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追在暗中盯着这一幕,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他在心里不停的默念,‘快打上去呀!快,打呀!’
只要这一拳打下去,苏衍就得立刻滚出国子监。
“少爷你不要冲动!”陈六也是个有心的,他跟着苏衍来国子监之前,特意了解过国子监的规矩,知道苏衍这一拳砸下去的后果,他冲上去死死抱住苏衍。
“打啊!你怎么不打了?有种你来我呀!”那个监生也是个混不吝的,他故意把脸凑到苏衍跟前,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砰!”他话音刚落,一拳狠狠砸在他脸上,一下子将他掀翻在地,他满嘴是血,都没看清楚打他的谁,便大声嚷嚷起来,“快来看呀!苏衍打人了。”
沈追冷冷瞪了他一眼,蠢货也不看看打他的是谁,不过话又说回来萧战怎么来了?
“敢妄议我家侯爷夫人,我就是打死你,信不信你家老子连不敢放个屁。”刚才他那些话,萧战可全都听清楚了,他大步上前又给了那个监生几脚。
那个监生这才看清楚打他的是谁。
陈六这才放开苏衍。
“少爷,侯爷说成亲的时候,委屈夫人了,从明日起要在侯府设宴,大宴宾客三日,特意叫我给你送请帖来,还说你若是有相熟的同窗,可邀请他们一并去侯府赴宴。”萧战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恭恭敬敬递给苏衍,还特意扬高了声音。
几个监生一听,吓得脸都白了。
“替我谢过侯爷!”就连苏衍都有些意外,沈鹤亭这么做,是在告诉众人,他与侯府对阿姐的重视。
对于这个人,他又多了一分的好感。
暗中,沈追气的脸色铁青,他什么都算到了,唯独没有算到父亲的反应。
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扣在他头上,他竟然还如此纵容这个女人。
临走的时候,萧战还不忘警告那几个监生,“还有你们也一样,若是再敢污蔑我家夫人,你们就等着承受我家侯爷的怒气吧!”
他们哪里还敢?
萧战走了这一遭之后,国子监再没有人敢议论苏蒹葭。
苏蒹葭与沈鹤亭一前一后从秋白院出来,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步。
苏蒹葭望着他宽厚的背影,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侯爷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我吗?”
沈鹤亭驻足回眸,“怀疑什么?”
说着他从袖兜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锦囊,递给苏蒹葭。
苏蒹葭一愣,“这是什么?”
她伸手接过来的时候,那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她手一沉。
“下一次你可以赏他们金瓜子。”沈鹤亭音腔淡淡的,但嘴角却是上扬的。
苏蒹葭,“……”
她嘴角轻抽,他知道了啊!
就连浅月和青玉都笑了起来。
“夫妇一体,我自是信你。”末了沈鹤亭才回答她的问题。
苏蒹葭拿着那袋金瓜子回了听雨轩。
“侯爷对小姐可真好,每一次都这样护着小姐,平安符那次是,这一次也是。”
“谁说不是呢!侯爷虽然不善言辞,但细致周到,当真是个极好的夫君。”浅月和青玉两个人在苏蒹葭面前叽叽喳喳的,说话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看着她的反应。
苏蒹葭轻轻抚摸着那袋金瓜子,“你们怎知侯爷这么做不是为了侯府。”
浅月揶揄道:“若侯爷只是为了侯府,那又为何给了小姐这么多金瓜子?”
苏蒹葭抬眼一本正经看着她们,“可能,他钱多的没处花。”
把两个丫头都逗笑了,小姐浑身上下就这张嘴硬。
沈鹤亭回到书房后,亲自写了一张请帖。
他才写好,萧战便回来了,把国子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宋家的那个小子啊!你不用管他,我记下了。”沈鹤亭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啊?
萧战一愣,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记下了,这是,准备找他老子的麻烦吗?
“你亲自去把这张请帖送过去。”
萧战看着他递来的请帖,暗暗嘶了一声,侯爷这是要干什么?
明日大宴宾客的时候,怕是热闹了。
二房那边是老夫人派人通知的。
秦氏知道后,气的牙根疼,一个小门小户的小贱人而己,怎么长房那边这是准备宠上天吗?
午后,苏蒹葭把浅月叫到跟前,淡淡吩咐了一句,“你去通知云蕖一声,告诉她不用再等了,今日就行动吧!”
因为她迫不及待想看沈青芷痛哭流涕的模样。
今日这事她己经猜到是谁做的了,定是沐云舒与沈追的手笔,可单凭他们还做不到,一夜之间就让这个流言席卷整个京都。
推波助澜的人只怕不少。
沈青芷算一个,秦氏那边只怕也插手了,还有林婉柔,她未必就什么都没有做。
再者就是宁安公主那里。
看来也该给沐云舒一个教训了,她叫青玉去给巧儿递了话。
夜里。
比起往日,沈鹤亭至少早回来了一个时辰。
苏蒹葭懒洋洋歪在软榻上,正翻着医书,见他撩开帘子进来,人都愣住了。
昨晚她才嘱咐他要早点歇息,今晚他就照做了,这么乖觉的吗?
沈鹤亭头一回见她这副自在放松的模样,他也愣了一下。
“侯爷可用过晚饭了?”苏蒹葭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去迎。
沈鹤亭点了点头。
等他去洗漱后,苏蒹葭接着躺在软榻上看书,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谁能想到威名赫赫的长宁侯,在家里又乖又听话。
等沈鹤亭一身水气,头发挂着水珠从浴室出来的时候。
苏蒹葭拿了块棉布迎了上去,“侯爷,把头发擦干再歇息吧!”
沈鹤亭点头坐下,任由她轻轻擦拭着他的头发。
看着手里的白色棉布,苏蒹葭也不知想到什么,她的脸突然就红了。
“侯爷还是自己来吧!”她垂着眼帘,把布往沈鹤亭手里一塞,转身就要出去。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她的衣袖,她脚下一顿,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
沈鹤亭只看她那张艳若桃花的脸,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无端他也觉得屋里的空气变得炙热起来,他轻咳一声,这才松开她的衣袖,“若叫母亲知道……你不好再歇在外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