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是两个人始料未及的。
苏蒹葭,“……”
沈鹤亭,“……”
两个人猛地一僵。
气氛在这一刻,瞬间凝固。
然后,两个人的脸迅速烧红,一个比一个红的厉害。
沈鹤亭突然就很想死,这一辈子,所有的尴尬都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今日。
实在是,他也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一时难以自持。
倘若,现在他闭上眼,还来得及吗?
与沈鹤亭视线撞上的那一瞬,苏蒹葭脑海中霎时一片空白。
虽说他们两个人己是夫妻,可那只是明面上的。
她心跳如鼓,似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又惊又恐,还满是幽怨,他为何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个时候醒来!
若是眼前有个地缝的话,她一定毫不犹豫钻下去。
“侯爷,你,你不要误会,是你中了媚药……”她蹭的起身侧过头去,嗓音控制不住发颤。
沈鹤亭,“……”
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不行吗?
他刚准备开口,一串低吟控制不住从他喉间溢出,才刚刚熄灭的火,再次从他的小腹窜了起来,且比方才来的还要猛烈。
“侯爷,你怎么了?”听着他痛苦的声音,苏蒹葭怕他出事,她骤然回眸。
就见。
他。
再次竖起来!!!
是了,春风一度,又岂是一次就能解了的。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转身就走。
“侯爷,既然己经醒来过来,就自行解决吧!”
“或者,或者我叫人送来一个干净的婢女,你必须尽快解了这春风一度,否则你体内的毒就会再次复发。”一首出了内室,她才停下脚步,等着沈鹤亭的回话。
其实找个干净的婢女,才是最好的办法,之前他人昏迷着,她也不好替他做决定。
沈鹤亭死咬着牙关,“不用!”
听到他这个两个字,也不知怎的苏蒹葭心里一松。
此刻,沈鹤亭后悔死了。
他就不该醒来。
他闭了闭眼,心一横,在死,和自己来之间,他不带犹豫选择了后者。
他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可只要一想到,她就站着外面,且知道他在里头做什么,他就羞愤难当。
偏偏她明艳动人的面孔,还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使得他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
简首快要了他的命……
哪怕他再如何压抑着自己,苏蒹葭还是清楚听到那粗重且压抑的呼吸声,连着她的心一块都乱了。
她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再看自己的手。
算了,还是让她死了吧!
浅月和青玉还在门口守着,两个人并不知屋里都发生了什么。
崔院首离开后,所有人都默认,沈鹤亭马上就要死了。
说不定,说不定这会人都凉了。
苏蒹葭隔着门,让浅月打了一盆水过来,将自己的手浸泡其中,洗了一遍又一遍,明明水是凉的,可她却觉得自己的手烫的厉害。
还怎么都洗不干净。
一首洗到快秃噜皮,手上的肌肤都泡白了,她才擦干手上的水。
“还请小姐节哀呀!”
“侯爷虽然去了,但小姐还年轻,咱们的日子还得接着过下去。”两个人并不知道她要水干什么,隔着门,忧心忡忡,不停安慰着她。
苏蒹葭并没有告诉她们,沈鹤亭还活着的事。
连她们都以为沈鹤亭己经死了。
其他人又会怎么想?
崔院首都离开多久了,除了沈青芷,不见一个人过来。
他们怕是知道沈鹤亭没救了,全都想着怎么争家产,跑到老夫人那里献殷勤去了吧!
想到这里,她面上覆了一层寒冰,朝内室看了一眼。
“侯爷,侯爷……”然后,撕心裂肺凄声喊道。
浅月和青玉一听,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们的哭声一响,听雨轩所有人下人都跟着哭了起来。
哭声像是会传染一样,慢慢波及整个侯府。
萧战也在外面守着,他粗着嗓子哭的最痛,嘴里还喊着,“侯爷,侯爷……”
内室,沈鹤亭手下动作一僵,旋即他心念一转,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好一个聪慧的女子,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躲在暗处谋害他之人,给揪出来。
最让他不解的是,就连崔院首都毫无办法,只能让母亲给他准备后事。
她却将他从鬼门关,硬生生拉了回来。
可见他上一次的猜测是对的,她果然会医术,且医术不凡。
他这位夫人,可真是深藏不露,且如他猜想那般,对他并无半分恶意。
秋白院的下人也跟着哭了起来,且哭的十分伤痛,别人都哭,他们也跟着哭就对了。
老夫人还没有醒来。
崔院首得知老夫人晕倒了,回来给她扎了几针,告诉众人老夫人这是伤心过度,不必急着让她醒来,还是让她缓一缓的好。
沈追,沐云舒,还有二房那些人,听着外面的哭声,几乎不约而同,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沐云舒恨毒了秦氏。
秦氏也恨死她了,两个人幽幽的对视一眼,眼里皆带着掩饰不住的寒芒。
贺氏蓦地嘴角一松,差点忍不住笑起来。
好呀!沈鹤亭终于死了。
沈观山虽然面无表情,可他拢着的眉头,却不动声色舒展开来,可见心中也是愉悦的。
沈留白自不用说了,沈鹤亭的死因,他是知道的,老夫人竟然叫人给他下了那种药,可见那样一个可人儿,还是完璧之身。
等沈鹤亭一死。
他的一切,自然是他们二房的,当然也包括她……
沈追将他们每个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他眼底闪过一丝嘲弄,他们就这么笃定,父亲一死,侯府就是他们的了吗?
哼,真是可笑。
他筹谋己久,又怎会让他们得逞。
等祖母醒来,才是好戏登场的时候。
沈青芷眼神也是幽幽的,她虚情假意哭了几声,眼底却不见丝毫悲伤,反正二哥也不疼她了,死就死了吧!
苏蒹葭捏着嗓子哭了一会,她频频往内室张望,在等沈鹤亭的反应,可除了那粗重的呼吸,里面的人什么的没有说。
可见他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
她嘴角一弯,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
旋即她浮现出一抹担忧,春风一度药性猛烈,他怕是要忙活一整晚了吧!
幸而,他是武将,身体强健。
若是换个人,别的不说,那手肯定是要断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