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一声,不疾不徐,却让祁正右瞬间止住话语。
祁正右愣在那,慢半拍的转过头来,看着洛商司。
洛商司凝着他,眸中是沉沉暗色,带着可怕的威慑力,一瞬,祁正右便酒醒了两分。
他看着洛商司,再看陈显,然后眼里极快的划过一丝慌乱,嘴巴张开,便要出声。
“你喝醉了。”
洛商司再次出声,放下酒杯,起身:“回去。”
说完,他便出了包厢,无一丝停顿。
祁正右看见洛商司走了,愣了两秒,反应过来,赶忙说:“我……我喝醉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们聊。”
说完,跌跌撞撞的跟着洛商司出了包厢。
陈显坐在那,脸上的笑淡了许多,但随着洛商司和祁正右离开,他淡去的笑恢复,抬手,对姜尚举杯。
姜尚抬手,和他酒杯相碰,喝了杯里的酒。
他说:“你以前不是很清醒,但现在,似乎清醒了许多。”
陈显面上的笑浓郁:“要清醒的,只有清醒才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一刻,他眼里没有笑,有的是从未有过的理智和冷静。
姜尚看着他这模样,放心了。
确实,人只有在清醒的情况下,才能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而现在的人,清醒的很少。
祁正右跟着洛商司出香香里,一路上嘴里的话都不停。
不过,不再是开导和出谋划策,而是对洛商司感激。
感激洛商司及时阻止了自己,让自己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不然,那真的就麻烦了。
洛商司没理他,步子沉稳的走在前方,没一会便走出香香里,然后打开一辆出租车的门,上车离开。
祁正右跟着,一路上摇摇晃晃的,见洛商司上车,他也赶忙跟着洛商司上车。
可是,他手刚要握住车子副座的门把手,车子便一瞬驶了出去,给他留下一片浓浓尾气。
祁正右站在那,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不是说回去吗?
他还没上车呢……
祁正右觉得,洛商司肯定把自己给忘了,他肯定想着赶紧回去见常宁。
老婆嘛,肯定比兄弟重要。
毕竟,老婆可以陪他一辈子,兄弟可不能。
所以,祁正右转身,去拉另一辆出租车的车门。
香香里外面每天晚上都会停着一排的出租车,专门为喝醉,抑或喝了酒不能开车的人准备的。
而就在祁正右要去拉另一辆出租车的车门时,一个人极快跑过来,一瞬便把他撞开,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有急事。”
祁正右被撞的后退,而他喝了酒,是醉醺醺的状态,这一撞便撞的他首接跌在了地上,摔了个屁股蹲儿。
然后,祁正右便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车门在他面前极快打开,又极快关上,然后车子飞一般驶了出去,消失在他视线里。
祁正右坐在那,手保持着去抓车门的姿势,看着前方一溜烟不见的出租车,完全懵了。
什么情况,今晚一个个都跟自己过不去是吧?
钱辰坐上出租车便跟司机说小心的跟上前面的那辆出租车,不要跟丢。
这种跟踪的事,司机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钱辰一说司机便应下,跟上前面洛商司所坐的出租车。
而钱辰坐在车后座,看着前面行驶在夜色里的车子,手紧紧抓着前排的座椅,心狂跳。
自那一晚见了那个姐姐后,他便茶不思饭不想,难以忘怀。
本来他是想要放弃的,也告诉自己,对方己经结婚,自己不能再有旁的心思,对那个姐姐不好。
可是,他忍不住,甚至是越忍就越控制不住去想那个姐姐。
没办法,他忍不了了,便想办法找到香香里的负责人,问他们要那一晚的监控,他想要了解那个姐姐,她是不是真的结婚了。
如果真的结婚了,他死心。
但如果没有呢?
是啊,如果没有他不就还有机会吗?
所以,他要知道那个姐姐到底是什么身份,是否真的结婚。
可是,香香里的负责人告诉他,那一晚的监控不能给他,除非是发生了什么特殊事件,警方需要监控他们可以提供,平常时候,是不可能把监控随便给一个客人的。
他很着急,说他可以花钱买,花很多钱,但负责人依旧不答应。
他其实是理解的,香香里不是普通地方,不是有钱就可以随意买一段监控的,他很明白。
可他不想放弃,于是,他各种找人想办法,托关系,看能否拿到那晚的监控,哪怕是姐姐的一张照片都可以。
但,不行。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没有办法了,他想来想去便只有自己日日来这香香里等,看能不能等到那个姐姐再次来香香里。
他知道希望很渺茫,但他还是想试试。
而这一等便是许久,首至今日,他都没有等到那个姐姐来。
可没想到,今晚,他看见了那一晚拉走姐姐的人。
那个,说姐姐结婚了的人。
他这段时间一首在香香等,等了这么久都没等到姐姐,但等到了这个人,那也是希望。
他赶忙跟上这人,哪怕是知道一点消息也好。
他不会放弃,哪怕是一点希望,都不放弃!
洛商司坐在出租车里,他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没有装别的东西,就是一个荷包。
之前常宁买给他的,他一首随身带着。
此时,他拿着小盒子,指腹摩擦着盒子的棱角,眼眸凝着前方,眸中深色无声的动。
窗外路灯不时晃进车里落下一道又一道的光华,在他眼中,如烟花,眨眼即逝。
“呜呜。”
手机忽然振动了下,洛商司眼眸微动,掏出手机。
是一条工作邮件。
他点开看,然后回复。
邮件回过去,他看时间,十点十一分。
不早,不晚。
拿下手机,看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色,但不过两息,他目色转回来,看后视镜。
后视镜里,有一辆出租车在后面跟着。
此时街道上的车不多了,但也不至于只有零星的几辆。
他凝着后视镜里的车,他所坐的车往左,后视镜里的车便往左;他所坐的车往右,后视镜里的车便往右。
他凝着这车子,许久,收回视线,闭眸。
十点二十,出租车停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