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宝江喃喃的道:“秦阳这小子真是阴狠狡诈,而且他整天针对咱们这帮人,就跟咱们的克星似的。妈的,看来还真得像老板说的那样,想办法搞死他了,不然咱们这帮人谁都好不了。”
洪建设道:“老板告诉我,现在县里不止一个人在传,秦阳极有可能是薛冰的面首,不然他怎么会深得薛冰的宠爱,先被突然提成副科,又被调到县委办?而且二人上班同进,下班同出,在单位也总腻在一块,亲密得就跟小两口似的……”
范宝江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暧昧之色,嫉妒不已的说道:“这事要是真的,那秦阳可就特么饱享艳福了!薛冰还很年轻,又生得肤白貌美,气质优雅,身材也不错,还是高高在上的县委书记。这样的极品女人,不管是征服她于床上,还是被她征服于床上,肯定都爽得没边儿……”
洪建设听得一阵无语,这个老色棍,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好色,脑袋里除了男女那点事就没别的事了,不悦的道:“我这话的重点,是秦阳享艳福吗?”
“哦,好,你继续说。”范宝江回过神来,收起婬贱表情,正儿八经的看着他。
洪建设语气郑重地道:“所以老板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在秦阳和薛冰的关系上做做文章,争取借男女作风问题将两人一下都搞臭,那就再无忧患了。”
范宝江皱眉想了想,道:“那我让人炮制几份大字报去,就说两人乱搞,贴遍县城的大街小巷。另外我再让人去网上发帖,让他们俩丢人丢到全国去。”
洪建设再次无语,反问道:“你有两人乱搞的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造谣污蔑,对他俩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我还真没证据,那你说怎么办呀?”范宝江发愁的叫道。
洪建设缓缓说道:“其实我个人觉得,他俩应该没有那种关系,真有的话,反而会注意避嫌,这道理谁都懂。所以啊,咱们应该搞不到他俩乱搞的证据,只能炮制!”
“怎么炮制?”范宝江一下来了精神。
“你看我这回给你玩个大手笔,我要从时间、场所、人物和道具四个方面,给他俩编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来,让他俩一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洪建设阴阴一笑,开始讲述阴谋的细节:“我先让人找一对体型与他俩相似的男女来,再让其中的女人做个和薛冰一模一样的发型……”
“你要找人假扮他俩?这可不容易吧?”范宝江听到这皱起了眉头。
“只是简单的假扮,不涉及面貌与特征,而且只在黑暗环境下操作,不会被外人看出不对的,你听我继续说。”
洪建设续道:“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目前秦阳正帮薛冰搞培训,两人每天晚上都要忙到八点半以后才下班,而薛冰回到招待所的住处后,还要再忙一会儿,十点多才会休息,我们要利用的就是这段时间。”
范宝江听得连连点头。
“这时候就用到你了,你从医院给我搞点安眠药过来。”洪建设继续说道。
范宝江听到这神色一凛,皱眉道:“搞安眠药没问题,可你要干什么用呢?”
“我派人放入薛冰住处的饮用水里面,等她喝下晕睡过去后,我再让人开锁进去,做两件事:第一件,把她常穿的一套衣服送出去,给我找的那个女演员穿。再让她和那个男演员趁夜潜入薛冰的办公室,在里面上演一段肉戏,并用手机拍摄一段半身位的视频,做成秦阳和薛冰在她办公室乱搞的实证。完事后,再在薛冰办公桌里栽赃一个安全套。”
洪建设绘声绘色的说道,一副身临其境的模样。
范宝江一脸的惊惧之色,道:“设计得倒是挺不错的,开锁和潜入对你手下来说都是易如反掌,但问题是,直接给薛冰这个县委书记下药,有点太……太冒险了吧?这要是被发现……”
“不会被人发现的,我做事你放一百个心!”
洪建设信誓旦旦的道,又道:“第二件事才是下药迷晕薛冰的主要目的,就是趁她晕迷不醒,用她的手机给秦阳发短信,炮制一大段不雅私聊对话出来,坐实两人的奸情。”
“啊?用薛冰手机给秦阳发短信,好炮制不雅对话?可是秦阳会配合吗?”范宝江匪夷所思的叫起来。
洪建设阴恻恻的道:“我会事先复制一张秦阳的手机卡,等他晚上睡着不再使用手机之后,再用这张复制的手机卡和薛冰那部手机完成不雅对话。秦阳会全程蒙在鼓里,半点不知情,当然他手机上不会有那些不雅对话,但是移动公司的数据库里有,而且我们还可以趁机诬陷他聊完自知不雅,所以自己删掉了。”
范宝江听完又惊又喜,道:“还得说是老洪你聪明,这个公安局政委果然不是白当的,阴谋一套一套的……”
洪建设额头浮现出一圈黑线,心说你要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什么阴谋一套一套的,这叫智计一套一套的,总结道:“预计当天半夜,我们就能搞到这三大证据,等次日早上五六点钟,就可以曝光两人的奸情了。我会再用秦阳那张复制的手机卡登陆他的微信,把那段视频和不雅对话截图发到他的工作群里,过一会儿再撤回,造成他自己误发的假象。既然是他自己主动曝光出来的,那接下来一传十十传百,传得满县城皆知,就也在情理之中了,嘿嘿。”
范宝江闻言也得意的笑起来,向他挑起大拇哥,赞道:“服了,我是彻底服了老洪你。有你在,咱们和老板何愁治不死秦阳和薛冰啊?哈哈!”
洪建设道:“安眠药就交给你了,至于其它细节,就全交给我了。咱们准备两三天,等周四或周五晚上就动手。”
范宝江说了声好,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奸邪的笑意……
午后一点出头,秦阳正在综合科里忙碌,忽然被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一中队的几名刑警找上门来。
带队的是中队长常宝来,他先向秦阳做出说明,昨晚那起刑事案件已经由县局刑警大队接手,随后表明来意,此行是过来找他了解下案情,秦阳便带几人去了会议室。
双方坐定后,常宝来先让秦阳讲述下昨晚案发经过,秦阳便细致讲了一遍,把自己被打断胳膊的情节巧妙的插了进去。
常宝来听完诡异一笑,道:“秦主任,你可要说实话,要是弄虚作假,干扰案件调查工作,那你就要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秦阳心头打了个突儿,登时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再想到此案从城关派出所转到了刑警大队那里,愈发意识到不对。
还没等他说话,常宝来又表情阴鸷的问道:“你胳膊真被打断了?你确定?”
秦阳得他警告在先,这个问题还真不好随意回答,就没说话,心里琢磨:“曹金人脉通达,他早上找我求情被拒,自然不会甘心,可能就去找了县公安局的朋友帮忙,于是刑警大队就接手了此案,从中寻找机会与破绽,好给曹子健脱罪。嗯,一定是这样……”
正想着呢,只听常宝来语气自得的说道:“可为什么我们审讯嫌疑犯得到的结果却是:被打断胳膊的人不是你,而是其中一个嫌疑犯,你毫发未损?”说完表情嘲讽的斜眼瞥向他左臂上的护具。
秦阳被他拆穿真相,颇为尴尬,但眼看他态度骄横,明显在维护曹子健,又岂能让他得逞,当即面色一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到底是县委办副主任,虽然年纪不大,但职级和气势都摆在这了,他这一发怒起身,常宝来等人都吓了一跳,常宝来也一改脸上的嘲讽之色,惊惧交加的看向他。
“你个非蠢即坏的东西,说的什么屁话,你过脑子了吗?”秦阳瞪视向常宝来,开始发飙。
常宝来被他骂得心头一颤,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怯怯的道:“我……我说什么了?我说的……说的不对吗?”
秦阳怒斥道:“你个蠢货,竟然拿那些打手的供词说事儿,你就不动脑子想想,那几个打手即将面临刑事处理,当然会说我没受伤,好减轻罪责啦。何况他们被我叫人抓起来,已经恨我恨得要死,又岂会说有利于我的话?他们的话你也信,你真是蠢得可以!”
常宝来被他骂得心中畏惧,思维混乱,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阳又道:“另外我有县骨科医院拍的片子为证,可他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没受伤?”
常宝来听他主动提到片子,心头一亮,忙道:“那张片子,拍的好像不是你的胳膊吧?干脆这样吧秦主任,你也别说你骨折了,我也不说你没骨折,你跟我们再去趟骨科医院,让我们亲眼瞧着拍一张片子,自然就真相大白了,好不好?”
秦阳闻言心头打了个激灵,真要是再去拍一张片子,可就要被拆穿谎言啦,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去也不行了,总不能现在改口说我刚才在撒谎吧,那还不得被这几个小警察笑掉大牙?好在自己在骨科医院有熟人,没准孙伯仁兄弟能帮忙想到对策。
想到这,他胆气大涨,嘴上却骂道:“你有毛病吧?昨晚刚拍的片子你不信,你让我再去拍张新的?我堂堂县委办副主任,哪有那么多闲空往医院跑?何况每次拍片都有辐射,敢情辐射不到你是吧?”
常宝来被他以职级压迫,压力巨大,都有点喘不上气来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讪讪陪笑。
秦阳怒哼一声,道:“不过你都提出这种要求了,我要是不去,未免显得我心虚。好,我就跟你走一趟,再去拍一张X光片。你们先下楼等我,我还有工作要交代下属呢。”
常宝来见他答应再去拍片,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强迫他立刻出发,老老实实地点头道:“好的秦主任,那我们先下去了,你也尽快下来。”说完带着一后背冷汗,招呼手下走了出去。
秦阳悄没声的走到门口,望着他们下楼而去,这才关门回到屋里,给孙伯仁打去电话,将自己面临的困局说了,问他能不能想个办法救急。
孙伯仁听后哈哈大笑,道:“我还当什么大麻烦呢,原来就这么个小事啊。秦老弟你别担心,尽管来,我保证给你拍成骨折。”
秦阳挂掉电话暗暗好笑,早知孙伯仁有这种手段,昨晚就不打断那个吊梢眉的手臂了,笑着下了楼去,与常宝来等人同乘一车,赶奔城西的骨科医院。
赶到医院后,常宝来找医生带秦阳去拍片,秦阳直到进入X光室,也没见到孙伯仁,心中不无担忧。
好在没一会儿,老三孙叔仁就走进屋里,假作与秦阳不认识,带他走到X光机前,在给他摘掉护具的时候,趁常宝来等人没留神,往他小臂上粘贴了一根细细的黑色金属丝,就跟头发丝似的,随后就转身轰常宝来等人出去。
常宝来也怕秦阳暗中捣鬼,但更怕辐射,便吩咐一个下属留在屋里盯着秦阳,带着另外一个下属走了出去。
留在屋里那个刑警也怕辐射,所以远远的站在门口,虽然能看到秦阳,但并不能看到他身上细节,自然也就看不到他左臂上多了一根细细的金属丝。
孙叔仁随后进入操作室,操作机器对准秦阳左小臂,在屏幕上观察那根铅丝的遮挡效果,又出去让秦阳调整了下手臂角度,最后拍了一张完美无瑕的“骨折”片子出来。
“哗啦”一声响,秦阳将最新出炉的X光片甩到了常宝来怀里,语气冷鄙的讽刺他道:“你个没脑子的东西,给我看清楚,我胳膊到底断了没有!看清楚了我再跟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