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回到公寓的陈灏总算是松了口气。
说实话，被韩文山院士给逮个正着让他着实尴尬又紧张，毕竟说到底是他失言了。
“不熬夜不行，时间不够用了。”手机上的数字格外刺眼，陈灏长长地吁了口气，神情有些低落。
锂空气电池的技术难度不言而喻，不然早就被攻克了，这个模拟器里的科技背景远远高于现实世界，连锂硫电池都出来了，但距离锂空气电池仍然有很大的一段距离。
“不过也还是有机会的，七天时间也不是不可能！”陈灏碎碎念地往卫生间走去，一般他都会回来洗个澡再洗漱一下，然后躺床上睡会。
有挑灯夜读的天赋在，可以让他熬夜的时候不放困，但对身体依旧是存在不小的影响，能睡会也能缓解下状况。
二十分钟后，躺在床上的陈灏失眠了。
睁眼闭眼都是锂空气电池相关的画面，胸口堵得慌。
经过这一周时间的努力，他基本已消化这身体原先的知识储备，也明白了当下严峻的情况。
在锂硫电池赛道上，肯国是目前唯一掌握这项技术的拥有国家，也是领先者。
龙国要想不被扼住喉咙，那就必须也拥有这项技术，只不过仍然会落后对方，所以，唯一能超越的办法……那就是换条赛道！
也因为这场能源危机让龙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团结，锂硫电池和锂空气电池同时发力，都汇集了国内在这方面产业界和学术界的专家学者。
两个项目不管成功哪个，都能解决这次危机。
但是，只有攻克锂空气电池才能彻底站起来。
最艰难的是，要是错过这次机会，等项目被裁撤后，以后再想要攻克锂空气电池的只会更难！
“一定会成功的。”
他喃喃说了声，随后困意如山倒般袭来，眼皮抬了抬便进入了梦乡。
……
新能源所，办公室。
“有点麻烦……”顾达教授放下手上的签字笔，眉头紧锁着，似乎遇到了什么很困扰的难题。
“去找段教授问问看。”每个学者的研究方向多少有点不同，恰好这个问题是段长林擅长的领域。
顾达教授行为处事一向是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当即带着这些写满算式的草稿往段长林教授所在的办公室走去。
幸运的是段教授刚好也在办公室，但不幸的是段教授计算半天也没有解决方法。
一个小时后，段长林教授放弃了，对着顾教授苦笑一声：“老顾，这个值我也推导不出来。”
“唉，”顾达叹了口气，正当他准备另想其他办法时，段长林加下来的话让他眼前一亮。
段长林想了想，给顾达教授推荐了一个人：“不过你可以找陈灏教授给他看看，据我所知，陈教授在计算材料领域也是颇有建树。”
顾达下意识地往陈灏教授的位置看去，奇怪的是不光没有对方的身影，连桌子上都干干净净的。
他忍不住诧异道：“咦，陈教授人怎么不在这？”
“陈教授……”段长林说着顿了顿，手指往外比划了下。
“是韩院士前几天的安排，说是给陈教授一个安静的环境专心工作。”
“这是为什么？”顾达来了兴致，这听起来好像有故事。
“我也不知道，陈教授现在除了吃饭时间，其他时候都看不到他人。”段长林一副无奈的样子，他还想问问陈灏呢。
“好吧，那我去问问陈教授吧。”
见段教授也不知道，顾达放弃追问的打算，反正这些也不是重点，他只想搞明白自己的题目。
从段教授所在的办公室到尽头并没有多少距离，顾达教授轻轻地叩门两下。
快十秒钟时间，才听到里面的回应。
“请进。”
推开门，眼前的青年头也没抬，甚至还在草稿纸上忙碌，嘴边还在叨叨念着，仿佛这世间所有事物都不如纸上的算式更吸引人。
“只需要设法找出仅有3个变量的粒子密度的空间波函数……”
“当体系内的所有粒子都可以被计算，材料的物理性质便是可以被预期的……”
顾达教授原本想要开口但见陈灏专注的样子，他摸了摸鼻子，干脆坐了下来，可当他听着陈教授这些言语，神情一怔。
再听了半分钟后，顾教授内心里陡然一惊，神情更是变得严肃。
他大概猜出陈教授所计算的问题是什么了。
过了足足十几分钟，缓缓吐出一道浊气放下笔的陈灏才注意到房间里的顾教授，尴尬道：“不好意思啊顾教授，刚刚太投入了。”
“没事。”顾教授目光游离在陈灏的脸上，面色动容道：“陈教授，你……这些天应该都在研究所待着吧？”
相比上次聚会时的陈灏，眼前这个完全不同，头发些许凌乱，胡须也粗长不少，显然有好几天没刮过了，甚至左眼的眼角还挂着分泌物。
但这些顾达都不在意，他只看到对方充满斗志和自信的眼神。
甚至看得会让人不自觉地信服，会相信对方能做到。
“陈教授，你是在研究多孔硅基分子交换膜的问题吗？”
“是。”
“顾教授也懂这方面吗？”陈灏诧异地看了顾教授。
“略有涉及。”
顾达沉默了几秒钟，眼底闪过一丝狂热：“陈教授，分子交换膜的问题真的能解决吗？”
“能！”陈灏毫不犹豫道。
“我已经抓住它的尾巴了，它逃不掉的！”陈灏伸手向前一抓，攥紧成拳，仿佛把那个答案给握住。
“那就好。”陈灏肯定的态度让顾达教授心中一松，紧绷的脸色也瞬间缓和下来。
顾教授的变化反倒让陈灏不解了，问道：“顾教授也相信我能做到吗？”
“当然，”顾达露出一个笑容，“因为伱可是陈教授啊。”
这话让陈灏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虽然他也这么认为，好在接着聊了几句顾教授便告辞离开了。
门关上没多久，陈灏猛然想起一件事情。
“等等，顾教授还没说他来找我是什么事情，怎么就走了？”
连忙起身，好在打开门时还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陈灏喊道：“顾教授，你不是找我有事情吗？”
顾教授脚步一止，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走，只留下一句话在走廊里回荡。
“我想，我已经得到最好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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