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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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获得了更大的隔离病房,或者说隔离医院,那是一所位于城市边缘的废弃厂房,经过改造和打扫后,放了几百张床位,我与大批医护入驻此地。
这儿的厕所还行,喷的消毒水贼拉多,没什么异味,我很满意,但饭菜不太行,希望菲尔多给我送饭,巧克力饼干好吃,以前都没发现他居然有烘焙天分。
防护服穿着热死了,今天给中暑的同事刮痧,惨叫声大得别人以为我在杀猪。
1918年9月1日,雨
今天这雨和老天爷从天上倒水一样大,知惠双手叉腰站在医院门口,感叹“老娘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雨捏”,不期然想起她小时候说话细声细气的样子,话说我怎么把个姑娘养成这样的?肯定是侯狲子师父影响了她吧。
我这么文雅,架都不爱打的人,必然不是我的锅!
炸猪排很好吃,菲尼克斯的手背被油烫伤了,拿自制的蛇油膏给他抹,他乖乖坐那的样子比知惠还文静,看到有小护士鼓起勇气去告白,可惜失败了,唉,孩子都16岁了,是可以早恋的年纪了。
好久没和格里沙通感了,今天才联系上他,他胸口挨了两枪,躺到今天才醒来,但具体怎么回事,他又不肯说,子弹取出来的很及时,也没伤到要害,真是万幸。
小熊也说万幸,他说他是为了保护其他人受伤的,他保护的人没有受伤就好。
我不在乎他保护了谁,我只在乎我差点就失去了他。
1918年9月10日,雨
雨下太多了,隔离医院也潮湿得很,我想找些生石灰撒一下,菲尔说交给他来办,这小子办事的靠谱指数和他的颜值一样越来越高了。
妈妈做了红椒炒回锅肉,可惜白猪的肉没有国内的黑猪肉香,凑合吃吧,今天终于抽了点时间去学校报到,有几个同学自告奋勇想到医院做志愿者干活,好像无论什么时代,都有这些怀抱热血的年轻人。
问他们能不能帮病人倒尿盆清理粑粑后,发现大家都很犹豫,咬咬牙还想来,我让他们滚回去好好上课。
1918年9月15日,雨
治好了几个小子,他们出院了,看他们离开时一副逃出生天的样子,唉,我还得继续蹲这呢。
今天有两个年轻人没了,我的退热方也不是万能的,只是将此处的死亡率降得比别的地方低而已,但很多时候,面对重症病人,我能做的只有对他们说不要放弃,要加油支撑下去。
想起那两个年轻人死前还握着我的手说谢谢,他们真的相信我能救他们,可惜我没做到。
知惠在走廊偷偷哭,我抱着她,菲尼克斯站在医院外给我们拉小提琴。
听说罗恩排的话剧很火爆,我看了他的首演,简直就是泼天狗血里猝不及防混了些不突兀的防疫知识,但民众们都很买账,可见狗血就是经久不衰的yyds!
()1918年10月4日,晴
总算放晴了,隔离医院的存在没什么用了,因为医院外也到处都是倒下的人,流感带来的惊人死亡率让人们为之震撼,瑞士但凡是有点权势的人都找菲尔买药,药物很快就清空了,我公开了秦氏退热方,导致的结果却是我的医院没了药可以用。
这帮鸟权贵的德行从东到西都一样样的,艹。
老子不干了,都这样了,我还是回家睡觉吧,这阵子我就没哪天的睡眠时间超过6小时,人都快熬干了。
今天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小熊康复出院,又回去带孩子了,话说他之前是怎么带着孩子还受伤的?我怀疑这小子没说实话,他的工作肯定不止带孩子。
……
得知隔离医院要轮换医护,秦追和知惠可以回家休息,露娜开车来接她心爱的弟弟妹妹回家。
企鹅姐姐戴着口罩,帮两人提行李上车:“知惠还好,没想到寅寅身体底子不怎么样,在医院里待了这么久也没感染过。”
秦追提着行李打着哈欠爬上车:“因为我特别注意防护啊,要是连医生都倒了,病人更没指望了。”
知惠没说话,但她的肚子说了。
知惠的肚子:咕噜噜噜噜噜!
露娜将副驾驶上的打包盒往后递:“里面是卷饼,你们能在车上摘口罩吃饭吧?”
秦追回道:“能,我们出来时就消过毒了。”
知惠蔫儿吧唧打开盒子,将一个卷饼递给秦追,低头张嘴,半个卷饼就塞了进去,一副又饿又困才逃完荒的可怜样子。
露娜看得心疼:“我的两个宝儿,被折磨成这样,也不是没好医生,怎么尽可着你们两个未成年薅。”
知惠含含糊糊嗷嗷呜呜,秦追翻译道:“她说因为我们两个医术最好,手下的死亡率最低。”
露娜:这你都听得懂?
只要秦追不在,知惠就是隔离病房的主力,小姑娘力气大,体能好,干起活来麻利得很,性格还阳光灿烂,好几个小伙子痊愈离开医院时都对秦追恭敬道别,又拿倾慕的小眼神看知惠,大概是想让秦追做他们的大舅子。
秦追:一群洋鬼子脑仁不大想得挺美。
回家路上,知惠吃完就睡,秦追透过车窗看外边,看到街道上行人稀疏,透着疾病带来的萧条气息。
这是一场影响了一战及其战后利益分配的流感,夏季疫情开始后,现在已经入秋,秦追身处其中,第一次送走那么多人。
秦追看着自己的手掌,又合拢,将知惠搂到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睡觉,省得车子一颠簸,她那脑门就磕到车窗上。
小知惠最后被露娜背回了卧室,从下车到上楼梯一直没醒,看来是真的累了。
秦追知道自己离开医院时清理消毒得很彻底,还是忍不住又请妈妈烧了热水,蹲在浴室里使劲洗刷自己。
这年头没什么好沐浴露,最贵的牌子和21世纪20块钱的潘婷海飞丝也比不了,打出来的
泡沫有一股劣质香精味,浓到怪,搓出来的泡沫也不好,还不如秦追自己熬的洗发膏子,但现在秦追就需要这种劣质香精味把自己身上的死人味儿盖掉。
菲尼克斯敲了敲门:“寅寅,你在里面洗了好久了,你还醒着吗?”
金毛仔看他半天不出来,怕人被热气熏晕。
秦追顶着一头泡沫走过去开门:“活着呢,我就是在洗头。”
洗第三遍。
菲尼克斯似乎是被他现在的造型震撼了,金毛仔想礼貌地别开眼睛,目光再漂移一瞬又立刻挪回来。
“你把门关上,吹了风容易感冒,我用通感和你说话。”
原本大家不会在洗澡时通感,算是给彼此留隐私,但看秦追这啥也没穿就大喇喇开门的样子,菲尼克斯就知道他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
中国北方的澡堂子文化让籍贯京城的寅寅在这方面有股奇妙的粗神经。
六人组里的男生对于寅寅第一次被他们的干阿玛抱去澡堂玩的事都记忆犹新。
秦追看到菲尼克斯手里端着的澡盆,里面是换洗的衣服。
“浴缸里的水我没动,你要洗澡的话直接进来,我再冲一遍就行了。”
他又坐板凳上使劲搓自己的头发,菲尼克斯穿着浴袍,踩着拖鞋走进水汽充盈到视物模糊的浴室,镜片蒙上一层白雾,他便摘下眼镜放澡盆里,蹲秦追身后,按住他的手腕往下压。
“再这么抓下去,你头皮都要破了。”
金毛仔将衬衫袖口挽起,将手洗了一遍,接手了洗头工作,用指腹给秦追做头皮按摩。
他的力道适中,只在按压风池穴时微微用力,秦追感到自己紧绷的头皮和肩颈在这个过程中松弛一些,菲尼克斯又将他的后颈和肩膀也按了按。
“生死有命,你已经替很多人改命了,即使有些本可以得救的人死了,错也在我,是我没有挺住,没有保护好药材……”
室内安静下来,秦追胳膊搭在腿上,低头看着水流从排水口流入管道,听到菲尼克斯的后半段话,他按住握着自己的肩膀的手,问道:“你有什么错?”
菲尼克斯卡了一下,有点结巴:“我,寅寅,我把药材卖给了那些人,我知道这让一些人没得用了……”
“眼睛不会说谎,菲尔,你看我的眼睛,有一点对你的责怪吗?”
秦追侧身,两人的脸距离彼此更近,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也能直视对方的眼睛,甚至看到彼此的虹膜花纹。
菲尼克斯的虹膜就像是结冰的深蓝幽湖上绽开道道裂纹,凑近了看,甚至能从中感受到北欧的寒意。
秦追步步紧逼式问他:“你为什么要责怪自己?药是你运过来的,别人拿钱来买,你就卖,这放哪都再正常不过,你还为我们做了限购,这就够了啊,你还希望自己做什么?药材有限,就是会有人能用,有人用不到。”
菲尼克斯单膝跪在秦追背后,他和秦追对视着,许是那双黑眸太摄人心魄,小金毛的外
壳在秦追的注视中变得软乎乎,心一横,说了心里话。
“我希望我可以和格里沙一样做让你钦佩的英雄,我可以买所有的药材帮助你治疗那些人,我想疫情消失,让你不再难过。”
秦追这才恍然。
原来是这样啊,菲尔现在的愧疚和自责都来源于他认为自己为我做得还不够。
他想为我做超人呢。
如果直面这样的心意还能无动于衷的话,那我就是一尊雕塑,而不是活人了。
秦追这么想着,抱住了菲尼克斯,顶着一头还没冲过的泡沫,顺带把菲尼克斯的脸和头发也蹭了一身香精味。
太多思绪徘徊在秦追脑子里,他想了又想,思考自己要对菲尼克斯说些什么。
菲尔是个富贵家庭出身的孩子,可他却想和通感家族站在一起,因此会主动为他们付出,甚至让自己吃亏,包括平价销售在疫情时紧俏的药物,做限购,他在其他事情上很精明,唯独在面对家族的时候,总怕自己让步得不够多。
露娜就不会这样,她在把控人生的各种“度”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秦追从不怀疑她愿意为了家人拼命,也从不担心她会吃亏,他以为菲尔也是这样的性子,但其实不是的,他会患得患失。
可菲尼克斯才16岁啊,他会有这些想法再正常不过了,他不是大人,怎么可能事事周到齐全,万般纠结都能自我看开?连成人都做不到这些。
秦追理清了想法,教导菲尼克斯:“无论你想要什么,那些东西都不能通过让步得到,要你在自己的利益上一退再退才能得到的东西,一定不是好东西。”
菲尼克斯靠着秦追闷不吭声,秦追抚摸着菲尔的后脑勺,为他整理着指尖缠绕的闪闪的金色小卷毛。
“你和我们的关系也是这样,菲尔,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有各自的人生,你已帮了我们很多,我在医院的时候,一想到有你做后勤,就觉得非常安心,所以你不要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做英雄的方法又不止拿枪,在我心里,你也是英雄。”
抗疫英雄也是英雄啊,傻孩子。
菲尼克斯应该有被安慰到吧,他把秦追推得再次背对他,秦追顺着他的力道转身,看着镜中的自己,顿时一囧,他就这么顶着白白的泡沫,水灵灵地给菲尔做了场心理疏导。
菲尼克斯用额头抵上秦追的背脊,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语带笑意:“寅寅,我更喜欢你了。”
看来就算顶着喜剧造型,心理疏导还是成功滴。
秦追舀起热水浇到自己头上,顺带将身后的菲尔浇得一抖,变成了落水金毛。
作为报答,他也给菲尼克斯洗了头,卷毛洗起来当然没秦追的清爽直发方便。
秦追感叹了一句:“如果你是贵宾犬的话,洗完以后还要给你吹风拉直呢,数学系的米列娃老师家就养了贵宾。”
菲尼克斯面无表情:“我不是狗。”
秦追努力搓他:“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是什么种族我还不知道?
不用刻意强调这个。”
菲尼克斯不爽地拿起莲蓬头,对着秦追biubiu喷,两人直接在浴室里打起来,但男孩子一兴奋,难免会有点尴尬的情况出现。
毕竟菲尼克斯身体不差,又是火气最旺的年龄,秦追是很理解他的,于是果断叫停水战。
“stop!我已经洗干净了,不玩了。”
秦追将浴巾把自己擦干净,套上睡袍,抱着盆盆打开一条门缝钻出去,又回头对菲尼克斯善意地笑笑:“你自己处理哦,哥哥先去休息,你也不要在里面待太久,别着凉,噢。”
浴室大门被轻轻合上。
菲尼克斯站在浴室中间,切了一声,竟是气笑了。
十六岁是个男高的年纪,但菲尼克斯一点也没有男高的清纯,他满脑子都是生理知识,以及背着寅寅偷看的小黄本。
哥哥,呵,哥哥,他还把我当弟弟呢……
他还噢,噢他的头啊噢!
我不想做弟弟我只想把弟弟狠狠地*&%¥……!
菲尼克斯咬牙切齿,靠着浴室冰冷的墙,拿额头去一下一下的撞,闭着眼睛,呼吸急促,打水仗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火一烧起来,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风景,就连那满头泡沫都可爱得不行。
秦追回到卧室,熟练地将拖鞋一踢,盆盆放旁边,双手打开,蓄力,起跳!他轻盈跳起来,如同一只滑翔的鼯鼠砰的一声精准降落在自己的床上,再弹一弹。
趴了好一会儿,秦追才翻身躺好,捂住发烫的脸。
“这一米九七的小伙子兴奋起来……简直能吓死100个韩国人。”
秦追翻来覆去,侧躺着发了一阵呆,才听到隔壁卧室门开关的声音,他手向前伸了伸,握住怀表的链条扯到旁边,打开看了看时间。
距离他从浴室出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秦追发出感叹:“哇哦。”
看来在菲尼克斯过七十大寿之前,秦追都不用给他酿回阳酒了,如果那时候他们都还活着的话。
无论如何,大家伙总算快把一战熬完了。
1918年11月,天气又冷起来,秦追换上了厚实的衣物,戴着口罩过着他上完学上班的日子。
11月上旬,秦追下了夜班,黑着眼圈走出医院大门,看到报童们举着报纸跑过街道,几乎每份报刊都将德皇退位,还有《贡比涅停战协议》的签订作为重点报道。
菲尼克斯站在车边对他挥手,秦追小跑过去,上了车,就听到金毛仔说:“寅寅,看报纸,战打完了。”
秦追将围巾紧了紧,缩着身子拿起座位上的报纸:“是,可算完了。”
虽然按照秦追的出生年份,等到三四十岁的时候还有一场二战等着他熬,但眼下总算有了一段二十来年的和平岁月。
菲尼克斯握着方向盘,仿佛不经意间提起:“我妈妈说,希望我可以尽早启程回美国,露娜也要回南美了。”
秦追头也不抬:“那正好,我也要找时间带妈妈、知惠回国一趟。”
他们被战争困在欧洲大陆两年,现在战争结束了,他们就不能继续住在苏黎世的湖畔别墅里,日日与彼此相对,而是要从乌托邦一样的群居生活中走出来,回到原来的人生中去。
菲尼克斯在心中纠正道,不,这只是下一段故事的开始。
“不过从欧洲坐船回国需要的时间挺长的,寒假那点时间不够用啊,我们暑假的时候出发好了。”秦追将报纸叠好,准备回去后做个剪报收藏,“你们回美洲要经过英国吧?那我们一起去吧。”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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