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帝宫。
十几个太医受召前来，轮流给聂飓把脉。
这些太医除了原本就在太医院任职的老人，还有六人，都是最近几年在江湖各派的医师中选拔上来，进入太医院任职的新人。
毕竟对于内伤，他们的经验更足，医治的手段也更多。
当初选拔他们入太医院，也是为了弥补原本太医院在医治内伤的不足之处。
太医们给聂飓把脉之后，都是脸色凝重。
“陛下，聂先生他伤的太重了，我等实在无能为力。”
“这伤势，不出一个月，便要归天。”
“……”
“怎么会这样？”杨辰一副急切模样，面上恰到好处的带上了几分怒意。
“你们平日里不都自诩医术高深吗？怎么现在一个个都说束手无策了？”
“陛下恕罪！”一群太医接连跪下。
“实在是聂先生伤的太重了，伤他的武功太高了，现在他还能吊着一口气，已经是奇迹力了……”
“庸医！”杨辰怒吼。
“若是宁先生还活着，定然可以治好聂先生！”
一听宁泽的名字。
太医们都是把脑袋埋得更深了。
无论是原本太医院中的老人，还是近几年从江湖中选拔上来的新人，他们都知道江湖医圣宁泽，多年前效忠过杨辰一段时间，深受杨辰器重。
但九年前，他就在前梁、魏两国的刺杀中，身陨了。
据说因为这件事，当时杨辰暴怒，将抓到的刺客全都凌迟处死了。
此时杨辰提到宁泽，他们都是不敢搭话。
生怕在勾起杨辰的伤心事，引来更大的怒火。
众人噤若寒蝉。
杨辰怒斥了一阵，直接下令。
“把皇宫内库里，所有的珍稀补药，都拿来，给聂先生续命！”
“另外，传令下去！”
“张贴皇榜，遍访名医，谁能救回聂先生，朕赏他黄金千两，授一等子爵爵位，食邑三百！”
“……”
一众太医退去后。
屋子里，就剩下杨辰还有莫如之、中凌霄、重伤的聂飓几人。
他面上的怒意和焦急才消散。
看着光速变脸的杨辰，中凌霄不禁啧啧称奇：“皇帝小子，你不去唱戏可惜了，刚才这戏演得，声情并茂，要不是我知道怎么回事，我都得信。”
“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杨辰摆了摆手。
“这可不是什么雕虫小技。”莫如之淡漠的声音响起，“这是你的看家本领。”
嗯？
杨辰扭头，看向莫如之。
莫如之目光迎了过来，清冷的眸子中，似有剑影闪动。
“刚才这一出，倒是让我想起了诸多往事。”
“我当时就是这么被骗的。”
莫如之似乎在回忆。
中凌霄抚须，饶有兴致的看着杨辰和莫如之，一副看戏的样子。
莫如之说的什么事，他自然清楚。
当年，杨辰化名辰阳，借助莫如之成立武林盟，一统江湖。
后来身份暴露，听说莫如之还要对杨辰下杀手来着……
再后来……莫如之就给杨辰生孩子了。
现在莫如之就是重提，他能感受到莫如之言语间的战意。
或许，不久前杨辰与聂飓那一战，让莫如之起了较量的心思。
何止是莫如之啊，他也一样。
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想找个旗鼓相当对手，实在是太难了。
“都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杨辰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现在聂先生的事，才是头等大事。”
说着，他冲着侧堂叫了一声。
“宁先生出来吧。”
“是。”侧堂传来回应声。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出来，向杨辰行礼。
老者自然是易容的宁泽。
在杨辰派人召御医来云霄帝宫的同时，也另有一路人马，进入京都城内，在药铺里把宁泽带来了。
宁泽走出来，一切轻车熟路，为聂飓诊脉。
不久之后。
“这伤的真重啊，不过他体质特殊，我开一副药，每天再以针灸之法助他调动周身气血，慢慢调养，半个月，他就能活蹦乱跳了。”
“还得是宁先生医术高明，不愧医圣之名。”杨辰叫好。
“陛下谬赞。”
“都是自己人，不必自谦。”杨辰摆手，看了看宁泽的易容。
“这么多年过去了，梁、魏、北域、大燕、西凉都灭了，宁先生找个时间，恢复真容吧。”
“不了，陛下，臣这易容用习惯了，就这样更自在。”宁泽回道。
这话他没有说假。
他本就喜静，相比于名利，他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钻研医道。
现在这样，在京都开一家小药铺，除了杨辰有事交代他之外，都是空闲时间，日子清闲自在，惬意的很。
也不用担心慕名而来的人打扰。
这才是他想要的，最舒心的日子。
“好，先生自在就好。”
“谢陛下。”宁泽回道。
他说话间，不禁又看了眼重伤的聂飓，又在莫如之、中凌霄身上看了看，不禁好奇。
“你们两位联手，打的老聂吗？”
他有此一问，一点都不奇怪。
毕竟三人同为五绝，武功虽有强弱，但还做不到自身毫发无伤，却能重伤他人。
看莫如之、中凌霄的样子，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那除了他俩联手打聂飓，再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听宁泽这么一问。
莫如之、中凌霄互相看了一眼，眼神古怪，同时看向杨辰。
宁泽眸子微动，缓缓看向杨辰。
“陛下，你打的？”
“朕这也是帮聂先生，他苦追小师妹几十年，要是朕再不出手，小师妹都成老师妹了。”
“不是，臣不敢质疑陛下伤老聂的缘由，臣的意思是，陛下您跟老聂动的手，一对一，毫发无伤，还把他伤成这样？”
“算是吧，其实朕也算是毫发无伤，朕的头发被罡气震断了不少，少说得有几百根。”
“……”
屋子里，几人同时无语。
床榻上，昏迷的聂飓突然咳嗽了一声，身体莫名撅了一下。
……
当日。
聂飓重伤，性命垂危，太医院束手无策，皇帝招贴皇榜，定下重赏，向天下寻找神医，以求救活聂飓。
这个消息，以京都为中心，向整个大唐迅速扩散。
七日之后。
京都城门口张贴的皇榜，被一个身形消瘦的蒙面人揭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