小,上面书写文字。
字数不多。
但是,孙廷勋的家产情况简明扼要的列了出来。
只是看了两眼,孙廷勋眼睛一缩,坏了。
种十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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