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
H市。
花园小区。
北方入夜之后,依然寒冷。
几名保安披着棉袄,正在小区内进行巡逻。
他们一边手持电筒进行巡逻,一边闲聊。
“老甘,听说你当年是当过兵的,还上过战场?”
“是啊,你快给我们继续说说你你当年战场上的故事。”
“听说你以前还是侦察兵啊?快给我们说说你侦查的时候都遇到过什么。”
几名年轻的保安,对着一名中年男子开口发问。
中年男子,便是众人口中的老甘。
他的名字,叫做甘宝方。
甘宝方听到年轻保安们的话,他忍不住回忆起了当年。
他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当烟雾从口中缓缓吐出之后,他才开始诉说起当年战场上的事。
“当年我们在血狼特务连当侦察兵,那真的是九死一生。”
“我们上前线侦察,有时候经常会和敌人的侦察兵遭遇。”
“那个时候双方都为了防止暴露行踪,所以我们都不用枪。”
“只要和敌人侦察兵遭遇,双方都是掏出匕首就冲上去和对面直接展开白刃肉搏。”
“你们根本不会明白,用枪杀人简单,但是白刃战那会给人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往往就会有一个人倒下……”
“你们看我脸上这道疤,就是当年战场上和一名敌人侦察兵匕首格斗时留下的。”
甘宝方说到这里,又深深吸了一口烟。
他脸上的一道长长的刀疤随着他的吸烟而扭动,看上去犹如一条趴在他脸上的蜈蚣。
周围的年轻保安们听到这里,都不由得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一名年轻保安笑道:“老甘,你吹牛的吧?”
“什么血狼特务连,我怎么网上根本查不到。”
甘宝方不屑地说道:“你们这些小年轻懂什么?以为网络上就什么都能搜索到吗?”
“当年血狼特务连执行的是最危险的任务,也是一支保密队伍,外人根本查不到。”
“随着战争结束,血狼特务连虽然已经解密,但是却被编入了特种部队之中。”
“也正是从此,血狼特务连已经成为历史,再也不存在了。”
说完,甘宝方已经吸完了最后一口烟。
他将烟头扔在地上,在用脚狠狠踩灭。
年轻保安们都嬉笑不停。
所有人都以为甘宝方是在吹牛。
“老甘,你就继续吹吧你!”
“我看那什么血狼特务连,根本就是你杜撰出来的吧?”
“你说得神乎其神,但我看你也根本没有什么牛逼厉害的啊?”
“你还上过战场?我看你恐怕就是一名炊事班的炊事兵吧?”
保安们朝着甘宝方嘲笑不停。
甘宝方却只是轻蔑一笑。
他已经闭上嘴巴,懒得再理会这些年轻保安们的嘲笑。
突然!
一阵巨大的轰鸣从天空传来。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有某种巨大的机器在天上轰鸣一样。
与此同时,地面上狂发大作。
年轻保安们急忙按住自己的帽子,防止帽子被狂风吹飞。
“究竟发生什么了?”
“那是什么东西啊?”
他们不由得纷纷抬起头来朝着夜空中望去。
然而天空太黑,他们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有甘宝方的眼中,闪烁着一些所有所思的光芒。
“这声音……我不会听错!”
“那是我军夜影直升机的螺旋桨声!”
“真是熟悉啊,居然又再度听到了这种声音。”
正当甘宝方出身的时候,天空之中已经有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降落。
那黑影迅速降落到了保安们的面前。
在所有年轻保安惊骇的视线之中,那黑影也已经露出了真容。
那赫然是一架军用直升机!
年轻保安们不由得目露惊骇,面面相觑。
一架军用直升机,居然就这样降落在了小区之中,停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种事……简直太过离奇!
突然。
只见直升机舱门打开。
一名军人跳了出来。
军人一路小跑,径直来到了甘宝方的面前。
只见军人抬手敬礼。
军人严肃问道:“请问,是血狼特务连七排三班列兵甘宝方吗?”
甘宝方也立即立正回礼。
“是我!”
甘宝方的回答格外大声。
他的眼中闪现着激动。
没想到血狼特务连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却依然还有人记得他们。
军人崇敬地说道:“前辈,很高兴见到您。”
“我知道您虽然已经退役,但是如今发生了一件突发事情。”
“当年三班班长单铁龙急需战友相助,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前往帮忙?”
甘宝方闻言,冷哼一声。
他正色说道:“当年,我们曾立下誓言。”
“战友若有难,拼死必相救!”
军人闻言点点头。
他伸出手,指向了那辆直升机。
“前辈,还请跟随我来。”
说着,军人便朝着直升机而去。
甘宝方也跳上了直升机。
在合上舱门那一刻,甘宝方朝着那帮木若呆鸡的年轻保安们挥了挥手。
“小子们!我先去了!”
说完,舱门被用力关上。
直升飞机也腾空而去,朝着远方飞去,很快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原地。
一群年轻保安们还呈现呆滞的状况。
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们只感觉快无法思考了。
他们开始意识到,老甘从来没有吹牛。
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
南方。
W市。
民宅。
不足三十米的平房内堆了不少家具,显得十分拥挤且逼仄压抑。
一名中年妇女,正在指着一名中年男子破口大骂。
“潘铮海,你瞧瞧你!有什么出息?”
“不看看张家媳妇的老公,人家一个月就可以赚十万块呢!”
“而你这个废物,就只会拿着六千块的死工资!”
“你说你有什么用?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中年妇女骂得十分凶悍。
被称作潘铮海的中年男子正默默洗着碗。
当被骂得烦了,潘铮海才正色回答道:“我不屑挣那种钱!”
“张家媳妇他老公靠着卖劣质保健品欺骗老人,他挣钱再多也是黑心钱!”
“当年我在军中多年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要行得正坐得直!”
“我潘铮海凭良心挣钱!才不会去做那些亏心事!”
听到潘铮海的话,中年妇女越发暴怒。
只听中年妇女戳着潘铮海的脑袋继续大骂:“你个窝囊废!”
“这个社会只要能挣钱,谁管钱干净不干净!”
“我看你就是个没出息的废物!就是一个无能的男人!”
“还不屑挣黑心钱?就你这种垃圾还没本事去挣黑心钱呢!”
中年妇女骂完,就开始摔东西。
很快,家中刚洗好的碗筷就被她摔了一个遍。
潘铮海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也不做声。
而当中年妇女抓起一枚挂在墙上的勋章想要摔下时,潘铮海终于忍不住了。
他冲了上去,狠狠夺下了那枚勋章。
“你还我!这是我当年作为血狼特务连一员的荣耀!”
“你以后要是再敢动它,我就和你离婚!”
潘铮海双目赤红,愤怒无比。
他可以忍受妻子对他的辱骂和折磨,但是唯独忍受不了妻子动他的勋章。
因为这枚勋章,是他的命根子!
中年妇女冷笑道:“就你这废物,还想着当年当兵的时候呢?”
“你也不瞅瞅,现在还有谁记得你?”
“你早就被遗忘了!”
潘铮海默不作声,只是认真地擦着他的勋章。
突然。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中年妇女愤怒地拉开门。
“谁啊?”
“大晚上的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
然而当门拉开的一瞬间,看清楚门外的景象之后。
中年妇女双目圆瞪,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