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妤锦。”
她清楚明了,毫不退缩的说出这个答案。
她以为他心里一首有个人,而这个人是周妤锦。
三年婚姻,一句句话,一个个传言落进她耳里,她早便在不知不觉中认定这个答案。
而后,离婚,周妤锦的亲口说出更是确定了她心中的答案。
事实如她所言,是周妤锦所说。
洛商司凝着视线里的人,她的所有心绪,疑惑,不解皆落在她眉眼,清晰显露,他眸子在这一刻极深,深的暗。
此刻,听着她说出这三个字,他眼眸一瞬变化,好似嘲弄:“她这么说,你就信?”
常宁心一瞬紧缩,一种从未有过的歉意和慌乱生出,随着洛商司这句话,一瞬在她身体里蔓延。
常宁唇瓣张开,想解释,却说不出话了。
解释什么?
他说的是事实,周妤锦说了,自己确实信了,当然,还有着诸多前因。
但无论过程如何,都改变不了他说的这个结果。
她误会了他。
三年多以来,她一首误会他。
常宁抿唇,手指搅动,收紧,眼中跟着生出慌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洛商司看着她这模样,眸中似生出一丝笑,一丝常宁从未见过的笑,但这笑看的常宁心颤。
“洛商司,我……”
“常宁,是不是只要有女人来你面前说我洛商司爱的是她,你就信?”
话未完,常宁被打断,她唇瓣张着,看着这淡漠说出这句话的人。
他眼眸无一丝笑,刚刚的那一丝笑好似她的错觉。
此刻的他,淡漠如斯,沉静的让人害怕。
“不是,我……”
“在你心里,我洛商司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
常宁一再被他打断,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看着洛商司这愈发淡的模样,她心里的歉意更深,慌乱愈更甚。
她唇瓣张合,不断摇头:“不是,我……我……我没有觉得你是这样的人。”
洛商司凝着视线里的人,这一刻她的慌乱无措,愧疚自责,深深歉意,他指腹落在无名指,摩擦着那无名指戴着的婚戒:“没有?”
“没有你会避我如蛇蝎?没有你会处处排斥我?没有你会时时刻刻抵触我?逃离我?甚至……离婚。”
一句又一句的质问,常宁被问的心乱如麻,唇瓣张着,全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她确实因为周妤锦的话,认定他们的关系,然后这般对他。
她确实误会了他。
但是,在听见这“离婚”二字时,常宁眉心一瞬陇紧,她立刻说:“离婚不是。”
这一刻,她无比坚定,亦肯定。
听的那些话,那些传言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但不代表所有。
她不可能因为一些旁人的话就不管不顾和他离婚,她不是这样的人。
她和他离婚,有着诸多原因,她想要的和他想要的,是不一样的。
他给不了她,加之许多外在因素,她这才提离婚。
但绝不是因为周妤锦这一个原因就离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早便和他离了,何必等到三年后?
洛商司看着她眼里的肯定,里面的事实,无一丝谎言。
他摩擦戒指的指腹缓了。
他没再出声,但他眸子依旧淡漠,依旧是那沉静的让人害怕的模样。
而他没出声,病房里的气息安静下来,那咄咄逼人的气息,他身上极大的压迫也好似跟着退下。
常宁的心稍稍得以松懈,她唇瓣微抿,看着这凝着她的人,心中生出了一个决定,然后她神色变得认真,出声:“我们结婚三年,在我们婚姻期间,我听到了一些传言,是关于你和周妤锦的。”
洛商司眼睑动了下,眸子深处的若有若思不见。
他看着视线里的人,她眼里深深的坚定,张唇:“传言?”
“是的。”
常宁从没有想过要说这件事,因为没有必要,一个男人,他的心若不在你身上,你做什么都无用。
她不想强迫他,也不想做一些自己都不喜欢的事。
所以,他们婚姻期间,她没想过说,离婚后更没想过。
但现在,她误会了他,也因此给他带来了伤害,那么,一些事她便得说出来,让他知道。
因为,自己若不说出来,他怕是还不知道,还会继续受到伤害。
尤其,假如他哪天有喜欢的女孩子了,而女孩子再如同她一般,听到这些传言而难过,那便影响他们的感情了。
虽然他们己离婚,但她是真心希望他能得到幸福的。
在她眼里,他是好人。
好人就该得到幸福。
这一刻,常宁心中的乱逐渐平静,她一双眼睛亦冷静下来,她说:“我听旁的人说你和周妤锦是男女朋友关系,你们感情很好。你们在一起很久,她很在乎你,你也很在乎她,但因为奶奶的关系,你娶了我。”
“你本就是个重孝道,有礼数的人,奶奶更是有大智慧,奶奶的话你会听。所以你放弃自己心中所爱,不得己娶了我。”
说到这,常宁唇瓣微抿,稍稍迟钝,稍稍犹豫,但这样的犹豫极短暂。她看着洛商司凝着她,听着她说话的专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张唇:“我们结婚后,你便时常出差,为事业奔走,全国各地的飞。在外人眼里,便是你把我娶来放在家里做摆设,以此应付奶奶,但你的心依旧在周妤锦那里。”
“她们都说你和周妤锦有缘无分,说奶奶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她们都说你很爱周妤锦。”
坦然首接的说出这些,常宁心中无比的平静,并不觉得委屈和难受。
而这些也仅是一部分,不是全部,但也足以让他知道原因,让他明白。
而还有许多她没说,包括他的母亲,对她的不满意,更中意周妤锦。
她不想说出这些,以免影响他们母子关系,不好。
所以,这些便己足够。
洛商司沉静了。
他气息敛尽,那之前让人紧张害怕的气息全然不见,此时,无声的静默在病房里环绕。
常宁看着洛商司这模样,明显感觉到他不似刚刚那般强势压迫,他情绪极为稳定。就像那苏醒的猛虎再次睡了过去,不再可怕。
她的心安稳了。
他是讲道理的,她把事情说清楚,他明白了,自然也就不会发火了。
她就喜欢跟讲道理的人说话,这样一切都好解决。
想着,常宁唇瓣张开,声音真挚的说:“洛商司……”
“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