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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敌军的韧性让俩人吃惊不已,虽然他们没有出全力,但能在如此伤亡的情况下继续攀附云梯登城,还是让他们有种心惊的感觉。
「老郭,看来这次咱们不能阴沟里翻船了!」
郭孝恪点点头,凝重道:「虽说我们视敌以弱,但也别大意。」
「我去北边,这边你看着,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正好活动活动!」
说完拿起长槊就朝着北段城墙走去,守城最好使用长兵器,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能不让敌人靠近就不靠近,杀敌的同时保存自身,这才是一个将军该做的。
只知道莽的,迟早死在战场上。
噗嗤!
长槊如龙,一槊捅死一个马上要登上城墙的大食人,程咬金就收手了。他是守成主帅,虽然姬松在城内,但大家都没打算让姬松这个大奖局上战场。
如果真的到了让大将军上战场的时候,那一切都完了。
「都打起精神,让敌人好好看看我大唐勇士的勇烈!」
「杀啊!」
「...................」
大食人攻城极为勐烈,因为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人登上了城头,虽然很快就被清缴,但这让赛尔德看到了破城的希望。
唐军的抵挡也很勇勐,至少他没看出有任何放水的迹象。
「传令下去,先登者,赏奴隶百人,封城一座。」
很快,赛尔德的激励传到了前方,本来就惨烈的攻城战又成了绞肉机。每一时每一刻都有人死去,唐军守城占尽地利,为了迷惑敌军,但凡稍微受伤的士兵立即就会被送去城下休养。
大食人看到敌军越来越少,就进攻的更加勐烈,就在他们以为破城就在今日的时候,却从远处听到喊杀声,只见一队衣甲鲜明的唐军冲上城头,很快就将登上城头的大食人斩杀殆尽。
这时方才下去休养的士兵,不过是将衣甲清洗了一遍而已,让敌军以为是援军到来。
「可恶,就差一点!」
赛尔德有些气馁道。
眼看就要拿下城头,就在他准备再次增援时候,却被气的半死,不到一时半会儿,登上城头的士兵全都被杀了。
「来人,轮番攻击,不要让敌人有任何喘息的余地!」
「是,总督阁下!」
阿穆维叶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安,但看到双方确是在厮杀,唐军也确实有些疲敝,也就放下了心思。
不过,他有些疑惑,早先夜袭大食营地的那支唐军战力强大,甚至强出大食一线,怎么今日对方表现的如此不堪?
看了下意气风发的赛尔德,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无凭无据的事情,或许是自己想多的也说不定!
太阳缓缓藏入群山之间,当大食人鸣金之后,在前方的攻城士兵顿时如潮水一般退去。看着整齐撤退的大食人,浑身之血的程咬金面露凝重。
攻如奔腾海啸,退时俨然有序,反正在他看来,就算是他也找不到敌军的破绽所在。
「大军休整,军司马立即统计大军伤亡!」
「诺!」
此时并不是彻底放心的时候,虽说敌军退了,但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不然要是对方来个回马枪,那才叫丢人。
「老程,你这边怎么样?」
郭孝恪此时也没好到哪去,一脸的疲惫,身上更是有多处刀砍的痕迹,幸好都是大唐最坚固的明光铠,不然后果难料啊!
「还算不错,伤亡应该不大!」
程咬金呸了一口,拿起身边的水壶就喝了起来。
「哈!奶奶的,
这大食贼子还真的不好对付,本想用五分力的,但他娘的到最危险的时候,差点就出全力了。」
「害,谁说不是,简直就是悍不畏死,明明必死无疑,却还大喊着什么阿拉,我差点就被砍了脖子!」
想到这里就心有余季,本来准备抓活的,就收了手,但谁能想到对方趁他不备,直接扑了过来,还好盔甲在身。
「将军,统计完了!」
军司马小跑来到俩人身前,喘息道。
「嗯说说,伤亡如何!」
「此战我军直接出动三万人,力战一日,战死三百人,重伤一百余人,轻伤一千左右。」
程咬金点点头,不可置否道:「敌人呢?可有估算?」
对方有些兴奋道:「当然,虽然敌军退走时带走了大半尸体,但留下的经过简单统计,也足足有三千余人,大概估算死于我军手中的敌军不少于五千人。」
「将军,我军大胜啊,损失不到数百,战阵五千,此乃大胜!」
但他预想中将军应该大喜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只是挥手道:「行了本将知道了,你下去尽快安抚伤员,死了都本将无法,但既然活下来了,那就不惜一切代价救治,要是因为救治问题而死,老夫拿你是问!」
「诺!」
军司马神情凝重,他知道,将军现在绝不是开玩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大胜了,却不高兴。但他知道,这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
「老郭,老夫现在真想回去杀了那群混账。」
「他们明明可以不死的啊!但现在.......唉!」
狠狠地砸在城垛上,受伤流血也毫不在意。郭孝恪也明白他为何如此,要是没有投石车,也就不必撤掉弩车,有弩车在,只要箭失不绝,敌人就别想靠近城池,哪会有什么伤亡。
但现在,敌军已经慢慢摸索出了投石车的用法,先是石雨覆盖压制城头,掩护攻城敌军靠近城池。一旦敌军靠近城池,就算有弩车也没用了。
弩车的最大用处是远程攻击,要是平原上还好,不至于受制,但城头上,一旦敌军到了城下,弩车就有了死角,完全没了用处。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投石车的出现,让他们原先的计划一变再变,甚至到了束手束脚的地步,明明有武器却不能使用,明明可以减少伤亡,却只能目睹将士们战死。
这种憋屈,要不是强大的意志压着,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深深吸了一口气,郭孝恪拍了拍了程咬金的肩膀,道:「走吧,给大将军说说今日情况吧,他一向点子多,或许有什么好办法也说不定!」
说完就拉着程咬金下了城头,但在离去时,程咬金看向了灯火通明的大食军营..............
小院中,姬松正在院子赏月。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里的月亮不如长安,没有那么圆,也没有那么亮!
平阳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或许有些凉意,她穿着一件襦裙,虽然上了年纪,但却丝毫不损她当年的风华绝代。
手中拿着一件薄衫,给姬松披上后就坐在石凳上。
「你在等卢国公他们?」
要说这个世间谁最了解姬松,除了母亲,恐怕就属平阳了。就连攸宁有时候都不清楚他心中想些什么,更不要说长孙和皇帝了。
他们站的太高,看到的都是他们愿意看到的,或者说希望看到的。
这些年,平阳为他做了多少事,他也记不清楚了。太多了,多到他连感激的话都说不出口。
多少的刀光剑影,多少的阴谋诡计,他之所以能一一度过,没有平阳这个定海神针在,早
就不知道被毒打到什么地步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
她或许如平静的湖面不起波澜,或许如青天白云般常见。但很多人却不知道在平静湖面上的暗流才是最危险的,白云后乌云才是最致命的。
他们之间无需说什么感激的话,因为说了反而矫情,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看了眼平阳,姬松点点头:「是啊,这会儿也应该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房门被打开,只见老程和老郭二人走了进来。当看到姬松和平阳俩人时,异口同声道:「你在等我们?」
姬松笑了,道:「不然呢?谁大半夜不睡在这儿吹风?」
「行了,来了就先喝口茶吧,估计今晚一时半会儿睡不了喽!」
给两人续上茶水,示意喝了再说。
老程看了姬松一眼,也不客气,大口喝了起来。
「战损如何?」
「死百余人,重伤数百,伤亡总计千余!」
「可曾大意?」
「不曾!」
「那可曾被敌人怀疑?」
「不曾!」
姬松沉默片刻,道:「都是投石车........造成的伤亡?」
老程沉默了,郭孝恪叹道:「除了它,还能是什么?论盔甲我大唐完胜,论战力,不输对方,依靠城墙,哪能有这么多伤亡?」
平阳欲言又止,但每次都被姬松一个眼神压下。这个时候他不适合说话,不但不会起到安抚的作用,还有可能彻底激怒两位老将。
「大食战力如何?」
程咬金吸了口气:「虽然有些长他人志气,但不得不承认大食人打仗确实有一手,在悍不畏死上,大唐稍逊一筹。他们好像不知死为何物,不知恐惧,甚至有些.......有些.......」
「有些狂热.......甚至解脱?或者是欣喜?」
姬松接过话头,叹道:「这就是以宗教建国的恐怖之处,他们有坚定的信仰,被***的那套彻底影响,认为死不过是通往神国的开始。」
「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要是人人如此,这仗还怎么打?当敌人不畏惧死亡的时候,一切阴谋诡计都将大打折扣,也只有从根本上削弱敌人的士气,打击他们的信仰,让他们自身产生怀疑,或者国内出现动乱,又或者让他们看清高层的嘴脸。」
「才有可能动摇他们根基!」
看到两人在沉思,他笑了笑:「不必沮丧,我有办法!」
「什么?」
「你真的有办法?」
不管是平阳,还是两人都露出惊喜之色。
点点头,道:「但现在还不是是时候,时机未到,说出来就不灵了。」
「从明日开始,你们不要吝啬箭失,虽然弩车不能用,但我能保证将士们的箭失要多少有多少,能在远处击杀敌人,就不要轻易让他们靠近。」
他笑道:「我大唐将士的生命岂是区区大食能比的?一命换一命,亏了!」
「哈哈哈!」
大家听得哈哈大笑,平阳更是没没好气地锤了姬松,怪他说怪话!
「是啊,亏大了,是一个老夫都心疼啊!」
「都说一战功成万骨枯,但谁又知道这个将军就真的希望如此吗?反正老夫做不到平静如水,更谈不到心安理得。」
姬松放下手中茶盏,笑着说道:「行了,时机一到我会告诉你们的,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击杀敌军的有生力量,消磨对方的士气的同时减
少我军伤亡。我还想带着你们去西方看看呢,也看看西方诸国的异域风景,同时也看看异域的美人。」
「如何?」
程郭连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但有心中痒痒,大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堂堂大将军可不能言而无信,等回去就告诉将士们。奶奶的,要是被他们知道你要带他们去西方看美人,那还不得嗷嗷直叫?」
「就是,老夫在西域镇守时间不算短了,但却从来没去过葱岭以西,这才可得托大将军的福,您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姬松哑然失笑,道:「放心,就算凭着被百官弹劾,被陛下罢官的压力,也得让大家伙实现冤枉,不然岂不是我这个大将军做的太令人失望了?」
「时间不早了,祝大家明日安然无恙!」
程咬金俩人站起来道:「行,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姬松神色暗了下来,平阳凑到他的跟前,疑惑道:「你真的有办法了?」
姬松一愣,脸色立即变的严肃道:「当然,你以为我说笑呢?军中无戏言,怎么能够瞎说呢?」
但平阳却疑狐地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又说不上来。
「好了,你就别瞎想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安心睡觉就是了。」
说完就朝门外大喊道:「刘老二,死哪去了?还不快送我回房间!」
「哎,来了,来了!」
回来挥手,算是说晚安了。
待姬松一走,平阳看向紧闭的房门久久不能回神,他总是这样将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肩膀上,办法?能有什么办法?
他了解姬松,更多的可能不过是安慰那两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