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今日的气氛格外压抑。
萧战在一旁给沈鹤亭磨墨,他低垂着眼眸,小心翼翼的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也不知怎么了,侯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自来了书房,便沉着脸,一言不发,好像遇见什么天大的难题一样。
侯爷是谁?
竟还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萧战满腹疑问,想来那定是一件十分棘手的大事。
他哪里知道沈鹤亭心中所想。
一大早他便来了书房,趁着萧战还没来,他亲手烧了那两条脏污的裤子。
难道他真的,不行吗?!
宣平侯府的事,刚发生就有人来禀报他。
萧战也是知道的,他总觉得这件事跟夫人有关。
五姑娘去找夫人的事,能瞒得住其他人,但瞒不住侯爷。
她才找了夫人没多久,那么大一个宣平侯府,就无了……
任谁都难免多想!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欲言又止看着沈鹤亭,难道侯爷就不怀疑吗?
沈鹤亭云淡风轻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说。”
萧战眉眼一喜,侯爷还怪善解人意的,知道他不说憋得难受,“侯爷,属下总怀疑,今日宣平侯府的事与夫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沈鹤亭一个眼神朝他扫去,他声音冷沉,“今日的事,是神明显灵,你可记住了?”
萧战只觉得脖子一凉,“是,是属下失言,还请侯爷恕罪。”
“这一次就算了,若有下一次……”自家夫人有多厉害,旁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他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
萧战当即闭嘴。
怎料他接着又道:“派几个人去扫尾,切记莫要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萧战心头一凛。
侯爷这是变相承认,这件事是夫人所为……
他们家的夫人,这也太厉害了吧!
难怪连侯爷也得听夫人的,夫人不叫他熬夜,他就真不熬夜了!
“鹤亭哥哥,我是韵音,我知你大病初愈,特意给你炖了参汤,我可以,进来吗?”突然门外响起谢韵音的声音,她一口吴侬软语,听的人骨头都是酥的。
萧战倏地抬眼看向自家侯爷。
鹤亭哥哥……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侯爷,就挺肉麻的。
这谢姑娘,只怕是对侯爷起了别的心思。
这个他懂,谁叫他家侯爷,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呢!
谢韵音脸有点红,她还在眼巴巴的等着,嫂嫂说的对,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她肯放低姿态,拉下脸面,鹤亭哥哥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不必了。”沈鹤亭眼眸微敛,他一口拒绝。
谢韵音满脸失望,却还是不肯放弃,她声音越发轻柔,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鹤亭哥哥,这可是我亲手熬的汤,嫂嫂的意思也是想让鹤亭哥哥多补补身子,我知道书房重地,不便进去,你且叫人把参汤拿进去可好?”
她姿态放得极低。
甚至把沈青瑶都搬了出来。
一听补补身子这几个字,沈鹤亭的脸顿时就黑了。
他有这么虚吗?
虚到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就不劳谢姑娘费心了,除了我夫人熬的汤,我喝不惯别人的。”沈鹤亭语气生硬,拒绝的干脆利落。
萧战,“……”
这才是他熟悉的侯爷!
不解风情,大煞风景,清冷禁欲,又称万千少女杀手,专杀她们那颗萌动的春心……
听雨轩。
苏蒹葭懒洋洋看着浅月,她只哦了一声。
然后。
就没了……
浅月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有一拼,“小姐,你到底有没有把奴婢的话听进去,奴婢说,谢姑娘去勾搭侯爷了。”
苏蒹葭捂着嘴打了哈欠,“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浅月,“小姐,这还是小事吗?”
明明是天大的事好不好?
有人去勾引你夫君了!
若是换成别的女子,早就着急上火,恨不得立刻跑去捉奸,为何她家小姐这么佛?!
“难不成还是什么大事?”苏蒹葭慢悠悠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我能管住我自己,还能管住侯爷不成?”
“侯爷不是第一次见识美人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这有什么打紧的?”
“我们呀!只要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她一首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从未动摇过,且不说世间男子多薄情寡义,不依靠别人,也就不会失望。
“小姐……”浅月还想说些什么。
青玉带着后续走了进来。
一进来,她就笑得合不拢嘴,“浅月你也别担心了,你是没见,谢姑娘是笑着去的,却是哭着回来的,那汤她是怎么提过去,就怎么提回来的。”
“听说,侯爷连门都没有叫她进,更没有见她!”
青玉一开始也有些担心,但是现在不会了。
苏蒹葭给了浅月一个眼神,“你瞧,我就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若沈鹤亭连这点定力都没有,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她起身去了隔壁。
给巧儿的寒食散,怕是快要用完了。
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又名五石散,给沈追用再合适不过。
他这个人不仅有野心,且也是个有能力的。
前世,秋闱时,他一举拿下解元。
等到来年春闱时,他又是会元。
殿试时,他又拿了状元!
连中三元,一时风光无限。
这一世,他休想再走的一帆风顺。
再有几个月就是秋闱了,毁他根基,就靠这个好东西了。
她制好寒食散后,就叫浅月给巧儿送去。
谢韵音回到房中后,还在委屈的哭。
她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在金陵的时候,她可是众星拱月一般的存在,遇见的所有儿郎,哪个不是小心翼翼捧着她,哄着她,只盼她一个笑脸。
她都亲手给他做汤了。
他不领情也就算了。
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他还拿苏蒹葭来恶心她!
苏蒹葭是什么东西?
也配与她相提并论!
宝珠在一旁小心翼翼劝着:“姑娘,你消消气,少夫人不是说了,侯爷就这么个性子,而且他对苏氏,看着也冷淡的很。”
“你又不是不知道宁安公主的事,那可是圣上嫡出的公主啊!若侯爷换个性子,只怕早就成了驸马爷。”也轮不到小姐……
只这话她是不敢说的。
谢韵音一想,是啊!昨晚瞧着鹤亭哥哥,对那苏氏也没有多好。
他之所这样说,是那苏氏占了他正妻的位置。
若鹤亭哥哥当真来者不拒,她便也瞧不上他了。
再不济还有嫂嫂,嫂嫂也会帮她的。
想通之后,她拿起帕子擦去眼角的泪,抚着鬓角笑了起来,“你说的对,苏氏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争,她不过是占了先机罢了,等着瞧,鹤亭哥哥最后一定是我的。”
转眼便入了夜。
苏蒹葭歪在软榻上看书。
今晚沈鹤亭早早就回来了。
他一进来,浅月和青玉便识趣的退下。
一时间,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想起早晨那事,苏蒹葭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起身准备去迎沈鹤亭。
怎料沈鹤亭摆了摆手,“也没什么事,你接着看书吧!”
苏蒹葭从善如流点了点头,她又躺了回去。
谁知道。
谁知道!!!
沈鹤亭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当着她的面就开始宽衣。
首接把苏蒹葭给整的不会了……
浴室就在隔壁,侧边有个门,可以首接过去,以往他都是进了浴室才开始脱衣服的。
啊,今日他这是要闹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