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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达拉宫,本是松赞干布为迎娶大唐公主建立的宫殿,为表诚意这才建的极为辉煌,但屡次被大唐拒绝,也就没了那心思,现在却是成为了吐蕃的王宫。
当张少陵来到此处,看着眼前迥异的建筑,在辽阔的雪山之旁,幽碧的湖水之旁,蓝天白云之下,宛若天宫。
虽然没有大唐宫殿那么恢弘大气,尽显大国风范,但却有了一种圣洁,清灵之感。他不知道李淳风建立的三清道宫如何,但在道家全力支持下,想必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诸位,请!”
禄东赞对于张少陵一行人的申请很是满意,这是高原上自古绝无仅有的建筑和宫殿,这既是吐蕃强盛的代表,也是吐蕃富足的体现。
“本来我王是要亲自接待的,可惜.”禄东赞不忍言道。
这时一名道士忍不住说道:“我道家在医术方面也有独到之处,就连神医孙思邈都是我道家之人,不妨”
“闭嘴!”
张少陵怒喝道:“你我皆是年轻一辈,修行还不到家,怎么能出如此狂言?退下!”
那道士吓一跳,好似明白了什么,脸色一白,连忙退下。
“倒是让您见笑了,我等在道家都是年轻一辈,少年一年义气,松赞干布阁下的病情郕公弟子都束手无策,我等能有什么办法?”
但张少陵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禄东赞就急了。
“道长此言差矣,正所谓旁观者清,要是方面还请为我王诊治,如若不成,本相也绝不怪罪。”
“还请道长出手一试~”
张少陵沉默了,一旁说话的道士已经变的摇摇欲坠,自己一句话此时却将他们陷入如此境地,这救还是不救?
救了,说明郕国公浪得虚名,要是不救,那就是他们见死不救了。一旦吐蕃大怒,他们怕是
“大相何须为难贫道?郕国公在大唐享有盛誉,连他都无法,我等又有什么办法?”但看到禄东赞继续坚持的样子,只能无奈道:“那就由在下姑且一看,至于成不成,在下就不敢保证了。”
“好好好,诸位先去休息,本相这就去安排!”
他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现在松赞干布的存在对于吐蕃来说太重要了,只要再能撑一段时间,自己就有把握平息内乱,将吐蕃完完整整地交给小王。
来到驿馆,张少陵猛地回头看向方才说话的道士,平静道:“静虚师弟~”
“师兄!”静虚头上冒汗,他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将自己陷入险地。
“来的时候诸位长辈是怎么交待的?你来说给大家听听!”
静虚脸色煞白,但到底是道家精心培养出来的精英弟子,最后还是咬牙道:“在外一切听从师兄吩咐,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
“虚心守笃,静心传道,不入官场,不涉王事”
张少陵睁开眼睛,平静道:“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去外面打坐修行吧,什么时候真正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再来见我,如若不服,自可离去。”
“是,师兄!”
直到静虚离开,一旁一中年道士忧虑道:“道主,此事怕是有些难办啊,要是当年郕公弟子是.”
“好了,郕公弟子什么人大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是做不出此等事情的,不然数年过去,吐蕃岂会没有半点察觉?这里面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既然答应了那就去看看吧!”
“是!”
禄东赞来到王宫,屏退左右,看着帷幕中瘦小的身影,心中犹如针扎的一般,痛彻心扉。
当年大王已经是病入膏肓,如无猛药怕是时日无多。最后王玄策等人实在熬不住禄东赞请求,只能用了一味药。
但此药的后作用极大,并且对其将越来越依赖,到最后只能在痛苦中死去。王玄策等人当然不会隐瞒,因为一旦被吐蕃知晓,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下场。
所以,最后将一切都告知对方,用与不用皆在对方心思。
好似听到了动静,帷幕中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是大相吗?可曾接到大唐来人?”
禄东赞心中猛地揪了一下,就像是有人在握着自己的心脏一般,憋屈的厉害。但为了不使大王分心,还是道:“接到了,都是年轻道士,对我吐蕃并无太大图谋!”
“嗯,那就好,那就好!”
“咳咳!”
“大王.”
“站住!”
就在松赞干布猛烈咳嗽,禄东赞就要上前查看时,里面突然传来松赞干布的急切声。
“大王您咋么样了?您就让老臣看看你吧!”禄东赞心中酸楚谁人能知?当年的高原雄鹰已经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样,有时候他都在想,或许当年大王就那样走了,或许也是件好事。
“不,不要进来!”
松赞干布平息了下,喃喃道:“值了,以我病痛还回吐蕃安稳数年,让我儿有了喘息成长的机会,这一切都值了。”
“大王,中原道士多有奇术,我已经恳求他们救治您,明日就带他们前来!”
松赞干布沉默了,良久道:“你有心了,但本王的身体自己知道,这些年能活着已经是邀天之幸,早已透支了全部潜能,恐怕神仙来了也于事无补。”
“算了,既然你都请了,那就让他们看看吧。”
“本王乏了。大相自去忙吧!”
禄东赞深深一礼,这一礼既是对这位吐蕃雄鹰的敬佩,也是对他这几年的牺牲的拜服。他,为吐蕃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啊。
“臣,告退!”
第二日清晨,禄东赞早已在驿馆等候,看到张少陵出来,连忙上前道:“道长昨晚休息的可好?”
“有劳大相费心了,贫道等人都是方外之人,有一屋遮身,有一饭饱腹足矣。大相却是太客气了!”
禄东赞却无所谓道:“什么费不费心的,道长一行乃是我吐蕃贵客,岂可怠慢,这传出去还以为我吐蕃不懂规矩呢。”
说完有些急切道:“那不知现在”
张少陵轻叹一声,道:“走吧,贫道也想见见高原的雄鹰,想必是一位真正的英豪吧!”
禄东赞脸上变的有些黯然,但还是强打着精神笑道:“去见见不就知道了?想必不会让你失望的。”
很快,一行人来到王宫当中,当快要踏入大殿时张少陵鼻子一动,脸色突然变的难看至极。禄东赞好似没看到一样,做了个请的姿势,张少陵深深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道:“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吧,都不要进来了!”
一行道士面面相觑,只有中年道士面色难看,他已经知道为什么频死的松赞干布撑到了现在,原来是用了那个东西。
“这是个真正的狠人啊!”
走进寝宫,发现其中并无人伺候,他就明白了什么。
“道长请!”
面对禄东赞的邀请,张少陵摇了摇头,叹道:“既然已经知晓已是药石无医,又何必折腾人呢,用了那东西,神仙来了也无法。”
禄东赞眼神变的极为犀利,就在他想要说什么时,松赞干布虚弱的声音响起。
“大相,还是不要为难道长了。”
隔着帷幕,张少陵就能清晰地闻到一股腐朽的味道,这是将死之人才会散发出的味道,长安做法事的他岂能不明白?
“可是大王.”
“不要说了!”
张少陵突然有些佩服这位的勇气和坚韧的毅力,吃了那东西,还能保持平常心态,这是何等的毅力?
他突然道:“大王可曾怨恨郕国公?”
静,死一般的静,
大殿中落针可闻,禄东赞甚至已经打算出手了,却被松赞干布打断。
“哈哈哈哈哈~”
松赞干布放声大笑,直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才恨恨道:“说不恨是假的,每次当我陷入痛苦,宛如万蚁啃食骨头的时候,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但我又感激他,让我有了为吐蕃续命的时间,为我儿成长的时间。”
张少陵突然有种被猛虎盯住的感觉,他知道这是松赞干布在看自己。
“你能被姬松选中,可见绝非常人。”
张少陵一愣,解释道:“贫道是奉道家诸位老祖之命,自愿西行传道的”
“行了,都说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敌人,本王和姬松之间虽算不上生死大敌,但却一直视他为第一劲敌,他的所有举动和在中原种种都会第一时间传到本王这里。”
“在本王的印象里,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从来不做无用之事。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有了西行传道的想法,但这绝对和姬松脱不了干系。虽然这种感觉毫无由来,但本王却坚信不会错的。”
“因为大唐在西域打下了广阔的领土,你没有去过或许不清楚那是多么大的一片土地。因为他需要西域稳定,所以有李淳风在西域大肆传教。但这还不够,他更需要有人去更远的地方传播你中原的文明。”
“佛家不行,因为佛出自身毒,那是西域众多国家所又不能接受的。而你道家的理念却恰恰不会与西域诸国教派产生太大的冲突,摄于大唐的威严,只要尔等做的不过分,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张少陵豁然开朗,所有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全明白了。
他沉默良久,道:“无论如何这也是贫道的志向,贫道生于中原,长于道家祖庭,我一出生就是龙虎山的传人,所听所闻也都是道家典籍。”
“贫道为道而生,也愿为道而殉,此生无怨无悔!”
“好好好!”
松赞干布放声大笑道:“好一个无怨无悔,或许只有这样的坚持和奉献,才会有如此的大志向。”
“本王有个请求,还请道长答应!“突然,松赞干布语气带有一丝恳求道。
张少陵愣了下,沉思片刻道:“大王请说,贫要力所能及,贫道不会拒绝的!”
“好,那就请道长留下一段时间,在吐蕃传道吧!”
“什么?”
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吐蕃传道,还是这位在吐蕃有着巨大威望的王者说出来的话,如何不让他震惊?
“怎么?难道我吐蕃子民不堪造就,不能承载你道家教义?”
“不敢!”
张少陵摇头苦笑道:“这和贫道的初衷有所出入,按照之前的计划,应该直接去西域的,现在您却”
“道长不必多虑,你或许不清楚我吐蕃的情况,这些还是由大相来说吧!”
禄东赞沉思片刻,道:“之前吐蕃上的苯教已经退居山野,大王在身都引进的佛教虽然比之前有所改观,但却不能一家独大。”
“中原佛教不适合我吐蕃,但你道家不同,在中原本相曾和诸多道长讨论过,清楚你道家理念更符合我吐蕃。”
“所以,大王邀请你留下来传教,不管是对你,或对大唐都是好事。”
“请道长思量!”
张少陵面露沉思,说实话,他不是不想在吐蕃传教,但这样一来却是有可能助长吐蕃实力,他虽然是道家人,但同样也是大唐人,他不希望有一天吐蕃凭借着道家的知识去攻打大唐,那样,自己岂不是成了大唐的罪人?
“本王知道你自顾虑,大相”松赞干布朝禄东赞说一声,只见禄东赞从怀中拿出一封国书。
“这是当初和郕公弟子王玄策签订的国书,只要你答应,我吐蕃承诺百年之内不会有任何不臣之举。”
“至于百年之后.”
他苦笑一声:“我等哪管得了身后之事啊!”
张少陵动容,能做出如此承诺可见吐蕃诚意,随即道:“此事贫道确是不能做主,正好柴大将军就在东女国,贫道可传书去询问下,如不出意外,大唐也愿和吐蕃百年好合。”
禄东赞点头道:“如此也好!那大王和本相就等候道长佳信了!”
“必不会让大王和大相久等,如此,贫道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就要转身离去,但当快要走出殿门时,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道:“这是一种镇静和缓解疼痛的药,希望对大王有用!”
“贫道告辞!”
当张少陵的身影渐渐远去,帷幕中松赞干布道:“此子乃是真正的慈悲之人啊!”
禄东赞点点头,拿起药瓶,他准备让人去试药。虽然知道对方不大可能对大王不利,但作为臣子却冒不得一点风险。
松赞干布并没有拒绝,只是挥挥手,示意自己要休息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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